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是瘋了,竟然去劫持將軍夫人,真是要造反麽?”中年人怒不可遏,用手指著對方,“你知不知道你惹的不僅僅是李家,還有內衛,那是皇帝的爪牙,你這是再害我!”


    “大人,怎能如此說話呢,這幾年,我們為您也是鞍前馬後,所有的供奉從未少過一分。”說話的人一臉的謙卑,正是獨龍崗的軍師,依舊是一身的文人打扮,屋子裏隻點了一盞油燈,正能讓兩人看清彼此的表情。


    中年人看著對方雲淡風輕的樣子,心裏更是怒氣衝衝,“要錢可以,要人不行,內衛正盯著。”


    “錢和人都不能少。”


    “你!”


    “大人,貨是從哪來的,我想您也有數,錢自然是不能少的,至於人,山上的兄弟這次折損了很多,如果這些人再救不迴去,人心不穩啊。”


    兩人依舊對視著,久久不語,中年人轉身離開,就在他要離開屋子的時候,他轉頭看向身後“那天為什麽沒有殺了那小子。”


    文人略帶歉意,“失手,下次不會了。”


    “好,等我的消息。”中年人舉步走出屋子,他看了看院牆上清冷的月光,眼前又浮現出了那個少年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可惜,歎了口氣,在秋夜裏化成了一股白氣,借著月色向天空中升騰,隻是一陣冷風吹過,白氣瞬間消散了,隻是留下幾聲利箭破空的聲響。


    院子裏幾聲痛苦的悶哼以後,院門被打開,中年人震驚的看著剛剛還在記憶中的少年,竟然真的出現在了眼前,中年人一臉的驚恐,直到少年舉著弩箭走到了自己麵前。


    “太守大人,又見麵了。”少年正是李懷,而中年人則是掖州太守陸川,“您真的以為我會相信幾個內衛可以吞下那麽大的一批貨,他們不是傻子,也不是瘋子。”


    “你不能殺我!”陸川退後一步,當他看著對方的雙眼,心中越發的感到寒冷。


    李懷方向手弩,“事情本不用這麽麻煩,雖然知道您和獨龍崗有關係,但那隻是利益使然,有了三個內衛的人頭,其他人不會再動你,畢竟你是大員,沒有更合適的理由前,您是不會有事的。”


    “可是,你的同夥太蠢了,他們惹了我,殺了我的人,劫了我母親,那仇就算結下了,我隻能殺人了,您見過殺人麽?”李懷的臉上露出笑容,身邊有人走了過來,原本還在屋子裏的文人也被帶到了李懷麵前。


    “李公子,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文人整了整衣服,依舊一臉的雲淡風輕。


    “你是誰?”


    “在下齊文都,獨龍崗……”話說一半,見李懷已經將手弩對準了他,臉上的笑容瞬間一滯,還沒等他再次開口,弩箭已經射中他的眉心,整個人仰麵倒在了地上。


    自從落草,他以智取勝,在一眾武夫裏獲得了智將的名聲,成為了山頭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就是今夜被李懷意外捉住,他也沒想過自己會落的如此下場,多費些口舌,大家談談調節,相互妥協一下,最後總是能活命的,但是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一箭射了過來,沒有半點聽子說話的意思,直到自己閉上雙眼,臉上依舊是不可置信。


    看著倒在地上的屍體,陸川的臉色越發的慘白,眼神中的驚恐已經無法抑製,“你個瘋子,怎敢在本官麵前殺人……”


    “啪”陸川的臉扭到了一邊,上麵已經隱隱有些紅腫,耳邊響起了少年冷冷的聲音,很平靜。


    “陸大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認識他?你怎麽能認識他!”少年將手收了迴來,撇了一眼地上,“他是個匪,而您是萬人竟然的一州守牧。”


    陸川渾身一顫,背後已經濕透。


    “你到底要幹什麽?”陸川強做精神,看著眼前的少年,“王夫人不在我手上。”


    “啪!”陸川的臉上又是一塊紅腫,


    少年依舊一臉平靜,“我知道這件事情和您沒有關係,您是太守,是聰明人,這麽蠢的事情肯定不是您的主意,但是我想您也看清楚了,這些人都是什麽東西,他們就想是水蛭一樣,一旦吸附在身上,就不會輕易下來,要想弄掉他們,隻能用刀。”


    少年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將屍體拖出了院子,同時隨同齊文都而來的手下都推出了院子,簡單的問了幾個問題,迴答的留下,不迴答的直接砍了。


    少年指了指被堆在一起的屍體,“大人,今夜,我為你清了幾個水蛭,可是你我都知道,事情不會就這樣結束的,那些人會繼續來找你我的麻煩,因為沒有人會知道今夜發生的事情,他們隻會以為是你殺了這些人。”


    “你到底要什麽!”陸川已經看出了,少年並不是要致自己與死地。


    “很簡單,你我合作,滅了獨龍崗,功勞是您的,我隻要他們的命!”


    夜風有些涼,兩個人就這樣站在院子裏,一位是一方守牧,一位是將軍庶子,短暫的平靜以後,駐定是更為兇險的驚濤駭浪。


    片刻之後,城西的小巷裏,幾個人敲開了一戶人家的門,院子裏稍有聲響,四周便有衙役湧入,短暫的拚殺後,一位婦人被人擁了出來,急忙送到了停在一邊的馬車,馬車上李懷帶著翠萍和玥兒小心的為老人蓋上了被子。


    老婦人自然是李懷之母,看著她有些淩亂的頭發,和手臂上發紫的淚痕,翠萍和玥兒都是落了淚,隻有李懷一臉的平靜,就如這月色一般沉靜如水。


    第二天,城中沒有任何關於昨夜的消息,甚至與王夫人被救的事情,也沒有透露出去,隻是原本關押在監牢裏的匪徒被轉移到了城外一所寺廟裏,當天中午的時候,有少年帶著一眾人馬入駐了寺廟,之後的幾天除了少年,在沒有人離開過。


    寺廟名叫寒葉寺,寺中有沉重,每日敲響,聲音厚重悠揚,浩渺天地,似能穿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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