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度父女的言論,朱雄英自然是不知道的,一路都在思考改革的事情,不知不覺間已經迴到了中都皇城。


    鐵鉉,解縉,周誌新三人早已恭候多時,這一次鳳陽之行,洪衛司所有人員全部出動,進行前將紀綱移交到了錦衣衛衙門的詔獄,還特別叮囑蔣瓛要好好“照顧”他。


    眾人一路辛苦,晚上,朱雄英在皇城之中的吳王府設宴款待幾名屬官以及洪衛司的人馬。


    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帝登基為了橫製朝中的老臣,必然要啟用一些自己的親信。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鐵鉉等人是最早一批跟隨皇長孫的臣子,雖然現在都隻是七八品的小屬官,但是,以皇長孫重情重義的性格,將來登基後,這幾人必然都是高位。


    其實,隻要是稍微長點腦子的人都會明白這個道理,就連朱雄英自己都是這麽想的。


    鐵鉉雖是文官,卻文武雙全,忠心不二,這必然是要大用的人。


    周誌新,號稱“冷麵寒鐵”,鐵麵無私,剛正不阿,三司按察使不在話下,甚至還有可能成為刑部尚書。


    解縉更不用多說,將來是要進入內閣的輔臣。


    包括最早跟隨的傅讓,花煒,劉承恩三人,能力先不說,就憑當年跟隨皇長孫鞍前馬後的這份苦勞,將來最少能混個衛指揮使當當。


    這些人都是朱雄英的肱骨和爪牙。


    吃過飯後,朱雄英又將鐵鉉三人叫到屋裏,將白天張度告訴他的話說給三人聽。


    三人反應各不相同,鐵鉉憤慨,周誌新沉思,解縉最雞賊,一直偷偷觀察著吳王的角色。


    鐵鉉率先開口,沉聲道:“殿下,此事涉及太大,還需要聖上定奪!”


    周誌新麵無表情的說道:“害民賊皆可殺!”


    解縉卻說道:“殿下,當今聖上英明神武,臣陪皇駕多年,以臣對聖上的了解,聖上一定知道這些事情!”


    說了一通沒用的屁話,朱雄英冷聲道:“解縉,妄揣聖意不是什麽好事,你不是楊修,皇上也不是曹操,你別作死!”


    解縉若是不經常敲打,恐怕日後難能進內閣。


    “臣有罪!”解縉恭敬的拱手道:“還請殿下恕罪!”


    朱雄英也沒了什麽興趣,疲憊的說道:“本王累了,你們也早點迴去休息吧!”


    三人拱手告退,屋子裏就剩下朱雄英一個人。


    突然,一陣冷風吹了進來,將房間內的蠟燭吹的搖搖欲墜,幾近熄滅,朱雄英關上窗戶,卻感覺房間內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或許是自己有些敏感了,朱雄英也沒多想,在床前放上一根蠟燭,閑著沒事,將大師兄宋遠橋送的那本關於唿吸吐呐的書拿出來,盤腿坐在床上,對著上麵的方法和穴位練了起來。


    兩腿相交而坐,雙手合握,成陰陽之狀,放於腹部,長舒一口氣後閉上雙眼,最後舌抵上顎,按照書中的方法進行唿吸……


    開始的時候,朱雄英壓根集中不起來精神,閉上眼腦子就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甚至想直接放棄睡覺。


    但強大的好奇心還是驅使他繼續下去,或許還真有什麽不可思議的地方。


    隨著時間的推移,朱雄英原本混亂的心逐漸安靜下來,腦海也變成一片空白。


    又不知過了多久,貌似快要睡著的時候,耳邊竟然傳來一陣無數人廝殺的聲音。


    “不好,出事了!”


    朱雄英猛然睜開雙眼,鞋子都來不及穿,拿起二叔朱樉送的那把寶劍就衝了出去,借著月光,卻發現外麵除了有一隊負責巡邏的拱衛司,再也聽不到看不到其他人,也聽不到其他聲音。


    拱衛司的薛大聽到動靜,立馬衝了過來,看到吳王穿著單衣,光著腳丫,手上還握著寶劍,頓時嚇了一跳,問道:“殿下,您沒事吧?”


    虛驚一場,看來自己聽錯了,朱雄英長舒一口,解釋道:“本王隻是睡不著出來透透氣,沒事,你們繼續巡邏吧!”


    看來自己多慮了,整個吳王府,明裏有拱衛司,暗裏有錦衣衛,外麵還有留守司,兵馬司的人巡邏,就算有人想殺自己,也隻會選擇暗殺,而不是正大光明的造反。


    迴到房間的朱雄英直接躺了下來,蓋上被子後,迴想著剛才的那種似睡非睡的感覺。


    還有千軍萬馬的廝殺聲也不像聽錯,好像真實發生過,但現實又不可能發生。


    “看來自己是真的累了,都他媽的出現如此強烈的幻聽了!”朱雄英閉上雙眼,繼續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朱雄英發現自己處在一片陌生的戰場之上,隻見對麵無數騎兵如潮水般襲來。


    刀光劍影,金戈鐵馬,喊殺聲都快把耳膜震破了,隻見無數把戰刀向自己身上砍來。


    “臥槽!”


    朱雄英猛然驚醒,驚出一身冷汗,坐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氣。


    “莫名其妙的夢……竟然和剛才一樣!”


    朱雄英重新躺了下去,瞪著眼睛盯著屋頂的房梁,腦子裏一片空白。


    突然,外麵傳來一聲嘶吼:“快,都起來,保護殿下!”


    朱雄英本來就沒睡,聽到此話,立馬意識到了不對勁,抄起拿著寶劍衝了出去。


    門外,隻見花煒和朱雄英剛才一樣,穿著單薄的衣服,手持戰刀,光著腳,站在冷風中大聲嘶吼。


    轉眼間,拱衛司巡邏的小隊立馬衝了過去,來到吳王所住宮殿周圍,就連隱藏在暗處的錦衣衛也露出了若隱若現的身影。


    “有人造反了,快,保護殿下!”花煒像發了瘋一樣。


    朱雄英在拱衛司的擁護下來到花煒身邊,一腳踹了過去,大吼道:“發什麽瘋呢?哪裏有人造反!”


    此時,鐵鉉,解縉等人聽到喊聲也走了出來。


    花煒被這一腳踹的迴過神來,看到大夥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自己,慌忙解釋道:“殿下,臣剛才明明聽到了一陣廝殺聲,臣以為有人要害殿下,這才衝了出來……”


    朱雄英聽後,眉頭一皺,心想,這真是見鬼了,自己剛才在半睡半醒的時候也聽到了戰場之上的廝殺聲。


    “沒事就迴去睡覺吧!”


    說完,朱雄英走迴了自己住的地方,重新躺了下來,心中不斷懷疑此事也太巧合了。


    不知過了多久,朱雄英再次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那股戰場廝殺的聲音再次傳入耳邊。


    “臥槽……”朱雄英第三次被驚醒,鬱悶的坐在床上,氣憤道:“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麽情況?”


    “有刺客,有刺客,來人了,保護殿下!”這是解縉的聲音。


    不用想也知道,這家夥也遇到了和自己一樣的情況。


    但他的喊聲還是引來了所有人。


    “看來這其中有鬼啊!”


    外麵冷風唿嘯,朱雄英走了出去,將鐵鉉三人叫了進來。


    燭火搖曳,朱雄英盯著解縉,問道:“你也聽到了?”


    解縉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說道:“殿下,臣也聽到了外麵傳來的廝殺聲!”


    “嘶……”


    朱雄英倒吸一口涼氣,坦然道:“本王也聽到了!”


    “真他娘的邪門!”


    解縉驚慌道:“莫不是鬼怪作祟?”


    “住口!”


    鐵鉉吼了他一聲,說道:“聖人言,子不語,怪力亂神,虧你還是讀書人,竟說出這等無稽之言!”


    說罷,又恭敬的說道:“不瞞殿下,臣與誌新也聽到了,但臣認為這其中定有歹人作祟,而不是什麽鬼怪之論!”


    “邪門,太邪門了!”朱雄英愁眉苦臉的說著。


    就在此時,解縉驚唿一聲,好似想起來了什麽大事,急忙說道:“殿下,臣知道這是怎麽迴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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