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麽這麽不知道輕重啊!”


    “離著那麽遠,他都要用內氣毀了人家的店鋪,這人簡直就是為了自己的麵子,不顧旁人死活!”


    “對呀,對呀,武夫的武力是用來保衛三郡之地太平的,怎麽變成好勇鬥狠了……”


    “等著吧,那間古董店可不簡單!等人家店家出來,看看這口無遮攔的大個子怎麽解釋!”


    周圍的人無論文武,全都是口誅筆伐,一瞬間,呂布差點沒淹死在唾沫星子的海洋裏!


    而此時呂布的眼神之中也露出了一絲笑容,可是這種眼神隻是一閃而逝,惶恐的目光很快就浮現了出來!


    “你們兩個耍詐!!”


    “我明明沒有用內氣!”


    “肯定是你們的箭簇上帶有內氣,隻是在靶子上含而不發而已!”


    呂布有些慌亂的指著兄弟二人開始反擊,但是這麽多人顯然不想聽他說話!絲毫沒有反應,隻是不間斷的指責!


    以至於呂布有萬夫不當之勇,可是麵對這些利嘴殺人如刀,也是絲毫沒有辦法!


    “你們你們你們!!你們怎麽能這樣!!”


    呂布的俊朗的臉被氣得通紅,手指顫抖的指向那些人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這些人也是大大的出了一口惡氣!言語之間愈發激烈了幾分。


    這呂布是說也說不過,動手又不行,簡直就是憋屈至極。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古董店的掌櫃的出來了,怎麽形容這個人呢?


    那可是滿臉的市儈和窮酸,而身上又偏偏穿了一身華貴的絲綢長袍,看起來就好像是一隻猴子穿了一件人的衣服,看起來頗有幾分喜感又極其招人討厭!


    其實這爆發後就是這般德行!畢竟這世間最可怕的事情就是窮漢子翻身和土豹子開花,他們可沒有那麽多的內涵!有了點錢以後,他們可是什麽都敢幹!


    而且他們什麽都敢幹的對象,還是曾經跟他們一樣的窮苦兄弟們,畢竟真正貴族的生活,普通老百姓也接觸不到,他們是黑到什麽程度,爛到什麽程度,和普通百姓也沒啥關係,隻有這些人!上不上下不下,和那些貴族博弈缺少實力和底蘊,所以隻能欺負那些平民百姓!


    眼前這個人就是這般德性,出來一看,自家招牌被炸碎了,那是暴跳如雷,尖銳的嚎叫聲,就好像死了親爹親娘一樣!


    “誰呀!!誰她媽的把我們家招牌給弄壞了!!知道我們什麽背景嗎!敢砸我們家的招牌!!是不是活夠了!!”


    這招賢館離這家店鋪其實說實話挺遠,但是平日裏這個店家還是挺能鬧騰,呂布這一箭可是捅了馬蜂窩!


    周圍的人紛紛退了下去,所有人的眼神之中都露出了玩味的顏色,畢竟這個掌櫃的是個什麽德性他們都知道,他們都等著在看呂布的熱鬧!


    那兄弟讓人叫的最兇,“趙掌櫃的,周圍的人可都看見了,我們哥倆和這小子比試弓箭,這小子求勝心切用上了內氣!這才毀了你們家的招牌!”


    周圍的人紛紛小雞啄米,那神色樣子就好像這件事情已經毫無爭論了一般!


    那掌櫃的雖然是個暴發戶,平日裏行事也頗為刻薄,但是卻明白不能犯眾怒,當下怒氣衝衝的看向呂布!


    “本掌櫃的認識你!你好像叫呂封,自稱是溫侯的後裔,既然是名門之後,那咱這事就好說了!”


    “畢竟這大丈夫行事從不推脫!”


    “如果這點事情都推三阻四!那可是墮了溫侯的名頭!”


    眾人暗道一聲厲害,這掌櫃的不愧尖酸刻薄,三句兩句就把這姓呂的架在了火上!


    “這事情……我……”


    “唉……”


    麵對眾人不信任的眼神,麵對那趙掌櫃的尖酸刻薄的語言,呂布也隻能認栽,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幹癟的錢包,強裝硬氣的開口說道!


    “那掌櫃的說個數吧,損失的多少,某肯定造價賠償!”


    這呂布說這句話的時候,也隻感覺心裏在滴血,他答應了張寧的提議以後,前去和柳林辭行,柳林原本是要給他一些盤纏的,但是他卻說做戲要做全套,這麽大一堆黃金,他是一點都沒有!


    其實他這麽做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那就是為了讓柳林認為他呂布不像前世那般貪財好色,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呂布的心中卻有那麽一瞬間的後悔,但是這次後悔很快也是消失不見!


    但是那掌櫃的可沒有心思,等他繼續說話,慢悠悠的伸出了三個手指頭,笑眯眯的開口說道。


    “咱肯定一定不能訛你,畢竟我趙家店鋪還得在這一帶混呢,但是你砸了我們的招牌,肯定是要照價賠償,這個是紫檀木的牌匾,再加上黃金鑲嵌的大字,還有那麽多的花紋,十幾個工匠幹活,半個月也未必能完工!”


    “如此珍貴的玩意兒!本掌櫃的隻收你500兩黃金,你看看這事怎麽樣……”


    這掌櫃的一番長篇大論,可是把呂布給訛了個瓷實,這個牌匾雖然珍貴,但頂天也就值100兩金子,至於說工匠的工錢,現在這個紛亂年月,人工是最不值錢的,逃亡的工匠那麽多!做個牌匾頂天也就是幾餐飯幾塊碎銀子的事情!


    但是大家可不要忽略這一點,這店鋪是跟隨雲羅縣百廢待興的時候建立起來的,當時的人工確實是便宜!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現在的雲羅縣已經是四平八穩,所有的事情都走上了正途!


    工匠的工錢那也是一頂一的貴,所以這趙掌櫃的行為就顯得很合理了。


    周圍的人紛紛挑大拇哥,都說這趙掌櫃平時看上去挺刻薄的,但實際上卻挺仁義。


    這呂布也是啞口無言,原本他還想著這掌櫃的,如果漫天要價,自己肯定是不會給的,但是這掌櫃的卻偏偏要出了一個看似合理其實占便宜的價格來!


    那這呂布可就不好推辭了,看著周圍人審視的目光,饒是呂布知道這是演戲,饒是呂布兩世為人,也感覺有些老臉通紅!


    那兄弟二人更是神補刀,滿是玩味的開口說道,“呂兄台這麽大的能耐,不會是連這區區幾百金都拿不出來吧?”


    眾人看了看呂布的破衣爛衫,紛紛跟著開口嘲諷,那話是有多難聽有多難聽。


    這呂布捏著自己幹癟的錢包,也是實在沒有辦法,這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才明白什麽叫做文人的嘴殺人無形!


    此時的他也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麽上輩子堂堂並州飛將軍,大亂的年月,把外族人揍得嗷嗷亂叫,最後卻變成了人人唾棄的三姓家奴!


    這相當一段長的時間,在他看來自己就是完全沒有辦法,因為當時漢末那可是貴族們的舞台,自己卻連個寒門子弟都算不上,不拜個義父,怎麽可能混得開?


    對於那些辱罵他的人,呂布並沒有當迴事兒,頗有一種夏蟲不可言冰的優越感。


    可是現在呂布明白了,有些事情就是這個樣子,改不了,也沒法改!


    呂布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眼神之中的糾結忽然間放開了,心中暗道。


    “某重活一世,自然不能走之前的老路,那麽這一輩子,就讓呂某做個忠義之人吧……”


    想到這裏呂布頗為恭敬的,對那趙掌櫃的拱了拱手,“呂封囊中羞澀,實在是拿不出這麽多黃金,但是某卻有寶馬一匹,等某把它賣了,自然有錢償還掌櫃的……”


    那趙掌櫃的倒是聰明,也沒說什麽難聽的話,隻是派兩個人跟著他一塊去。


    而此時此刻,招賢館的高樓之上,張冬雲正坐在窗邊飲茶。


    下方的一幕幕,他可是完全看在眼裏,而在他的旁邊,卻站著一個少年文士模樣的人。


    這小公子一身貴氣,但此時的眼神卻死死的盯著呂布,語氣之中帶著無比的欣喜,有些急促的開口說道。


    “張先生,為什麽不讓本王的人去招攬了那姓呂的,那姓呂的明顯就是一個沙場猛將,但是那馮德坤卻小肚雞腸不願意接納他,如此能人,合該為本王所用啊!”


    而此時的張冬雲卻麵色木然的看向樓下,足足幾息的時間才慢吞吞的開口說道。


    “六皇子殿下,現在還不是時候,那呂壯是現在還沒有到走投無路的地步,而且,這家夥有諸多疑點!”


    “前些天我聽說永平猴又煉製了一個人偶出來,雖然傳聞中那個人偶是個禿頭,但誰知道是不是這呂壯士啊……”


    六皇子一聽這話,這才強行壓製住對人才的渴望,沉聲開口說道。


    “那是得好好查一查,你最近也要小心一些,千萬不要暴露了,我那二哥最近要有大動作……”


    張冬雲點了點頭,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但是六皇子也並非沒有辦法,隻見他滿臉喜色的開口說道!


    “再過些日子,春巧那邊本王就會給她一個名分,你就放心吧,肯定不會虧待了她!”


    張冬雲的眼神之中,這才有了一分波動,恭恭敬敬的對六皇子行了個禮。


    “殿下放心,屬下一定會把這件事情做好!”


    此時高樓之下,眾人議論紛紛,高樓之上,兩人各有心思,隻有呂布一人心思複雜的去客棧取他的寶馬,而看熱鬧的人卻不遠不近的吊在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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