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她並不認為王慕然要對她不利,可她也沒辦法像商謹言那般相信王慕然會一心希望她好。


    畢竟,王慕然這個人,她所知甚少。


    “我染了瘟疫,你在我身邊也隻會拿自己的命冒險,沒必要。你走吧!”


    “小姐,”小詞紅了眼,一個接一個的磕著頭,“奴婢不怕,您別趕奴婢走,您的病,奴婢馬上飛鴿傳書給公子,公子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小姐,您別趕奴婢,奴婢生死都要陪著您,小姐求您了……”


    聽著小詞的話,商請月眸光一閃,“你說飛鴿傳書給王慕然?”


    小詞的額頭已經有了血跡,看見商請月有鬆口的跡象,小詞連忙迴道:“是,公子臨走前給了奴婢一隻信鴿,說是有急事的時候聯絡他。”


    商請月看了小詞額上的傷,心有不忍,卻依舊沒有叫她起身,隻道:“他現在在哪裏?”


    “京城。”


    “他很有錢?”


    小詞微愣,還是迴道:“有錢。”


    商請月眸光一閃,“那若是我想求他辦一件事,他可會應?”


    “會!”


    見小詞斬釘截鐵的樣子,商請月訝異不已,王慕然到底跟商謹言是什麽關係?為何小詞會認為王慕然會答應她的所求。


    “小詞,你說得這般肯定,就沒想過,也許我求他的事很難,難到他也無能為力?”


    小詞愣住,“小姐要公子做什麽?”


    商請月起身,給了念奴一個眼色,念奴便輕巧的扶起小詞。


    商請月輕輕淺淺的笑了:“如果我說,我需要足夠柳州城內所有人吃半年的糧食呢?”


    ……


    下午時,吉祥帶著幾包藥給了商請月,是杜子儒請他而來。


    商請月不禁訝異,杜子儒竟能使得動吉祥給他跑腿,可見陳少遊跟他交情不錯。


    又或者,吉祥的到來並非受命於杜子儒,而是陳少遊。


    “商姑娘,杜大夫說這藥是緩解您的瘟疫的,您且喝著,過兩日他再來給您看診。”


    吉祥恭敬的把藥遞給了念奴,等著商請月發話。


    商請月並未說什麽,隻道了一聲謝便讓吉祥離開。


    迴頭見著念奴拿著藥在鼻間翻來覆去的聞著,商請月問她:“念奴,這藥怎麽了?”


    念奴有些古怪的道:“這藥並不是治瘟疫的藥,而是行經不順的女子調理身子的藥。”


    商請月愣住,“你說什麽?”


    念奴又果斷的說了一遍。


    商請月眯起眼,“你來給我再診一次脈。”


    良久後,念奴錯愕的看向商請月。


    商請月心下有了些許猜測,“如何?”


    念奴茫然的搖搖頭,“小姐,您的脈一切正常,就是肺虛之症也都有緩解,按理說,要是患了瘟疫,以如今的瘟疫症狀看來,您的肺應該大傷才是,可您這怎麽看都像是……身體康健之人。”


    “身體康健?”商請月抬眸,眸子眯起。


    念奴篤定的點頭:“屬下確診無誤。”


    “那杜子儒為何騙我?”


    商請月忽地眸光一亮,杜子儒騙了商謹言夫婦,讓他們以為染了瘟疫,為了治病不得不丟下她,去了京城……


    如今,她同樣被杜子儒騙了說是感染了瘟疫,因而沒能跟商謹言夫婦去京城,隻得留在寒山寺。


    這樣的路數……


    杜子儒騙商謹言,是受陳少遊所托。


    那騙她,是不是也是陳少遊的意思?


    “商請月,你說的話,是作數的吧?我當真了。”


    “所以,你以後知道了什麽,別氣惱才好。”


    陳少遊的話,不期然的迴蕩在耳邊。


    商請月驀地起身,會是她猜想的那樣麽?


    會是陳少遊一手算計的麽?


    寒山寺後院姻緣樹由一個四合院圍在中間的庭院裏,庭院裏幹淨整潔,大大的香爐裏冒著淺淺的香火煙氣。


    這個院子裏四個屋子,三間都是住了人的。


    商請月的屋子在西廂房,隻一個迴廊就能走到林夫人的門外,林夫人居住的屋子是這個院子的最北邊。


    東廂房居住的人,因為這幾日都沒有出門,所以商請月並沒見到過。


    這日,杜庭在八日中第二次登門。


    商請月在寺裏待了八天,山下的事她知道的不多,剛剛從杜子儒的口中知道現如今被染瘟疫的人已經被安置,死亡的人數每日都在上升。


    杜子儒憔悴了不少,眼眸卻十分的明亮,商請月猜測,也許杜子儒的藥方快研製出來了。


    給商請月診了脈後,他道:“商姑娘脈象不錯,病情已有好轉,之前那藥可以停了。”


    商請月深深的看著他,收了手腕,似笑非笑:“杜大夫,有件事,我有些好奇,不知杜大夫可否為我解惑?”


    杜子儒點頭,“商姑娘但說無妨。”


    “一副調理痛經的藥,是怎麽讓我的病情好轉的?而且,你給我的藥,我可是從沒熬來喝過。”


    杜子儒一怔,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商姑娘這話,我可就不懂了。”


    商請月神色一冷,“念奴!”


    “是。”念奴捧著一堆藥渣立在杜子儒的身前,冷聲道:“這是杜大夫給小姐抓的藥,杜大夫看看。”


    杜子儒幹咳一聲。


    商請月冷道:“杜大夫,我的丫頭懂藥理,否則當初我也不會在商府查出有瘟疫。你猜這丫頭怎麽說的,她說這藥並不是其它什麽藥,而是調理經期氣血不順、疼痛血淤的藥。


    我聽了她的話,便又讓她給我診了脈,她說我的脈平緩有力,正常得很!杜大夫給我說說,這是怎麽迴事?”


    杜子儒每聽見商請月說一句,便幹笑一聲,直到商請月說完,他已笑不出來,最後他看著她,道:“當初,我便問你要不要賭一賭,是你說要賭的。”


    商請月一愣,那日他查出她染了瘟疫,問她要不要用她的命賭一賭,她以為他問的是要不要信他作最後的嚐試,卻不想,他說的賭一賭是另一層意思。


    “你說的賭,是什麽?”


    需要用她的命來作賭注?


    “賭瘟疫過後,你與陳少遊得以花好月圓。”


    商請月愣住,“什麽意思?”


    “賭贏了就是你跟陳少遊平安相守,輸了就是你們染上瘟疫,生不同寢死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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