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王慕然既然能有梁王親衛的令牌給天華帝,那他也絕對能有令牌給她。


    她篤定,他給天華帝的梁王親衛令牌絕對隻是眾多之中的一塊。


    宣紙被商請月焚燒在爐子裏,她微微一笑,王慕然,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先是一個小小商府的管家,卻有暗衛聽任差遣,不久之後搖身一變成為大理寺少卿,後又是刺殺皇帝的黑衣人,還能在天華帝全京城徹查黑衣人的時候,拿出幾塊梁王親衛令牌,輕鬆的把刺殺一事往伏誅的梁王頭上推,把自己推得幹幹淨淨。


    這樣心機深沉的人,這樣大膽果決的人,竟對她很好。


    她輕笑,王慕然圖什麽呢?


    圖她什麽呢?


    她想不出來,可他既然對她好,不管因為什麽,既然他願意待她好,那她便也不客氣他對她的那份好,該找他的就找他,畢竟在這京城裏,除了他跟沈書衍,她沒人可以相信。


    是的,相信。


    她相信王慕然,相信他不會害她,他也沒害她的動機。


    更相信商謹言,因為商謹言說過:這世上誰都有可能會害她,唯獨王慕然不會。


    王慕然的府邸裏。


    小詞跪在地上,她的麵前是安坐在琴案邊上,正悠閑撫琴的王慕然。


    “梁王親衛令牌,她要這個做什麽?”


    小詞迴道:“屬下不知。”


    王慕然看她一眼,淡聲道:“起來迴話。”


    “謝公子。”小詞起身,恭敬的道:“小姐應是認出那日胡同裏的人是公子您了。”


    王慕然並不意外,他笑了笑:“那丫頭一向眼尖,也足夠大膽。”


    正是因為她認出了他,才會這般理直氣壯的給他要梁王親衛的令牌,她就不怕他為絕後患殺了她?


    “也不知是誰給她的膽子。”


    小詞動了動嘴。


    王慕然看她:“說什麽了?”


    “屬下覺得,小姐的膽子是您給的。”


    王慕然聞言,指間的琴聲頓住。


    小詞立刻跪下:“屬下失言。”


    哪知王慕然卻笑了:“失言?我倒覺得你說得有理。”


    商請月仗著他對他的好,敢肆無忌憚的給他要梁王親衛的令牌,不就代表著那丫頭心甘情願的接受他的好了麽?


    她倒也不客氣,指使著小詞就來了。


    既如此,他便給她又如何?


    大不了出了事,他給她收拾爛攤子就是。


    她既然要關注劉嘉,那他便如她的意,他也是好奇劉嘉有什麽值得她上心的,難道就因為一個沒腦子的劉溪?


    他倒不認為她會那麽掉價,去在乎那麽一個成不了威脅的女人。


    王慕然再度撫琴,“她還有什麽話?”


    “小姐要奴婢找公子的就是安插人到劉嘉身邊跟要令牌兩件事。”小詞微一猶豫,還是開了口:“不過,小姐還讓念奴去找沈書衍,要他找人手安插進三皇子的正妃跟平妃身邊。”


    王慕然雙眼微微眯起。


    三皇子王長尋是幾個皇子裏唯一一個有兩個正妻的皇子,他的正妃是劉嘉的庶長女劉淩,平妃是刑部侍郎薑文之女薑子怡。


    劉淩是劉嘉原配的女兒,後原配被貶妻為妾,已是三皇子妃的劉淩由嫡女成了庶女。


    薑子怡乃薑文的掌上明珠,一次因為三皇子的醉酒非禮,不得已成了三皇子的平妃。


    三皇子此人能力不錯,幾位皇子裏他的出身是最卑微的,可他的為人處事卻是最得百官稱讚的。


    王慕然把三皇子跟他的兩個妻子的事在腦子裏轉了一遍,微微揚眉,商請月突然關注三皇子的兩個妻子,是為什麽?


    揮退小詞後,他吩咐道:“把小姐說的事都去做好,還有,準備幾個人插進三皇子的兩個妃子身邊,告訴之前安插在三皇子身邊的人,讓他們仔細著三皇子的動向。”


    暗中的一個聲響起:“屬下這就去。”


    自從刺客被查出是梁王餘孽之後,朝中又是一陣動蕩,凡是與梁王有一點關係的官員,要麽被罷官,要麽被降職,甚至還有被下獄的。


    這一動蕩就是三個多月,朝廷百官個個人心惶惶,就怕在不知道的時候,哪裏查出來與梁王有一絲一毫的牽扯。


    五月初五,又有幾個大臣因與梁王有著間接的姻親關係被下獄,而他們的家眷求到了墨皇後跟前,幾日後,天華帝不但放了那些人,還官複原職。


    這一變化被一眾大臣看在眼裏,再有大臣因梁王出事的,便都求到了墨皇後跟前,很意外的,墨皇後都一一去給天華帝求情了。


    自此,梁王餘孽之事漸漸告一段落。


    六月二十四,是寧景的生辰。


    商請月欲把寧景跟寧鈺接到公主府小住,遭到唐凝反對,最後,商請月不情不願的頂著大熱的天去了寧北候世子府。


    世子府雖沒有她的公主府宏偉奢華,卻也有亭台樓閣,華貴非常。


    一處水上的小榭裏,商請月悠然的側躺在軟榻上,小詞給她打著扇,不遠處放著一盆子的冰,微風吹來,帶著微微的涼意。


    商請月閉眸而眠,甚是愜意。


    唐凝剛去把熟睡的寧景跟寧鈺安頓好,又去接見了來看望寧景跟寧鈺的寧北候夫婦,迴來便見商請月睡得香沉。


    她一笑,揚手打斷了小詞的行禮,往商請月對麵的軟榻上躺下,跟在她身後的丫頭多多便拿起桌案上的扇子給她打著扇。


    唐凝看了商請月一眼,合上含笑的眸子,想起剛剛寧北候夫婦剛剛的模樣,她懶懶的側了側身。


    自商請月那次跟寧北候夫人的談話後,寧北候夫婦相信了陸嬌是被商請月抓到怡紅樓一事,寧北候夫人雖然依舊不待見她,卻也因為沒了陸嬌,她也沒再刁難她。


    而寧北候,應是礙於之前讓寧錦墨休她一事心有愧疚,難得的給了她幾萬兩銀子,說是給兩個孩子買點玩意,對寧錦墨更是從之前的橫眉冷對到此刻的父子對飲……


    這一切,好似陸嬌一事從未發生過。


    唐凝勾了勾唇,忽地睜開眸子,單手撐著頭,細細的打量著商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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