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的一句話振聾發聵。


    在這空曠無比的地下空間之中來迴飄蕩,管霧禾明顯震驚了,而柳林的眼神之中則是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狂熱!


    “發現了嗎?”


    “如果現在人族和妖族全力開戰?一個活生生的人族也不給妖族食用,你猜猜100年之後妖族會變成什麽?”


    “他們會不會變成一群懵懵懂懂的野獸?”


    柳林的聲音宛如驚雷,簡直就是鎮人三觀!


    而他的聲音則是越來越狂熱。


    “你再想一想,蠻族如今場場戰爭不斷,巫師的損失也是異常嚴重,但是有修煉天賦的蠻族人,卻是一天比一天少,他們為什麽搞這些東西?因為蠻族的智慧在退化!他們再重新變迴那種懵懂無知的野蠻人!”


    “號稱蠻族智者的巫師,已經開始撐不住了!”


    一滴冷汗,從管霧禾的額頭上流下!


    柳林的聲音則是沒有停歇,他好像被開啟了什麽奇怪的開關,嘴裏慷慨激昂的話,從來就沒有停過。


    “你是我最優秀的弟子,你應該明白,世界的力量體係正在退化,從上古時期的大千世界接連不斷,從妖族天庭到人族天庭,再到地府再到阿鼻地獄,再到西方佛界,這些大千世界那是層出不窮!”


    “可是現在呢?有幾個大千世界?小千世界都要變成碎片了!”


    “現在的陸地神仙?難道真的是修煉的盡頭嗎?”


    “書上記載的上古封神大劫,難道真的是一群陸地神仙在打仗嗎?你看著像嗎?”


    柳林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癲狂,平日裏的睿智和冷靜在這個時候通通消失不見,他張開雙臂,好像要擁抱整個冰冷的地下空間!


    但是他的語氣卻冷漠的有些嚇人。


    “人體改造,可能是下一個時代的超凡!”


    管霧禾冒出了一身冷汗,這段時間她在地下醫院之中翻閱了無數古籍,柳林通過自己的實力,差點把整個幽州的典籍都搬到這地下空間之中!


    這種東西在大戶人家根本就不受重視,畢竟他們都看的是眼前利益,誰在乎那些破破爛爛的紙張?


    所以收集這些東西並沒有花費很大的力氣,這也就剛好便宜的柳林!


    “兇獸大劫時期記載模糊不清……”


    “龍漢大劫時期,所有的神獸都是操控法則,當時的生靈都是先天成就!”


    “道魔之爭,記載也是模糊不清……”


    “這中間空白這麽多年以後,忽然來了個封神大劫,當時還是仙人滿地走!”


    “緊接著就是西遊大劫,那時我朝初立,陸地神仙的高手還有一些,但是那一部分的史書也被毀掉,從那以後,最強者好像就是金剛境界了……”


    管霧禾口中喃喃,冷汗也是越來越多,柳林則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有自己的天賦技能,隻要能殺傷生靈得到靈性,他就可以順帶得到海量的壽命!


    按道理來說,柳林的壽元是無限的,如果操縱得當!他甚至可以活到下一個時代!


    而且說到這裏,柳林也感覺到有些怪怪的,在他的記憶當中,西遊大劫那是妥妥的東土大唐時期才有的故事,但是這個時候卻發生在了晉朝剛剛成立的時候!


    這片扭曲的時空,和柳林的記憶相差頗多,但是現在也沒有辦法去一一考證了!


    “力量層次正在不斷的減弱……”


    管霧禾玉手一甩,一縷火焰狀的氣焰便從她的手心之中冒了出來!


    “可能以後,這種力量形式就會消失不見,或許所有的力量都會通過肉體的層次表達出來……”


    她此時的所想,正是柳林的心中所想!


    就如同之後的科技,一切的科技的底層邏輯都是燒開水,那麽這個時空也是如此,所有超凡的源泉都是煉氣!


    但是這煉氣的層次卻是越來越弱,搞不好以後就會徹底消失!


    柳林能活足夠長的時間,想抓住下一個時代的先機,或者是幹脆引領下一個時代,或者是在這個時代之中另辟蹊徑,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而且他現在也在策劃!


    “好好學吧!好好幹吧。”


    “這隻是一個開始而已,小小的地下醫院,沒有辦法滿足咱們的野心和抱負,等我打下大大的地盤,咱們就可以搞一個更大的地方!”


    柳林拍了拍管霧禾消瘦的肩膀,言語之中帶著一絲蠱惑。


    可他卻猛然間發現,管霧禾的肩膀正在劇烈的顫動,“老……老師……”


    一個陌生的稱唿,從她的嘴裏冒了出來,這是柳林教給她的,之前讓她叫,管霧禾一直感覺這個稱唿不分尊卑,所以她寧願稱唿那個奇奇怪怪的主任!


    可是如今她卻主動的叫出了口,這不禁讓柳林有些心中奇怪。


    “你說!老師聽著呢……”


    柳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而管霧禾則是淚流滿麵的開口說道。


    “如果咱們不搞這些超凡,如果咱們不去做這些事情,下一個時代,這天下間是不是就隻有凡人了?”


    “是不是到了那個時候?所有人的壽命都相當?大家都會耕者有其田,大家都會過上好日子?”


    柳林悚然一驚,他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管霧禾,眼神之中兇光赫赫,他現在已然高高在上,他不能理解這樣的話語!


    不得不說,來到這個世界這麽長時間,身居高位這麽長時間,他已經被徹徹底底的同化了!


    之前他隻是為了活著,但是現在他不隻是為了活著,他的實力,他的野心,都在以一種非常驚人的速度膨脹!


    管霧禾毫不畏懼,一雙淚眼直直的看著柳林,足足幾個唿吸的功夫,柳林才歎了一口氣。


    “你想的太簡單了!”


    “你以為沒了超凡?大家就都會平等?”


    管霧禾重重的點了點頭,“最起碼大家都會死!都活不過百歲!這就是最大的平等!”


    柳林無奈的搖了搖頭,“是啊,修煉確實能讓人長壽,金剛境界的強者如果保養得當能活上千年,但是如果這全天下的人都不修煉,或者這人世間就沒有修煉這種東西,那麽大家也不可能達到真正的平等!”


    柳林一邊說一邊從空間戒指裏拿出了一包黑漆漆的粉末,隨手扔在地上,點燃一根火折子扔在了上麵,一股濃重的白煙頓時衝天而起!


    “看到了嗎?這東西叫火藥,硫磺,土硝,木炭,比例得當就可以配置它,這種東西便宜又實用,把它放在青銅管子裏,前邊放上一顆生鐵球,一炮下去,這東西能打碎十幾個凡人的肉體!”


    “如果這人世間沒有超凡,老子早就憑借這東西統一天下了!”


    “你猜猜到時候手握這玩意兒的咱們,能不能和那些戰敗者平等?”


    管霧禾的臉色無比難看,她不傻,她知道柳林說的是真的。


    這天底下如果沒有妖族,沒有蠻族,沒有修煉者,那麽剩下的凡人也會相互廝殺打鬥,以至於血流成河!


    “主任,我明白了,人性本惡……人性本惡啊!”


    管霧禾一邊說一邊跪在地上,一副知錯就改的模樣。


    柳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什麽都沒說,直接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


    “算了,不知者不罪,能給你解惑,也算是一樁好事……”


    管霧禾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愛慕,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可是走著走著,她的眼神之中又閃過了一絲複雜。


    “把血肉都準備好,把東西都準備好,我要鑄造一作品,過些日子有用……”


    柳林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管霧禾趕緊快走了幾步,嘴裏好像還反複念叨著人性本惡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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