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府大殿,朱允炆拿著劍,瘋了一般對著他的忠臣良將胡亂劈砍。


    陸周二人叛變,災民不聽使喚,鳳陽留守司壓不住,朝廷的兵馬轉眼即到,當初一切的計劃都成了妄想。


    “千歲!”


    關鍵時刻,黃子澄上前死死的抱住朱允炆,大聲說道:“千歲,不可,不可啊!”


    朱允炆瞪著雙眼,眼神中盡是恐慌和悲憤,呢喃道:“叛徒,你們都是叛徒!”


    田九成拱手道:“千歲,事態緊急,朝廷的大軍說到就到,您趕緊拿個主意啊!”


    “本王能有什麽主意!”


    朱允炆將手中寶劍狠狠地扔在地上,滿臉失落的說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諸臣誤我,諸臣誤我啊!”


    當初信誓旦旦,同生死,共進退,現在出事了,又把所有的責任推到別人身上,讓人實在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千歲,你振作起來啊!”


    黃子澄苦苦勸道:“大家拋棄身家性命,追隨於你,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必須拿個主意啊,是戰,是降,還是逃,總要有個說法!”


    放在朱允炆麵前的也無非是這三條路,朱允炆苦笑道:“戰,,,怎麽戰,我們哪來的兵和朝廷戰,拿什麽和朝廷打,逃,,,我們又能逃到哪裏,出了這淮南,無處容身,降,,,這可是謀反之罪,滿門抄斬!”


    對於結局,朱允炆倒是分析的挺明白。


    “那也不能坐以待斃啊!”


    田九成說道:“屬下願率領白蓮教弟子保護千歲前往荊楚,湖湘一帶,隱姓埋名,暫行躲避,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待到時機成熟,再興大業!”


    如今朝廷大軍還沒有圍城,這或許也是目前唯一一條可行之路,至少還是有可能保住性命的。


    “千歲,這,,,這萬萬不可啊!”


    黃子澄攔了下來,拱手道:“田九成居心叵測,剛才所言乃是自尋死路,一旦離開淮南,到時一縣官小吏就能將我們拿下向朝廷邀功啊,難道千歲想被抓到京城受辱唿?”


    朱允炆頓時猶豫了,他不敢想象自己被抓到京城是什麽下場,會受到什麽侮辱,別說他大哥朱雄英,就是那些藩王叔叔和那幾個大長公主的姑姑都不能輕饒了他。


    而且,他也沒臉去見老爺子,想起皇爺爺那不怒自威的樣子,他就一陣膽寒。


    “黃子澄,你什麽意思?”


    田九成指著他質問道:“你是說老子投靠了朝廷,拿淮王邀功了?”


    黃子澄出身官宦世家,又是榜眼進士出身,自然瞧不上田九成這樣的妖人,冷聲道:“那可說不好,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啊!”


    “放你娘的屁,老子對淮王忠心耿耿!”


    田九成大怒道:“老子也是朝廷的通緝要犯,投靠朝廷更是死路一條,怎會害淮王,你就是個小人!”


    “那就向朝廷投降!”


    嚴升是徹底害怕了,心中後悔不已,本可以依靠祖蔭,在鳳陽留守司有一席之地,卻聽了淮王的鬼話,跟著起兵造反,如今朝廷大軍轉眼就到,就憑一個小小的淮南城,壓根抵擋不了,更何況,他也無法完全調動留守司的兵馬。


    “千歲,如今隻有投降,或許才能保住性命!”


    黃子澄再次站出來說道:“千歲,不可,投降隻會受辱而死,嚴僉事不過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嚴升捏著拳頭說道:“當初說好一同起兵,直取應天京城,事成之後,授封國公,可現在連淮南城都沒出去,就被朝廷圍了,這造的什麽反啊!”


    “你們想幹啥就幹啥吧,老子不管了,老子現在就帶著鳳陽留守司的兄弟向朝廷大軍投降,想來朝廷看在我老子開國功臣的份上,留我一命,即使迴鄉種地也比在這留了性命強!”


    嚴升害怕了,不玩了,轉身就走,朱允炆頓時怒不可遏,拿起寶劍直接刺進了嚴升的後背。


    “叛徒人人得而誅之,本王最討厭的就是叛徒!”


    嚴升被捅個透心涼,看著胸口帶著滴血的劍刃,最終倒在了大殿內。


    道衍一言不發,卻是歎息一聲,都到這個時候了,這些人還在內鬥,爭論不休,刀兵相見,真是樹倒猢猻散,一盤散沙,難成大事。


    朱允炆始終認為,如今這番處境,全是陸承,周茂才的叛變所致,如果不是二人向朝廷通風報信,大軍大不可能這麽快就到,如果有充足的錢糧從江南運來,那整個兩淮都是兵馬,最可氣的是,外麵已經兩個月沒下雨了。


    “本王哪也不去,與淮安城共存亡!”


    生死存亡之際,朱允炆終於爆發出了一絲血性和勇氣,提著滿是鮮血的劍說道:“本王誓死不降,集結城內所有兵力禦敵,與朝廷大軍拚個你死我活!”


    “遵命!”


    所有人全部被鎮住,立馬離開王府,道衍和尚雙手合十,正要轉身離開,卻聽到朱允炆在背後喊道:“大師,你去哪裏?”


    “阿彌陀佛,貧僧前往王府外,號召百姓協助千歲守城!”


    道衍的神情十分誠懇,朱允炆卻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說道:“這就不勞煩大師了,當初本王是聽了大師的話,才決定謀反,如今成了這樣的局麵,本王也不責怪大師什麽,隻怪本王自己聽信了你們的鬼話,既然此事因大師而起,那就請大師留下為本王陪葬吧!”


    都是你害的我,我就算死也要拉上你這個賊禿驢。


    聽到此話,道衍心中頓時一沉,但卻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很平淡的說道:“成事在人,謀事在天,不可強求,不過,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天生萬物,相生相克,總有一線生機,貧僧已經為千歲推演天命,結果隻有八個字!”


    朱允炆緊張起來:“說?”


    道衍堅定的說道:“逢兇化吉,遇難呈祥!”


    朱允炆頓時眼前一亮,仿佛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連忙問道:“請大師詳說,如何才能逢兇化吉?”


    道衍繼續說道:“千歲若想知道化解之法,貧僧今晚就開壇做法!”


    “好!”


    朱允炆大喜過望,但同時也留個心眼,說道:“那就在本王王府之中開壇做法,本王派人聽從大師的差遣!”


    “來人!”


    “千歲!”


    朱允炆的心腹呂福帶著呂家人走了進來。


    “從現在開始,跟著大師,寸步不離!”


    “遵命!”


    道衍低聲吟誦佛號,轉動著手中的佛珠,迴頭看了一眼滿是憂愁的小淮王,嘴角閃過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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