他說:“真的呀,剛才沒有這許多人打漁的。”


    時文兒聽了,卻是一驚,與繹心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二人一起站到窗邊,向外望去。


    太湖上平時的確有很多打漁人,可如今的這些打漁人中卻有很多與旁邊的人不一樣。這些漁人手裏簇新的漁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可船上空空如也。沒有魚鷹,更沒有魚,這些“漁人”眼中所見,也不是手裏的漁網,而是周圍的人。


    這些人似有人引導,陸陸續續分散著向太湖深處而去,又極快的消失在濃霧裏。湖麵依舊平靜的很,若不是三人仔細盯著這些可疑的打漁人,根本看不出端倪。


    這時,門外老板娘千嬌百媚的聲音大老遠就傳進來:“兩位客官,您要的菜來了!”


    時文兒和繹心莫名其妙的迴頭,這老板娘用得著這麽遠就叫喚嗎?接著見老板娘端著一大盤蒸魚走進來,另一隻手裏拿著一件小鬥篷。


    韋幼青托著小腦瓜看著老板娘布菜,這老板娘見這小孩子亮晶晶的眼睛盯著自己看,媚笑著用青蔥一樣的玉手,非常體貼的把鬥篷披在韋幼青的身上。她還想親熱的拍拍韋幼青的臉頰,卻被韋幼青躲開了。


    老板娘卻不在意,依舊媚笑嫣然,嬌聲道:“不打擾幾位看風景了,有事盡管叫奴家就是。”說完,如楊柳扶風般搖曳多姿的離開。


    韋幼青斜睨著眼睛看她走掉,用小手在眼前來迴的扇風,把老板娘留下的香粉氣扇跑,可刺鼻的香粉味兒還是讓他打了個噴嚏。


    時文兒把老板娘帶來的那個鬥篷打開,要給韋幼青披上,韋幼青卻躲開了,不屑的指著門外說:“爹爹,那個女人剛才就進來了,見咱們站在窗邊往外看,又退出去裝模作樣的唿喊著進來。”


    時文兒與繹心麵麵相噓,異口同聲的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韋幼青卻“嘿嘿”的咬著嘴唇看著時文兒笑起來,時文兒見他雙手藏於背後,趁他得意的忘乎所以,一把將他的左手抓到前麵來。


    韋幼青的手裏,是一把短劍。


    時文兒卻沒有停下來,繼續去抓韋幼青的右手。韋幼青情知逃不過,幹脆自己乖乖的交了出來,又是一把同樣的短劍。


    這一對劍俱為銅把手,劍柄上雕刻著魚形的花紋,看起來有點像吉阿水身上的圖騰。在劍柄的最下端,鑲嵌著紫黑色的水晶。刀鞘亦是銅製刀鞘,刻著與劍柄相同的魚形花紋。


    韋幼青打開其中一把劍,森森的寒光透出,錚錚作響。劍身光鑒照人,映出韋幼青嫩白的小臉。


    韋幼青衝著劍身上的自己做了個鬼臉,笑嘻嘻的說:“剛才我就是用這把劍看見那老板娘進來的。”


    時文兒有些慌亂的伸出手,把韋幼青手裏的兩柄劍收起來,氣惱的說:“你怎麽能隨便翻我的東西?”


    韋幼青的小眉頭又皺起來,“我哪裏翻你的東西了!分明是你把劍藏在披風裏,我才能拿到!”


    繹心見這劍是幾乎一模一樣的一對,已經明白了些什麽,他哂笑道:“這是讓我帶給趙姑娘的吧!她要是問起你的新婚嬌妻是不是也有份,我要怎麽說?”


    時文兒瞪了繹心一眼,不悅道:“這是我答應了給阿梨做的,現如今她嫁我娶,也是以前就會知道的結果。你在這裏說三道四的很有趣嗎?”


    繹心見時文兒橫眉冷對,暗自撇撇嘴,沒敢再說什麽,訕訕的伸出手要把短劍收起來,韋幼青卻搶著將其中一把藏進靴筒,耍賴的看著時文兒,咧著嘴陪笑臉:“爹爹,給我一把嘛!”


    時文兒這本是按著阿梨的要求,給自己與阿梨打造了這一對劍,原本是打算給阿梨一把,自己留一把做個念想,誰知卻又娶了綠蘿。綠蘿偏偏是對自己一往情深,一片真心不能相負。


    時文兒本就糾結,如今見韋幼青要自己的這把劍,心裏不由暗自歎息,“這是天意嗎?終於到了該割舍的時候了嗎?”他看了看外麵晴朗的天空,驚異於自己與綠蘿成親以後這許多日子,竟然沒有打過雷,他終於微微點了點頭。


    韋幼青見爹爹點頭,欣喜的拿出那把五寸長的短劍,在地上揮舞起來。繹心右腿一伸,即插入韋幼青的雙腿之間,韋幼青收腳不住,眼看就要摔倒。


    繹心順勢抓住韋幼青右手,把他扶住,韋幼青雖依著他的手站住了,卻覺手上一疼,旋即鬆手,短劍接著落入繹心之手,繹心一翻手腕,短劍就架上了韋幼青的脖子。


    繹心嗬嗬笑著,把短劍收起,還給正紅著眼睛瞪著自己的韋幼青,道:“幼青,你不會用劍,拿著這利刃隻會給別人提供武器,要它做甚?”


    他斜睨了一眼正呆呆的看著窗外的時文兒:“人家又不是給你做的,自己去討,多沒趣。”


    韋幼青卻扭股糖一般,順勢賴在了繹心身上,不依不饒的嚷嚷著:“那你教我怎麽用這短劍嘛!先教我你剛才是怎麽奪我的劍的,快些的嘛!”


    繹心被他糾纏不過,見時文兒迴過頭,神色間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帶韋幼青到酒樓外麵的開闊地帶,二人一遞一式練起武來。韋幼青雖然沒有太多的練武基礎,勝在身子靈活,又有時文兒和年青雲教他的一些輕功的基本路子,輾轉騰挪之間如一隻靈活的白狐,煞是好看。二樓雅間的人在窗戶裏看到,紛紛喝起彩來。


    時文兒正站在窗前看他們二人練劍,隻聽身後門簾輕響,時文兒再迴首時,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已經走進紗帳。卻正是在大廳吃飯的那三人中的一個,他施施然的走到時文兒麵前,拱了拱手,指了指大廳上的那一桌,輕聲微笑著說:“我們家主請時先生賞臉一敘。”


    時文兒眼睛眯起來,笑道:“可我不認識你們家主。”


    紗簾再次被掀開,一個綽約多姿的身影走到少年背後,拍了拍少年的肩。正是那一男一女中的中年女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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