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祝舅爺日月同輝,春秋不老!”


    磕頭!


    “二祝舅爺蟠桃捧日,鬆鶴長春!”


    再磕頭!


    “三祝舅爺吉祥如意,萬壽無疆!”


    三磕頭!


    而且是“咚咚”的磕!


    老爺子樂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說道:“看吧,還是九江會說話,快起來吧,外甥孫,壓歲錢拿好了!”


    李景隆顫抖著雙手接過壓歲錢,眼眶瞬間泛起了淚花。


    “舅爺,臣已經很多年沒收到過長輩給的壓歲錢了,上一次收壓歲錢還是臣小的時候,臣的爺爺給的……”


    看的出來,這一次李九江不是裝的,他是真的感動,紅包裏麵有多少錢實在不重要,但老爺子能在這過年的時候想到他,還給他包了壓歲錢,這是拿他當親人看待啊。


    “行了,大過年的哭哭啼啼成何體統,是不是又想挨咱的鞋底子了!”


    老爺子親切的說道:“九江啊,以後過年了,能想起咱這個老頭子,就來給咱磕個頭,咱年年都給你壓歲錢!”


    在老爺子心中,雖然李景隆不姓朱,對他比對一些朱家的子孫還要好。


    別看老爺子經常罵他,甚至拿鞋底子抽他,這證明在乎他。


    老爺子的鞋底子唯一抽過的外姓人隻有李景隆,這是最大的殊榮。


    李景隆抹著淚水,聲音哽咽道:“舅爺,您對臣的好,臣感恩於心,臣……”


    “好了,咱都明白!”


    老爺子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吃飯!”


    很快,幾名太監將早飯端了上來。


    饅頭,小籠包,帶餡的酥餅,雞蛋,豆腐腦,蓮子粥,甚至還有蒸的豬蹄,炒羊肉等肉菜。


    一頓早飯放在如今的大明皇家可謂極盡奢華,不是過年壓根吃不到。


    “九江啊,嚐嚐這酥餅,好吃的很!”


    老爺子親自夾起一塊酥餅放在李景隆碗裏。


    老李頓時受寵若驚,不斷感謝。


    老爺子笑道:“以後過年過節的就來宮裏陪咱吃頓飯,不用帶啥東西,人來了就行!”


    朱雄英剝著雞蛋,眉頭一皺,心想,老爺子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雖然以前對李景隆也不錯,可也沒到這種至親的程度啊。


    李景隆吃著飯,不斷對老爺子噓寒問暖,一副孝子賢孫的樣子。


    聊著聊著,老爺子突然問道:“九江,你覺得皇帝的新政是對還是不對?”


    李景隆愣了一下,連忙放下筷子,說道:“迴舅爺話,臣也不知道對不對,但陛下要推行新政,那一定就是對的!”


    這話說的真是滴水不漏,我不去多想對不對,皇帝說啥就是啥,我就去做啥,我是忠臣,忠於皇帝的忠臣。


    “你今天在朝堂上的事,咱都聽說了!”


    老爺子讚揚道:“你做的不錯!”


    李景隆謙虛道:“臣隻是做了該做的事情!”


    “皇爺爺,你還誇他呢!”


    朱雄英瞪他一眼,說道:“孫兒差點下不來台!”


    老爺子喝著粥,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就是砍了他們四個又能怎樣……”


    “咱大明朝離開他們四個就沒人能打仗了?”


    “那些驕兵悍將現在對你是死心塌地,夠用了,擔心個啥啊!”


    朱雄英撇撇嘴,說道:“一碼歸一碼,事不是這麽辦的,真要因為這點事砍了那些老將會讓人寒心的!”


    老爺子放下筷子,冷哼一聲,說道:“這些人就是覺得你年輕,剛登基,想給你掰掰手腕,咱要是搞你那個什麽新政,他們絕對不敢放一個屁……”


    “咱年輕的時候,這身板也壯,現在呢,身上沒有幾兩肉,就剩一把老骨頭了,這人啊,要學會認清自己,要把自己放在秤上去稱稱,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不是所有人都有吃一輩子皇糧的命,想吃就得幹活,吃的多就得幹的多……”


    說罷,立馬看向李景隆,略帶深意的問道:“曹國公,你說咱講的對不對?”


    李景隆連忙附和,說道:“太上皇所言極是!”


    不知不覺間,這稱唿都變了,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九江啊!”


    老爺子再次改變稱唿,說道:“雖說你是替皇帝辦事,但歸根結底是得罪了勳貴,恐怕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不敢拿皇帝如何,但說不定晚上就埋伏在你迴家的路上給你以悶棍!”


    “真要出了這樣的事,查也沒法查,辦也沒法辦,你隻能吃啞巴虧!”


    老爺子明顯話裏有話,李景隆順坡下驢,說道:“還請舅爺給臣指條明路?”


    “什麽明路不明路的!”


    老爺子突然笑了,說道:“還能有什麽明路啊,咱惹不起還能躲不起啊,過了年出去躲一陣子吧!”


    李景隆哪裏不明白啊,這個壓歲錢哪裏有這麽好拿啊,這是在暗示他該去幹活了。


    幹什麽活,,,自然是新政。


    南方地多,特別是江南地區,自然要推行攤丁入畝,北方士紳少,阻力小,用來推行士紳納糧。


    “舅爺,不知臣要去北方還是南方?”


    老爺子大笑道:“那咱不知道,你要去問皇帝了!”


    “去南方吧!”


    朱雄英張口就來,李景隆本就是他心中的新政先鋒,讓他去江南並不是為了攤丁入畝,而是下一步的開海。


    因為新政可不止士紳納糧和攤丁入畝,這兩樣忽然重要,但隻是緩解百姓的壓力和國庫的危及,若是想讓國庫源源不斷的充盈起來,開放港口,發展海上貿易才是王道,指望著那點農稅,國家八輩子也富不起來。


    土地改革和士紳納糧固然重要,但也隻是新政的第一步,讓李景隆去辦這兩件事實在有些大材小用了。


    “臣明白!”


    李景隆一口答應下來,他心裏何嚐又不明白,即使不拿老爺子的壓歲錢,該出力的時候也不少出一點,與其被老頭子和小皇帝拿著鞭子抽,還不如主動一點。


    而且,小皇帝看似比老洪武寬容一些,但骨子裏那個勁卻是一模一樣。


    洪武朝是不養貪官,這新朝雖說沒有進行反腐,但小皇帝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新朝不養閑人,隻養有用,能用之人。


    能者多勞,願意勞,勞的好,皇帝什麽都能給你,不能勞,不願意勞,屍位素餐,占著茅坑不拉屎的人,直接滾蛋。


    永興朝的官不好當,俸祿更不好拿,小皇帝要把每一份皇糧都用在該用的人身上。


    當然,小洪武和老洪武在對待官員上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洪武朝立法製規,重典治國,做好是應該的,能不死就算不錯了!


    永興朝推行新政,改革積弊,做好了,賞!


    不做,滾蛋!


    做不好,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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