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望江樓!


    這裏是整個皇宮最高的地方,登頂之上,可俯視這個那個皇宮,先太子朱標在世的時候最喜歡獨自一人來這裏處理一些在奉天殿處理不了的政事,同時,這地方也是影子暗衛在宮裏的大本營,除了皇帝本人,沒有聖意,任何人都不得進入。


    深夜不似白日那般酷熱難耐,一陣陣清涼的夜風吹在臉上,讓人感到很舒服。


    朱雄英獨自坐在望江樓之上,望著漆黑清冷的皇宮,神情凝重,不知在想著什麽。


    樸不了小聲說道:“萬歲,駙馬都尉胡觀到了!”


    朱雄英迴過神來,說道:“讓他上來!”


    “遵命!”


    胡觀一步步登上望江樓內的木梯,心情有些複雜,又有些緊張,宮裏有座望江樓,相當於城池的箭樓,可俯視皇宮,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但作為駙馬,他從來沒來過這個地方,也不明白,皇帝為什麽要在這裏見自己。


    樓頂之上,一盞燭火被紗籠罩著,映襯出皇帝年輕而又頗有威嚴的臉孔。


    “臣胡觀見過陛下,聖恭萬安!”


    朱雄英迴過身來,微微頷首,說道:“坐吧!”


    “謝陛下!”


    從成為駙馬後,胡觀就比較低調,不參與政事,不怎麽與皇親勳貴官員往來,老爺子當初挑他為駙馬,也不過是拉攏勳貴之意,其實內心並不認可這個女婿,同為駙馬都尉,他遠遠不如梅殷受重用。


    此次,皇帝突然召他輔佐徐王前往淮南,平定淮王之亂,意思也很明確,就是盯著燕王朱棣,防止他搞一些小動作。


    其實胡觀也搞不明白皇帝讓自己去淮南是不是要被重用的開始,心裏也不斷打鼓,即使皇帝讓他坐下,他也隻敢用屁股稍微挨著椅子邊緣。


    “陛下,此次出征淮南,僅用三日,就平定淮王之亂,擒獲淮逆黨羽以及白蓮教餘孽上百人,如今全部押到京城,交予刑部,淮逆本人被關進了宗人府,不過,,,”


    胡觀突然站了起來,拱手道:“不過徐王千歲被大火燒傷,,,”


    “陛下!”


    胡觀跪了下來,說道:“臣沒有保護好徐王千歲,臣有罪,請陛下降罪!”


    朱雄英深唿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朕已經知道了,不怪你,起來吧!”


    胡觀捏了一把冷汗,誰不知道,徐王是皇帝的親弟弟,備受疼愛,如今受了這麽重的傷,皇帝竟然沒有發火問罪。


    朱雄英喝了口茶水,悠悠說道:“說說燕王這次出征淮南的事吧!”


    讓你去淮南,就是盯著燕王的,真說輔佐徐王平叛,那就不會讓你這個駙馬去了。


    “迴陛下,臣跟隨徐王平叛間,並沒有發現燕王有什麽動作,不過,臣卻發現幾處不似疑點的疑點!”


    朱雄英眉頭一皺,問道:“怎麽說?”


    “陛下,就在進城當日,淮逆舉火自焚,徐王重傷後,將兵權交給了燕王,當晚,燕王親自率領大軍在全城搜捕黨羽和白蓮教餘孽,臣亦跟隨巡城!”


    胡觀迴憶著前幾日在淮南發生的事情,緩緩說道:“當晚是後半夜,臣巡城之時見到了燕王,他隻帶了部將朱能,臣就派人在暗中跟隨,迴來的說,燕王去了一處破廟……”


    “臣立馬帶人趕了過去,到了破廟卻看到姚僧道衍已死,被燕王所殺!”


    聽到此話,朱雄英並沒有感到詫異,這件事他已經提前知道了。


    “死的那個人是不是真正的道衍?”


    朱雄英有些懷疑的問道,畢竟道衍可不是一般人,釋儒道三教兼修,身懷屠龍術,卻有改天換日的能力,費了這麽大的勁,可別又殺錯人了。


    胡觀十分肯定的說道:“迴陛下,經過臣百般調查,死在破廟的那個和尚長相奇特,三角眼,麵有病虎之相,確實就是真正姚僧道衍!”


    朱雄英聽後終於鬆了口氣,這個禍亂天下的姚僧終於死了!


    胡觀低著頭繼續說道:“陛下,淮逆在自焚前說,他說……秦王之死與燕王有關……”


    關於當年秦王之死,老爺子派錦衣衛的宋忠調查過,乃是天下第一相術師袁拱所為,此人和道衍是至交好友,他出道也比道衍早很多。


    “淮逆說是燕王所為?”


    其實,朱雄英也知道這些事情,老爺子也曾經質問過朱棣,不過,朱棣最後咬死沒做,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其實,老爺子也不想太過追究,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就算查到是燕王害了秦王,他這個當老父親的又能如何!


    “陛下,淮逆倒是沒有說是燕王害死的秦王,不過,聽其中意思,也不難發現,與燕王有關……或許是燕王背後授意……”


    駙馬胡觀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也有可能是淮逆故意誣陷燕王,挑起皇家內鬥!”


    朱雄英扶著額頭,輕聲歎息,頗為的無奈,道衍已經死了,隻要燕王一口咬定不是他幹的,這事恐怕再也查不清了。


    “哎……”


    老爺子還活著,他最不想看到的是骨肉相殘,有些事真的很難做啊!


    “陛下,還有一事,臣……臣……”


    胡觀欲言又止,他心裏已經緊張到了極點,他心裏已經無法想象,自己把那件事說出來,皇帝和太上皇的怒火會不會把整個皇宮燒起來。


    朱雄英冷著臉說道:“吞吞吐吐做甚,有什麽話就直說!”


    胡觀的手臂都在輕微發抖,額頭上布滿了豆大了汗珠。


    “陛下,淮逆在自焚前還說……還說……還說,當年太宗文皇帝是他派人暗中下毒毒死的,文皇帝在世時,已經查到是淮逆所為,但為了皇家的尊嚴,直到薨逝都沒有說出來,最終將這個秘密帶走了!”


    胡觀的聲音都在打顫,他不敢抬頭直視皇帝的眼神,不過可以想到,皇帝現在的眼神如同一把從怒火中抽出的刀子一般,鋒利無比。


    “陛下,淮逆說出此事的時候,周圍有很多士兵和圍觀的百姓,全都聽到了,恐怕是瞞……瞞不住了!”


    胡觀說完,周圍陷入一片寂靜之中,他已經感受到皇帝的怒火即將爆發,片刻的安靜不過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隻見朱雄英按著石桌,緩緩站起身來,鼻翼張開,喘著粗氣,雙眼赤紅,整個人都在發抖,一雙拳頭捏的咯吱作響。


    整個人充滿了殺氣,讓旁邊的胡觀感到不寒而栗!


    “朱……允……炆!”


    朱雄英麵孔逐漸猙獰起來,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你這個弑君弑父的畜生,朕要將你千刀萬剮,讓你受盡折磨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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