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榑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失蹤八年後迴來的皇太孫,但他那身黃龍袍,從容不迫的氣質,以及酷似太子朱標的長相無一不在證明身份的尊貴。


    朱榑怎麽都想不到皇太孫會來青州,而且還是以這種場麵相見。


    朱榑驚愕的同時又有些惶恐不安,他腦海瞬間一片空白,不知該做什麽,又不知該說什麽。


    宋忠訓斥道:“齊王,見了太孫殿下還不下跪!”


    朱榑終於反應過來,比他身份更尊貴,更厲害的人就站在高處俯視著自己。


    “臣朱榑叩見太孫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縱有萬般不服氣,見到這位皇太孫那也隻有下跪行禮,俯首稱臣的份。


    而此時,楊文率領的濟南衛已經趕到,將朱榑帶來的兵馬和門客全部反包圍起來。


    朱雄英神情冷漠,並沒有理會這位七叔,而是站在高處之上,開始發號施令。


    “將齊王府所有武將,門客以及他們的家眷全部緝拿!”


    “讓青州衙門的官員來見孤!”


    “由楊文接手青州衛以及王府護衛的兵權!”


    吩咐完後,這才看向朱榑,說道:“七叔,上來說話!”


    朱榑顫顫巍巍站了起來,幸虧剛才他沒有衝動,不然現在就完了。


    朱榑一步步上了樓,那腿肚子都在打轉,好幾次沒站穩差點摔下來。


    原本以為這位從未謀麵的皇太孫隻是個沒有主見的孩子,可剛才的氣質和手段都快趕上他大哥朱標了。


    走進房間,朱榑隻是看了一眼朱雄英的眼神,加上那件明晃晃的龍袍,恍惚之間仿佛看到老爺子一樣,立馬畏懼的低下了頭。


    這個太孫位居高位帶給人的壓迫感和老爺子簡直一模一樣。


    朱雄英冷聲問道:“七叔,你有罪嗎?”


    朱榑惶恐道:“臣有罪!”


    “你的罪不是一般的大,是罪大惡極,不可饒恕!”


    朱雄英將所有的罪狀以及送往京城的奏疏一件件的扔在朱榑麵前,說道:“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朱榑不用看都知道上麵寫的什麽內容,這些年在青州做了多少惡,他自己比誰都清楚。


    “以前的事,孤就不說了,就說說孤來青州這幾日發生的,看到的事吧!”


    朱雄英一件一件的說道:“孤來到青州,滿大街到處都能看到手持武器之人,士兵不敢問,衙門不敢管,一問才知道,原來都是你齊王府養的門客……”


    “你的門客拿東西不給錢,將賣菜老人當街活活打死!”


    “聽說你齊王府有八百門客,個個都是身懷絕技,武藝高強,好兇鬥狠之輩,在這青州城仗著你齊王的威名,四處欺壓百姓!”


    朱榑是越聽越害怕,立馬跪了下來,慌亂的解釋道:“太孫,門客的行為臣並不知情,臣都是交給護衛指揮邾庸管理,此事與臣無關啊!”


    朱榑開始推卸責任耍賴了!


    “邾庸的事,咱們一會再說!”


    朱雄英也不惱,而是語氣冰冷的問道:“那七叔為何要養這些門客,難道要造反不成?”


    聽到造反兩個字,朱榑頓時慌了起來,惶恐道:“太孫殿下,臣絕無此意啊,臣隻是效仿古人,好孟嚐之風,臣是忠臣啊!”


    朱雄英瞪著朱榑,說道:“孤相信七叔沒有謀逆之舉,孤也相信七叔的忠心,但七叔的所作所為已經等同於謀反了!”


    “七叔覺得皇爺爺會容忍這種事情嗎?”


    朱雄英站了起來,走到朱榑麵前,小聲說道:“八叔朱梓是怎麽死的,七叔不會忘了吧!”


    譚王朱梓到底是舉火自焚還是另有隱情一直都是懸案,而朱雄英說這些也無非是好好敲打這位七叔而已。


    提到譚王朱梓,朱榑更害怕了,那可是他的親弟弟,既然朱梓能自焚,他朱榑也能“自焚”,至於是不是真正的自焚,已經不重要了。


    “殿下,臣對朝廷,對父皇忠心耿耿,臣是做了不少錯事,但臣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造父皇的反啊!”


    聽到此話,朱雄英眉頭一皺,頗為不爽的說道:“你是不敢造皇爺爺的反,但你敢造孤的反啊!”


    “解縉到了你齊王府,聽到他是太孫派來的人,不問青紅皂白,把他打成了重傷,七叔,你是有多看不起孤這個太孫……”


    “等到孤繼位,等到有一天皇爺爺不在了,七叔麾下這八百門客豈不是派上大用場了!”


    此時的朱榑那是心驚膽戰,誠惶誠恐,跪在地上,聲音顫抖著說道:“既然父皇讓殿下繼位,臣等藩王必當效忠,絕無二心,以盡臣子之任,臣叔之本!”


    看到這位七叔說著違心話,朱雄英冷笑道:“是嗎?”


    “孤怎麽記得你在王府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七叔說的是,皇爺爺都管不了你,那個太孫又算得了什麽……”


    “那個野孩子失蹤了八年才迴來,誰知道是不是朱家的種……”


    “還說什麽皇爺爺老糊塗,太子爺腦子有病,還有什麽皇帝輪流做……”


    說到此處,朱雄英將朱榑扶了起來,帶著一絲冷笑問道:“七叔,侄兒有些聽不懂,你能給侄兒解釋一下,這些話都是什麽意思嗎?”


    朱榑嚇得兩腿一軟,立馬又跪了下來,顫抖著身子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七叔,侄兒之前沒有什麽得罪你的地方吧,孤的身份就連皇爺爺都沒懷疑過,當初冊封皇太孫的時候,秦晉燕三位叔叔都磕頭認了,你卻說孤是野孩子,這是不是有些太大逆不道了!”


    朱榑跪在地上,整個人害怕到了極點,但仍在拚命的解釋。


    “殿下,臣就是過過嘴癮,臣心裏絕不是這麽想的,臣……臣……”


    朱雄英擺擺手,說道:“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七叔,你的所作所為,一言一行,孤會全部報給皇爺爺……”


    “不過,七叔也不要高興太早,你做的那些惡事,讓青州百姓把咱朱家八輩子祖宗都罵一遍了,孤當然不會輕饒你!”


    此話讓朱榑猛然抬頭,嚇的身體後仰,惶恐道:“殿下,你……你要殺了我不成!”


    朱雄英緩緩搖頭,神情嚴肅的說道:“七叔,孤是真想宰了你,真的,不過就算不看我爹的麵子也得給皇爺爺留點顏麵,雖說你在皇爺爺心中沒多少分量,但畢竟也是他老家人的親兒子!”


    “再說了,你就算有萬般不是,也是孤的叔叔,侄子殺叔叔,這會讓天下人笑話咱朱家的,孤還沒有繼位,這個罪名現在還不能擔!”


    “七叔,你的護衛兵馬孤會交給三叔幫你管著,青州衛也由楊文負責,你就老老實實在你的王府裏好好過日子吧,永遠不許踏出王府一步,省的出去禍害百姓,讓青州百姓罵咱朱家的祖宗!”


    齊王朱榑被禁足於王府之內,相當於變相的囚禁。


    聽到此話,朱榑瞬間傻眼了,立馬大喊道:“太孫,本王是你七叔,你不能這樣對我,我要見父皇,我要見父皇!”


    宋忠帶著兩名錦衣衛直接將朱榑拖了出去。


    做了這麽多惡事,怎麽還有臉見老爺子。


    毆打欽差,畜養門客,欲對太孫行不軌之事,老爺子這一次不會輕饒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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