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朱棣沒有說完,姚廣孝直接笑出了聲:“千歲啊,您這樣做會留下把柄的,到時候北平的布政使一定會參你一本,難免落個擁兵自重,心懷不軌的罪名!”


    朱棣皺著眉頭,正色道:“請姚師指點!”


    姚廣孝快速轉動佛珠,緩緩說道:“將乃兒不花以及軍中主要將領送給朝廷交差,將這萬餘偽元士兵全部放迴長城外,千歲可扶植一位傀儡掌握這支軍隊!”


    “你的意思是養寇自重?”朱棣冷聲問道!


    “然也!”老和尚十分淡定的迴道!


    “不行!”朱棣果斷拒絕:“風險太大,萬一失控,最後遭殃的還是我北平的百姓,本王絕不會拿百姓的性命去冒險!”


    姚廣孝繼續勸道:“千歲,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要想成為九五之尊,必要時,可犧牲一切,貧僧曾經承諾,要送千歲一頂白帽子,那就決不食言!”


    “住口!”


    朱棣站起身來,負手而立,望著窗外,眼神之中充滿了堅毅!


    “隻要大哥還在,我朱棣就永遠不會有異心,更不會去做一個亂臣賊子!”


    “我隻想做一個好藩王,做他的好弟弟!”


    朱棣對大哥朱標那是打心眼裏認同和服氣!


    “千歲,您太愛惜羽毛了,這樣難成大事,帝王親情向來都是明爭暗鬥,你死我活,哪有這麽多兄友弟恭……唐宗如此,宋宗如此,您若想做明宗,亦如此……”


    朱棣聽到此話怒視著姚廣孝,斥責道:“住口,老和尚,這話要是讓父皇聽見,恐怕你這老骨頭都得被剔出來!”


    “本王敬你,稱你一聲姚師,下次再讓本王聽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別怪本王不講多年情分!”


    姚廣孝並沒有被嚇到,朱棣的那點心思他了然於胸,索性直言道:“千歲不願當千古罪人,貧僧理解,那這一次,就讓貧僧來當這個惡人吧!”


    “老和尚!”朱棣站起身來,指著姚廣孝怒視道:“本王警告你,你要膽敢胡來,本王一定取下你這顆禿頭!”


    姚廣孝沒有繼續說下去,嘴角卻掛起一抹陰鷙的笑容!


    良久後,朱棣轉過身來,問道:“這段時間,京城可有什麽動靜?”


    “一切如常,不過卻出了一件奇事!”


    朱棣聽到這話頓時來了興趣,追問道:“何事?”


    姚廣孝撓了撓禿頭說道:“最近半年間,皇上經常偷偷出宮,前往教坊司……”


    朱棣一愣,隨即釋然,笑了笑,問道:“就這事?”


    “非也!”


    老和尚直言道:“皇上前往教坊司並非為了玩樂,而是為了與裏麵的一位雜役相見!”


    “雜役?”朱棣奇怪道:“父皇什麽時候有這閑心了?”


    “貧僧不知!”姚廣孝繼續道:“據我們派出的眼線迴報,這名雜役大概十六歲的年紀,與皇上交談甚歡,皇上不僅幫他劃了賤籍,還對他百般照顧,甚至詢問國事……”


    “京城的武將,特別是以藍玉為首的淮西勳貴對這孩子極好,藍玉更是將心愛的汗血寶馬相送,據傳言,皇上將被貶龍州的鄭國公常茂調迴京城也是為了此子,這還不算什麽,那曹國公李景隆更是每天與他廝混一起,儼然一副哈巴狗跟班的做派!”


    朱棣聽完此話,陷入了沉思,藍玉的性子他了解,除了他姐夫常遇春和皇上,太子,放眼整個大明,任誰都服,就連他這個燕王平常也不放會在眼裏!


    還有那常茂也是如此,這舅甥倆一個比一個傲氣!


    那李景隆雖然是個酒囊飯袋,花花公子,但畢竟是皇親國戚,心氣高著呢,怎會對一個雜役卑躬屈膝!


    這孩子到底是誰,能讓這麽多人對他青睞有加?


    “可知那孩子的身份?”


    姚廣孝迴憶道:“隻知道那孩子叫做朱英,之前乃李善長府的仆人,後受到牽連被打入教坊司為奴,後無意之中結識了皇上,不過那孩子幾個月前在京城與倭國武士比武,最終取得勝利,皇上很高興,封個武狀元的頭銜!”


    “有點意思……”朱棣摸著下巴笑道:“本王真是越來越好奇那孩子的身世了,要不是軍務繁忙,本王真想前往京城走一遭,見識一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讓這麽多人為之著魔!”


    “千歲勿憂!”姚廣孝說道:“貧僧早已知曉此事,與千歲一樣好奇,隨即命潛伏在京城的眼線將那孩子的樣貌偷偷畫了下來……”


    “畫像呢?”朱棣聽到此話,迫不及待的說道:“快快取來!”


    姚廣孝向馬三保使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走了出去!


    “千歲,您若是看到畫像千萬不要驚慌!”


    “驚慌?”朱棣疑惑道:“有你說的這麽邪乎?”


    沒一會,馬三保抱著一卷畫軸跑了進來,捧在朱棣麵前,恭敬道:“千歲,請過目!”


    朱棣接過畫軸,迅速打開,當看到畫軸上的畫像時,臉色驟然大變!


    “這……這……”


    這位北方的王者,長城上的雄獅,此時竟然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老和尚,你搞錯了吧,這不是當今太子,我大哥朱標少年時期的樣子嗎?”


    姚廣孝點點頭,正色道:“千歲勿驚,那個叫朱英的少年就是這副模樣,貧僧已多次傳書確認!”


    “不可能!”朱棣有些懷疑:“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相像的人,要是父子還有可能,但這孩子和我大哥八杆子打不著,怎麽會……”


    突然,朱棣好像想到了什麽,追問道:“老和尚,你剛剛說那孩子叫什麽?”


    “朱英!”姚廣孝說道!


    這名字,這長相讓朱棣瞬間想到一人,二人雖隻有一字之差,但絕不可能是他,如果真是自己那位大侄子,所有的一切倒可以解釋的通,年紀也對得上!


    不過,那孩子已經去世八年了,就葬在鍾山,還追封了虞王,這事人盡皆知!


    朱棣迷茫了,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當年那個跟在自己屁股後麵,一口一個四叔的喊著,非要讓自己帶他去掏鳥窩的搗蛋鬼。


    “哎……”朱棣歎息道:“八年了,還挺想那孩子的!”


    “千歲,您怎麽了?”姚廣孝問道!


    “沒什麽!”朱棣擺擺手,說道:“姚師,盡快打聽清楚那孩子的身份?”


    “盡量不要驚動他,更不要傷他!”朱棣有些懷疑朱英就是自己已經去世八年的大侄子朱雄英!


    朱棣隻有詢問,吩咐重要之事的時候才會叫姚廣孝為姚師,平常多以老和尚為主,由此可見對這件事的重視!


    “千歲放心,我們的人就在那孩子身邊,相信很快便會調查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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