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老槐樹上的葉子已經落了大半,老人和少年在下一盤棋。


    33 “魚已經來了,看來還挺兇猛的,您有把握把他們一網都打上來麽?”說話的自然是李懷,而和他對弈的老人卻不是尚學。


    “哼,老夫打魚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老人銳氣十足,內門的九叔,雖已遲暮,卻自由一股殺伐之氣,輕落一子,嘴角掛起一抹冷笑,“且看老夫天羅地網。”


    李懷嘿嘿一笑,能有專業人士出手,他自然是樂得清閑,這也是他敢於招惹那幫強人的底氣。


    經過一天的預熱,倒了晚上掌燈時分詩會已然熱鬧紛繁,雖然李賀將軍奉命出征在外,但是有了陸太守的坐鎮,而且有尚學等一眾宿老的參加,詩會的分量倒顯得更重了。


    和眾人事先預料的一樣,滄浪社和青雲社從一開始就互不相讓,各領風騷,其中不斷有好詩好詞出現,引得眾人紛紛叫好,詩會的現場眾人都是跟著激動不已。


    以尚學為首的一種文人鄉紳對於各個才子的精品佳作更是不惜誇獎,並將好的詩詞交給在坐的幾位佳人,直接吟唱出來,其中董小宛,盈紅袖等或歌或舞,更是帶動了整個文會的氣氛。


    “唐元的這首《清秋》用詞清麗,算是上乘之作了。”


    “陸公子的《山行》也是今晚的佳作,兩人可謂旗鼓相當啊。”幾位頗有名望的名宿正在討論著詩會上佳作,而一旁的尚老,則是優哉遊哉的喝著酒,對於幾人的討論更多的是點頭和報以微笑,在他掃視人群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了李懷的身影,隻見他正躲在角落裏,和一個年輕人有說有笑。


    “這不是石清公子麽,好久不見了啊。”李懷偶然間聽到對方的名字,看他還算順眼,就自顧自的靠了過來。


    “這位公子是?”劉石清自然是想不起有這麽一位朋友了,一臉疑惑的看著李懷,“石清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以前我們在那誰家不是見過麵麽。”


    ……


    李懷一陣解釋,終於將對方給弄糊塗了,劉石清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隻覺得是自己忘記了,感到不好意思,竟也和李懷熟絡了起來,不覺間已經稱兄道弟,甚至將他介紹給了自己的一眾好友。


    “這小子,還真是能扯。”遠遠看著李懷與對方熟絡的樣子,尚學的心裏不禁感到一陣腹誹,雖然不知道李懷的文采如何,但是和幾位宿老的交談中已經知道這李懷在當地並不怎麽出名,隻有一個紈絝的稱號而已,現在和幾個書生談笑風生,顯然是忽悠人家。


    “姍姍,你去把他給我拉過來。”尚學對身邊的袁姍姍說道。


    袁姍姍秀眉微蹙“師傅,你這是?”


    “你叫他過來就是了。”尚老嗬嗬一笑,轉頭和其他幾個老人說話去了,袁姍姍沒有辦法隻能起身穿過人群朝著李懷走了過去。


    今夜城裏的四大坊裏出名的花魁都來了,而其中盈紅袖,董小宛等自然受到書生的矚目,但是隨同尚老而來的袁姍姍一出長就瞬間吸引的大半的眼球,她的身份是尚老的學生,自由一股文秀之氣,加上高冷的表情,更是惹得許多書生的議論和注意,心中更是暗暗稱讚其為袁仙子。


    她本就是很多才子注意的重點,一舉一動自然也是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但見她緩緩穿過人群,來到幾位年輕書生麵前,原本還是觥籌交錯的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那說的最是歡快的年輕人也轉頭看向了她。


    “老師讓你過去。”袁姍姍清冷的聲音,讓眾人的心都是一顫,而少年隻是歎了口氣,“姍姍,就讓我在這吧,那裏實在是沒意思,我都不認識。”


    袁姍姍沒想到對方竟然用如此親昵的稱唿,眼中閃過一絲不快,語氣更加冰冷,“這裏的人,也不見得你都認識,快和我走”


    看她生了氣,少年才起了身,迴頭朝著剛剛談笑風生的幾位一拱手,“幾位對不住,下次有空再聊。”說完小跑兩步跟上袁姍姍走了,隻留下眾人驚訝的臉龐。


    袁姍姍領著一位少年迴到了翩然而去,頓時引得眾人一片議論,而當兩人出現在尚學的等名宿的麵前,眾人更是感到驚訝,詩會開到現在,這還是第一位被尚學指明要見的人呢,還是由袁仙子直接帶過去的。


    “他是誰?”


    “沒見過啊?”


    “看著像是將軍府的那位。”


    “將軍府?李家老三?他也來了?”


    很快就有人認出了李懷的身份,畢竟在城裏也算是個有名的紈絝,雖然最近活動少了,但是還是有人記得他。


    劉石清這才知道剛剛和自己品茶論詩的人竟然是那將軍府的三公子,心中除了驚愕更多則是氣憤,想來自己是被他給忽悠了半天。


    “怎麽才過來?”尚學有些責備的看著李懷,對方全是渾不在意的樣子,“李懷見過尚老先生。”


    看著對方一副謙謙公子的樣子,尚學心裏一陣好笑,平日裏和我下棋,也沒見你這麽懂禮。“好了,這幾位都是文壇宿老,過來打個招唿吧。”說著也不等李懷反應,就將他拉到了幾位老人麵前,讓他一一行禮。


    雖然隻是簡單的介紹和行禮,但是在陸太守等一眾宿老的眼中,尚學的舉動定然是另有含義,李懷的父親畢竟是帶兵的,而他本人卻是沒有什麽名氣,兩者聯係起來,大家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尚老背後的那位。


    詩會從來就是大家拉人結派的最好場所。


    等著一一都見過了,李懷已經是有些腰酸背痛了,就落座在尚老的身後,靠著的自然是那位袁仙子。


    “姍姍,你師傅真不是好人。”李懷小聲說著,一旁的袁仙子微微蹙眉,“李公子,家師這可是幫你出了名了,你可別不識好歹。”


    “我需要出名麽?我就想當個閑人好不好,再說了,你再看看那些老頭,一個個笑裏藏刀,可有一個好相處的?哎……”李懷繼續抱怨道,“隻怕過了今夜,我那帶兵的爹就要發愁了……”


    袁姍姍聽著對方的話,心裏一陣無語,他還是第一次見這麽不上進的人,心裏更是大大的鄙夷了李懷一番,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本就冰冷的臉更加冷漠了。


    隻是她雖然看不少李懷,自由人想著要從他這找個好處,很快滄浪社和青雲社的文鬥就一平局握手言和了,文無第一,大家你來我往,最後一笑了之,本就是雙方都喜聞樂見的,也是共同的利益,麵子有了,謙和忍讓的美名也是有了,何樂而不為呢。


    兩方才子共飲一杯,而月家主事人也當眾宣布將今晚雙方才子寫的佳作合訂出冊,就叫霜葉詩集,更是贏得了陸太守等一眾鄉紳的讚賞,可謂大大的出了一次名,隻怕詩會後,月家的聲望要更勝。


    直到滄浪社裏一位才子舉杯走到了李懷麵前,事情才又出現了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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