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朱雄英率領錦衣衛正式離開青州,


    臨走之時,青州百姓跪在道路兩側相送,男女老幼從城內排到城外,一眼望不到頭。


    他們真心感謝皇太孫為青州除了齊王府這一禍害毒瘤,今後再也不用受那些門客的壓迫,終於能過上安分的日子了。


    誰對百姓好,他們心裏都知道!


    這一幕幕讓朱雄英動容不已,心中更加堅定以後一定要做一位愛民如子的好皇帝,遠超洪武的好皇帝!


    同時,朱雄英又陷入了深思,像齊王朱榑這樣胡作非為的藩王還有多少,如同邾庸一樣的害民之官又何其多……


    他們享受百姓供養,卻又將手中的刀子揮向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百姓血汗,可謂無恥至極。


    但他何嚐不知道,這樣的貪官汙吏,國家蛀蟲是殺不完,除不盡的……


    老爺子殺了一批又一批,可結果卻不盡人意。


    人都有欲望,而欲望會隨著身份的提高而變大,就像當年的胡維庸,郭桓……


    這種事沒別的辦法,發現就查,查到就殺!


    朱雄英將青州發生的一切,包括囚禁齊王之事毫無保留的全部寫了下來,派人送到京城交給老爺子。


    而他繼續出發北上,下一站,燕藩北平!


    ……


    應天,皇宮!


    日落黃昏,老爺子穿著一件黑布衣,坐在望江樓之上乘涼,手中拿著一把大蒲扇悠哉悠哉的搖著,還不忘照顧一下旁邊的朱標,讓他也體驗一下來自老父親的關愛!


    “標兒,看完了嗎?”老爺子轉頭問道。


    朱標合上奏本,長舒一口氣,坦然道:“看完了!”


    說罷,拿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涼茶。


    “看完說話啊!”


    老爺子用蒲扇拍了拍桌子,說道:“青州的事你怎麽看?”


    朱標放下茶杯,神情自若,反問道:“爹,您先說說您的看法?”


    老爺子望著天邊的落日,最終長歎一聲,有些不忍心的說道:“咱覺得吧,雄英這次有些過了,不管怎麽樣,老七都是他叔叔,這孩子怎麽能……哎……”


    知兒若如父,朱榑是個什麽樣的人,當爹的哪裏會不知道。


    當初就看他不是戍邊的料,才把他放在山東,成為後備藩王,也沒指望這個兒子能有多大成就。


    朱榑這些做的混蛋事,老爺子心知肚明,可就算他罪大惡極,那也是親兒子,當爹的實在不忍心去怎麽罰他。


    “爹,難道你不覺得雄英已經對他七叔留情了?”


    朱標將奏本推到老爺子麵前,說道:“雄英這孩子是什麽性格,您是清楚的,如果不顧及您的麵子,恐怕七弟已經身首異處了!”


    聽到此話,老爺子手中的蒲扇突然停了下來,朱標的話讓他心裏一沉。


    朱雄英這孩子嫉惡如仇,當年孤身一人就敢頂大誥,告禦狀,這幾年性子是穩重不少,但骨子裏的那股狠勁依舊沒有減少半分,反而越來越狠。


    以他的行事作風,絕對不可能輕饒了齊王,哪怕是他七叔。


    朱標頗為生氣的說道:“七弟在青州做的那些事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再讓他繼續鬧下去,恐怕山東不再是大明的山東,而是他齊王的……”


    朱標指了指奏本,繼續說道:“爹,您看看七弟說的都是些什麽大逆不道的話,說您這位皇帝是老糊塗,說我這個太子腦子有病,還說太孫是野孩子……”


    “還說什麽皇帝輪流做……這皇位就算輪著做,那也輪不到他啊!”


    “私養門客,胡作非為,毆打欽差,罔顧國法,欲對儲君行不軌之舉,這全都是赤裸裸的謀反之罪,而且論罪當誅九……”


    朱標沒有繼續說下去,給老爺子留點麵子!


    老爺子用蒲扇拍了拍周圍的蚊子,漫不經心,好似逃避似的說道:“老七這個人是做了許多壞事,這些咱承認,但你要說他想謀反,那確實是冤枉他了,他沒這個膽子,更沒這個能力,別說他幾個哥哥,就是遼王,寧王他都比不過,標兒,老七的事還得從長計議!”


    朱標瞥了一眼,站起身來說道:“你自計議吧,兒臣走了,你舍得打你孫子的臉麵,我可舍不得打兒子!”


    “標兒,你迴來,迴來!”


    看到朱標要走,老爺子立馬給喊了迴來,說道:“標兒啊,你現在怎麽跟雄英學會了,一言不合就走人,你讓咱這個皇帝的臉麵往哪放!”


    老爺子抱怨道:“你兒子就是這樣,要是哪裏說的不對,不給你吵,也不給你鬧,抬腿就走,叫都叫不迴來!”


    朱標陰陽怪氣的說道:“既然陛下說從長計議,那臣就陪陛下再議議吧!”


    說罷,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卻對老爺子的空杯視而不見,說道:“陛下想怎麽處置齊王千歲,說說吧!”


    麵對兒子的嘲諷和不悅,老爺子拿著蒲扇對著朱標的肩膀拍了兩下,笑罵道:“你還嘲諷起你老子來了,你個混賬東西……”


    朱標低頭笑了笑,沒有說什麽,他在等老爺子的迴答。


    “讓老七迴鳳陽種地反思去吧!”


    老爺子歎息道:“畢竟囚禁在王府實在有損皇家的臉麵!”


    朱標聽後隻是冷笑,隨後問道:“爹啊,你可別忘了你讓雄英巡視藩王的目的是什麽……”


    “除了巡視軍事防務,還有暗查各藩王不法事吧,而且還給了他各地軍政大權,作為大明朝的太孫儲君,他這樣處置犯錯的臣子有什麽問題嗎?”


    “讓七弟去鳳陽種地,他會種個什麽地,給他把鋤頭都能刨到腳的貨,還不是給他繼續做惡的機會!”


    老爺子望著遠處的天際,神情凝重,始終沒有說話。


    朱標意味深長的說道:“今天您是皇帝,您說的算,明天您說的還算嗎,這皇帝您還打算坐多久……”


    朱標和朱雄英是大明朝的太子和太孫,同作為儲君,他們的想法和老爺子是不一樣的,乃至完全相反。


    就拿齊王之事來說,老爺子疼兒子,看到兒子被囚禁起來,心裏不好受。


    但朱標可不心疼這個弟弟,朱雄英心裏更沒有這個七叔。


    作為老大哥,朱標也心疼這些弟弟,但作為大明朝的太子儲君,站在朝廷的立場,這些藩王還是朝廷的隱患,將來是一定要挨個拔掉的。


    而且朱雄英現在隻是儲君,囚禁王府已經很給齊王留臉了,如果他是皇帝,還囚禁王府……哪有這樣的好事,早就讓這位七叔去伺候列祖列宗了。


    “哎……”


    老爺子歎息一聲,頗有怨氣的嘟囔道:“不管了,咱不管了,這皇帝咱都不想當了,還操這些心做甚……你們爺倆自己折騰去吧,真他娘的煩心……”


    老爺子最重視親情,他不當皇帝卻還當爹,說白了,朱榑這個兒子在他心中沒什麽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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