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房!


    朱雄英拿著手中的奏表,狠狠的摔在桌子上,氣憤道:“好好的一場恩科北場,竟然被你們搞成這個樣子!”


    “那七老八十,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還要硬逼著人家進京趕考,還有半身不遂,行動不便的,重病纏身的,都要折騰千裏迢迢逼來參加大考,朕實在不知道你們禮部是怎麽辦事的!”


    王鈍有些驚慌,連忙拱手道:“陛下,禮部也是奉命行事,地方衙門雖說辦事不力,但也情有可原!”


    六部尚書之中,王老頭是最喜歡打太極,踢皮球的。


    “那你的意思都是朕的錯?”


    朱雄英質問道:“是朕的聖瑜說的不夠清楚?”


    “臣不敢!”


    王鈍長歎一口氣,說道:“陛下,北方文風不盛,若是參加恩科北場隻有寥寥之人,到時候朝廷麵子上也不好看,臣想……地方衙門如此行事,也是考慮到朝廷的顏麵!”


    北方本就讀書人少,再加上朝廷推行新政,取消了功名帶來的福利,所以即使朝廷發放路費,很多人對這次的恩科北場也沒有多大興趣。


    王鈍說的還是有道理的,搞得朱雄英十分的無奈,恩科北場真要沒人來考,說朝廷顏麵無存是假,皇帝丟臉是一定的。


    這也讓朱雄英心中十分的不舒服,既然不想來考,何必去逼著他們,這天下從來不缺想當官的人。


    現在倒好了,被衙門逼著來,搞得好像是朝廷求他們參加恩科似的。


    再說了,開科取士,那是優中則優,而不是什麽人都要的。


    “死了多少人?”


    朱雄英突然問道。


    王鈍一愣,立馬反應過來,說道:“迴陛下,路途之上,病死三十六名老士子,到達京城後……又有上百餘人害了大病,已經臥床不起,恐怕參加不了恩科!”


    恩科大考的日子,朝廷早已定下,各地強行讓學子進京趕考,一路緊趕慢趕,舟車勞頓,風餐露宿,導致很多學子到了京城就直接病倒了。


    這百餘人隻是病到起來了,可想而知,還有多少學子正在病痛中。


    “趕緊找人給北方而來的學子看病!”


    既然出事了,就要趕緊想辦法彌補,而且這事也沒辦法追究責任。


    “萬不能耽誤恩科大試!”


    “臣明白!”


    王鈍走後,朱雄英扶著額頭歎息一聲,頗為無奈。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他發現了兩個與眾不同的人。


    韓克忠,尹昌隆!


    尹昌隆是南榜的榜眼,實力毋庸置疑,韓克忠的卷子,朱雄英之前也看過,文風獨特,頗有見識,不亞於狀元陳安。


    而且這兩個人都是出身貧寒,從他們在茶館的言論可以看出,都是有格局的人,或許可以一用。


    “陛下,李進求見!”


    樸不了邁著小碎步走來!


    “宣!”


    李進在宮裏一般隻在三個地方,文樓公辦,東廠房吃飯,留在皇帝身邊出謀劃策,聽命辦事。


    “臣李進見過……”


    “李卿免禮!”


    李進拱手道:“陛下,楊榮已在宮外,不知陛下可要召見!”


    朱雄英斟酌一陣,說道:“帶去春和宮,讓太子先去見見他……”


    “你暗處聽聽他和太子說些什麽!”


    “臣明白!”


    春和宮是太子寢宮的一部分,本來是朱文玨住的地方,但這小子從小跟著老爺子住後宮,所以現在也沒人住。


    李進剛走沒多久,老爺子又來了!


    “皇爺爺,這哪陣風把您老人家吹來了!”


    自從老爺子放權後,幾乎沒在進過尚書房,也不再管朝政之事,今個突然到來,那絕對是有事。


    “閑著也沒事,來看看你!”


    老爺子隨便找個椅子坐了下來。


    “您是有事吧!”


    朱雄英笑了笑,說道:“您就說吧,咱們爺孫倆還打什麽啞謎,是國事還是家事?”


    老爺子哈哈大笑,說道:“朝廷的事你做主,那必然是家事!”


    “之前說給你姑姑找個駙馬,這事你辦了沒有?”


    朱雄英恍然大悟,說道:“這事啊,辦了,就是之前給您提到過的,國子監的助教張顯宗,安慶姑姑不喜歡武夫,他中意讀書人!”


    老爺子幾個年紀大些的公主,幾乎都用來與勳貴聯姻,唯獨最得寵的安慶公主是個例外,他的駙馬是進士出身且相貌英俊的歐陽倫。


    也是所有駙馬中唯一的讀書人!


    “咱也不知道你姑姑是怎麽想的,就那些遭娘瘟的書生最是無情無義,就說那個狗日的歐陽倫,咱對他哪裏不好,咱閨女對他哪裏不好,包花船,養小妾,私販茶馬,真是狗膽包天!”


    老爺子對歐陽駙馬確實不錯,起碼讓他自盡而死,也算給他保留了顏麵。


    誰要觸犯老爺子的底線,幾乎都是一家人整整齊齊的送走,哪有單個上路的。


    殺歐陽倫的時候,還是朱雄英親自去送的刀子,安慶公主還在宮裏大鬧一場,之後賭氣數年都不搭理老父親。


    “哎……皇爺爺,都是過去的事了,就別提了!”


    其實老爺子心裏也不想去殺這些女婿,但為了江山社稷的穩定,也隻能委屈自己的閨女了。


    “不提了,不提了!”


    老爺子擺擺手,繼續問道:“你打算啥時候辦你姑姑的事?”


    “過兩天吧!”


    朱雄英正色道:“最近朝廷都在忙活恩科北場的事,等孫兒辦完此事,就著手安慶姑姑的婚事!”


    “還過什麽兩天,咱瞅著你站著也沒啥事,現在就去辦!”


    老爺子急切的說道:“恩科大考交給禮部就成,用不著你多操什麽心,你現在是皇帝,也是咱們老朱家的族長,國事要操心,家事也不能不管!”


    朱雄英笑了笑,說道:“好……都聽您的,孫兒現在就去辦!”


    “孫兒這就讓張顯宗進宮,先讓安慶姑姑見見,如果姑姑覺得可以,那這事就這麽定了,您看……”


    “成,就這麽辦!”


    老爺子當即拍板,這事算是被祖孫二人定下來了。


    其實,老爺子之所以如此急切,更多的還是心裏對幾個閨女有愧,趁著自己還活著,盡快彌補。


    說著,老爺子就走了,這地方他待三十年了,徹底厭煩了。


    不當皇帝了,也就徹底卸下了包袱,老爺子現在隻是一位曾經對不起女兒的老父親,再也不是什麽洪武大帝。


    “來人!”


    “萬歲,奴婢在!”


    朱雄英吩咐道:“傳安慶大長公主,國子監助教張顯宗進宮,讓他們去東宮春和殿等著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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