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茶樓坐落在鬧市邊緣,遠比不上京城的大茶樓,更比不上他在荊州的望東樓。


    朱柏是個內王,不需要戍邊,也沒有什麽惡習,平常閑來無事,就和當地的大儒吟詩作賦,偶爾也帶著王妃和兩個小女兒在野外騎馬射箭。


    日子過的逍遙自在,當然,每到中秋過年會更思念遠在應天的老父親。


    每當思念老爺子的時候,他就會登上王府內的望東樓,眺望東方,那裏有他的父皇。


    望著遠處正在農田裏勞作的百姓,朱柏一時有些惆悵,立春了,老爺子也要忙碌起來了,每年到了這個時候,老爺子都會親自下田種地。


    此時,他多麽希望可以留下老父親身邊搭把手,幫著種種地。


    “十二叔,審出來了!”


    房門突然被打開,朱高煦的聲音打斷了朱柏的思緒,隻見他興奮的走進雅間,手裏還拿著一遝紙。


    “說說!”


    朱柏轉過身來,示意他坐下說話。


    朱高煦將那一遝紙拍在桌子上,提起茶壺猛灌了幾口,說道:“我們抓了陳舉人的媳婦,剛開始她還不願意說,連騙帶嚇唬,最終還是招了!”


    “不過這婦人知道的也不多,這個陳舉人曾經在數月前見過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衍聖公府的管家,叫孔新……”


    “這個孔新是個冒姓,他是孔訥當年的書童,後來孔訥成了衍聖公,他也成為最信任的人!”


    “按照你的吩咐,錦衣衛在陳舉人家燒過的廢墟中找到了他寫過的一些信件,十二叔,你給看看,是不是一個筆痕!”


    朱柏立馬拿出那張在黃老七處發現的那首謠言和陳舉人的信件比對,頓時一目了然。


    “果然出自一人之手!”


    朱高煦大笑道:“妥了,全妥了,十二叔,這首大逆不道的謠言就是這個陳舉人寫得,這幕後指使之人就是孔家!”


    “我這就帶人去弄死他們!”


    “等會,你坐下,聽我說!”


    朱柏趕緊攔住了他,說道:“朝廷之所以遲遲沒動孔家就是顧及他們的威望和名聲!”


    “要想扳倒他們,必須要有堂堂正正,且罪不可赦的罪名,還有罪證!”


    “拿到罪證要交給朝廷,讓朝廷來問罪,你現在要去抓人殺人,他再來個死不認賬,你就等死吧,別說你爹,老頭子都保不住你!”


    “高煦啊,大侄子,做事要動腦子,不要衝動!”


    朱柏一副教育的口吻。


    朱高煦嘟囔道:“草……你也沒比我大幾歲!”


    朱柏雖然輩份大,其實也就比朱雄英大兩歲多而已。


    “大不了幾歲本王也是你叔叔!”


    朱柏拍著桌子說道:“你要不聽話,我現在就派人把你送迴京城,你爹可還沒迴封地!”


    提到燕王,朱高煦有些後怕,問道:“這年都過去多久了,他咋還不迴北平,他要長久住下啊?”


    “你還有臉說,還不是為了給你擦屁股!”


    朱柏說道:“行了,你少廢話,聽我說,派人去查查這個孔新,找個沒人的地方悄悄的把他綁了,把真相查出來,他要不認,就強行逼供!”


    “明白!”


    朱高煦笑嗬嗬的說道:“我這就去辦!”


    “那個……十二叔,等事情辦完了迴到京城,你可得替侄兒在我父王麵前多說說好話,諸叔伯中,你和我爹可是關係最好的!”


    朱柏笑道:“看你表現,大侄子!”


    “得嘞!”


    朱高煦走出雅間,心中罵道:說你胖你還喘上了,還真充上大輩了。


    不過,燕王和湘王的關係確實很好,二人的年紀雖然相差懸殊,但兄弟感情確實很好。


    ……


    次日,深夜!


    朱高煦帶著幾個錦衣衛躲在一處宅子外,經過幾天的暗查,發現這個孔新每隔兩天就會來這裏過夜,天亮之前就會提前離開。


    至於幹什麽事,自然是見不了光的男盜女娼之事。


    朱高煦躲在暗處都快睡著了,突然,一名錦衣衛小聲喊道:“王爺,醒醒,門開了,有人出來了!”


    “丫的,守了半宿,終於逮到他了!”


    朱高煦大手一揮:“上!”


    孔新睡意朦朧,打著哈欠,看到周圍沒人迅速離開,可沒走兩步,就被突然竄出來的兩個黑影攔住。


    孔新嚇了一跳,驚慌道:“你們是哪裏來的歹人,想做甚,我告訴你們,我可是……”


    “砰!”


    一聲悶響過後,孔新直接被敲暈了過去,口袋一套,扛著就走。


    論打悶棍,綁人,錦衣衛毫無疑問是最專業的。


    昏暗的房間內,一盆冷水潑了過去,孔新並沒有醒來。


    朱高煦頓時慌了,連忙上前察看,說道:“啥情況,難不成給打死了?”


    “絕不可能!”


    那行手持短棍的錦衣衛說道:“王爺,我這手上敲過十幾個腦袋了,從沒有出現過一次失誤!”


    錦衣衛都是受過特殊訓練的,敲悶棍可是個技術活,畢竟敲輕了暈不了,敲重了容易把人敲死,這個力度和部位一定要拿捏的恰到好處才能。


    朱高煦質問道:“那他怎麽還沒醒?”


    “王爺,讓我來!”


    隻見那名錦衣衛拿著短棍對著孔新全身狠狠的抽打起來,不過並沒有打致命的地方。


    那感覺就像用棍子抽打牛肉丸一樣,一頓操作下去,孔新還真有了反應,準確說是被疼醒的。


    “這是在哪啊?”


    孔新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突然感到身上一陣疼痛,而且是哪哪都疼。


    而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個黑衣人,孔新驚恐道:“你們……是誰?為何要綁我,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朱高煦摘掉臉上的黑布,反問道:“那你可認識我是誰?”


    “高……高……高……”


    孔新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他經常跟在孔訥身邊,自然見過這位小霸王。


    “沒錯,就是搞你的人!”


    朱高煦冷聲問道:“黃老七那群流民和陳舉人都是你弄死的吧?”


    孔新立馬說道:“我……我不知道王爺再說什麽……”


    朱高煦透著一絲陰冷的笑容,說道:“沒關係,你會想起來的!”


    “幾位,把你們錦衣衛的看家本事都拿出來,好好招唿著,幫著這位大管家好好迴想迴想!”


    論審問犯人,錦衣衛更是專業的,千奇百怪的刑罰和刑具都能讓死人開口。


    朱高煦走了出去,沒多久,聽見房間裏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一炷香過後,房門被打開,一名雙手沾滿鮮血的錦衣衛說道:“王爺,全招了,都是他幹的,指使他的人正是衍聖公孔訥!”


    “這才多久就全招了,呸,我還以為是個硬漢呢!”


    朱高煦吩咐道:“錄下口供,讓他畫押,這個人還有用,千萬別給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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