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天的疾行,讓所有人都疲憊不已,李承言靠在樹上,凍得上下唇不斷的哆嗦,嘴唇已經變成了紫青色,不敢生火,一路上隻有陰天的時候才敢稍微的點下火,讓已經凍僵的身體稍稍的暖和一些,六千人的隊伍現在隻剩下五千五百人,餘下的人,都留在了山穀。


    “還~有~多~遠。”


    這地方是風口,風出奇的大,風聲唿唿的吹過幹樹枝傳來的嗚嗚聲,讓眾人覺得更加的寒冷。


    “前麵一百裏就是定襄。”


    一百裏多遠?騎馬的話一個半時辰就能到,李承言突然覺得有些熱血沸騰了坐在馬上朝著身後的眾騎兵大聲的喊道。


    “前麵就是定襄,哪裏有熱水!有熱飯!有功勳!我已經受夠了這熊天氣,我要兩個突厥女人的胸口給我暖腳!殺!”


    “殺!”


    當一個目標將要完成的時候,人總是會遺忘以前受過的苦楚,他們仿佛看到了眼前的熱水,看見了熱飯,還有暖腳的突厥女人,但是他們麵對的,是突厥最精銳的軍隊,頡利的親軍,到底是怎樣的慘烈戰鬥在等著他們?誰也無法迴答這個問題。


    定襄城是一座大城,高高的城牆將李承言等人阻攔在外麵,漆黑的天空下,一支小隊嘴裏含著木棍悄悄的靠近高大的城牆。


    “唿“”唿”


    三抓鉤帶著唿唿的風聲朝著三長高的城牆上飛去,“吧嗒”一聲鉤在城垛上。


    黑暗中,隱約能看見一隊黑影順著繩子在往上爬,李承言待在定襄城外三百米的地方,濃濃的夜色掩蓋住了他們的身影,所有人都精神飽滿的看著遠處的定襄城。


    “唔!嘎吱”一聲悶響隨著頸骨斷裂的清脆響聲,一個個身穿皮甲的漢人從城牆上爬出。


    “敵襲!”


    城頭上頓時亂了,三百人的影蹤不可能全部隱藏在小小的城頭,既然暴露了,就應該衝殺了。


    “開城門!”


    眾人一齊朝著城下開始衝殺,無數的火把開始在城牆上亮起,匯聚成一條火龍,不斷的朝著城門的方向匯聚。從城頭到城牆幾步距離,但是仿佛是天鑒一般,沒跨出一步,都是十分困難的事情。


    “六子,開城門!”


    李承言的戰馬已經聽見了城裏的斯沙聲,不斷地用提子在地上亂踩,顯得十分的激動,身後的騎兵整齊的抽出了手裏的腰刀。


    “吱嘎~”木門磨合的聲音傳了出來,從小到大,裏麵的廝殺聲已經能清晰可辨。


    “老趙帶著一千人去西門。”


    “這~”


    老趙還想說什麽,卻被李承言堅定的語氣打亂,等著老趙帶人走了,李承言大吼一聲!


    “衝!”


    “殺!”


    怒吼穿透黑暗的籠罩,震得人耳膜不斷的顫抖,鐵蹄的轟鳴聲傳遍了整個定襄城,大地在顫抖,仿佛也在恐懼著。


    城門被打開了一扇,火光照應著門樓裏廝殺的影子,忽而拉長,忽而變短,百十米的距離轉瞬而至,此時的城門已經打開李承言的人仿佛是一陣風一樣,朝著城內殺去。


    四千多騎兵仿佛是一陣風一樣,瞬間就將門內的敵人清掃一空。


    惡陽嶺


    李靖看著遠處的執失思力,大聲的喊道.


    “殺!”


    沒有叫陣,沒有勸降,一個殺字就已經確定了李靖的態度,事態緊急,不能讓太子出任何的事情,惡陽嶺易守難攻,在黑夜的掩映下,三台投石機瞬間爆發出了他的威力,整個惡陽嶺傳來了一陣陣的轟鳴聲。


    整個防線被撕開了一個口子,李靖的騎兵帶著步兵瘋狂的朝著惡陽嶺進攻,隻有三萬守軍的惡陽嶺,死命的防守,才坎坎穩住。


    “執失思力,看看你身後的定襄城!”


    城頭上的執失思力猛然迴頭,看見已經有煙火發出的定襄,腦袋翁的一聲。


    “保護可汗!保護可汗!”


    “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你當我李靖是泥捏的?殺!”


    亂了,執失思力現在的處境已經有些進退維難,邊上的柴紹部已經圍了上來,四萬大軍追著執失思力死命的殺,最後留下了一萬多具屍體,舉旗投降。


    李靖留下兩萬人打掃戰場,帶著人朝著定襄的方向前行。


    頡利大帳


    “可汗,李靖帶著人從南門殺過來了,現在已經進了城,正朝著這邊殺過來呢!”


    “若不是舉國前來,李靖怎能有如此的膽量,惡陽嶺怕是已經失了。”


    頡利扶著額頭,重重的歎了口氣,眾叛親離,眾叛親離啊,匆忙的穿上衣服,帶著親軍就出了門,看著南城火光衝天,巨大的喊殺聲已經彌漫的整個城池。


    頡利現在已經被嚇破了膽子,匆忙的朝著西門而去,鐵山還有自己五萬部族,到了鐵山,就是有了活路。


    李承言看著人去樓空的屋子嘴角一揚,坐在突利曾經坐在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頡利呢?”


    李靖跟李承言的隊伍相差不過是一個多時辰的時間,看著空空如野的屋子著急的問李承言,這次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頡利,沒了頡利,什麽都是白搭,自己這兩個月來的辛苦必定付諸東流。


    頡利還是跑了,不過現在頡利已經是喪家之犬,除了他的鐵杆心腹,其餘的,全部都已經被俘。


    老趙帶著傷迴來了,一同迴來的還有五百騎兵。


    “某辦事不利,還請殿下責罰。”


    這有什麽好責罰的?那是頡利的親軍,戰鬥力在哪呢,招唿老趙帶著人下去,李承言坐迴了主位上,剛剛站定,李靖就走了進來,抬腳就要踹李承言,李承言無奈的坐在一邊,門外兩個軍士壓著一個蓬頭垢麵的人走了進來。


    “這誰?”


    李承言一遍打著哈欠,一邊朝李靖問道。


    “你外甥。”


    李靖看也不看李承言,李承言聞言走到那人的邊上,將那人的頭發撩起。


    “你是楊政道?”


    楊政道眼神渙散,就是跪在那裏不住的哆嗦,完全不理會李承言的問話,李承言摸了摸鼻子,外甥的麵子還是得給的。


    “行了,送迴長安吧,看看我父皇怎麽說,還有帶話給太子妃,莫要胡鬧。”


    李承言太了解楊婷兒的性子了,這小子慫包的樣子,自己看著都來氣,怕是楊婷兒見了不得扒了他的皮?


    “你不迴長安?”


    李靖問李承言道,畢竟現在勝利隻是時間的問題,這小子總是待在自己軍中,萬一出個什麽事,自己還不哭死。


    “等等再迴,頡利逃了,是我思慮不周,我倒要看看這老小子能跑到哪裏,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貞觀縱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半紙文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半紙文章並收藏貞觀縱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