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


    大堂之上,一家人圍坐在桌子前吃飯,兒媳婦迴門了,就剩三口人了,李景隆端碗米飯,除了偶爾給袁氏夾菜外,別的話什麽都不說。


    往昔喧鬧的一家人,因一場喜事的降臨,倏然間變得沉靜起來。


    眼看氣氛有些凝重,袁氏笑道:“當家的,你這馬上就要走了,正好孩子們都在,有什麽要交代,說說啊!”


    “沒什麽要說的!”


    李景隆不鹹不淡的迴了一句,繼續吃著飯。


    袁氏悄悄踢了李辰一腳,用眼神暗示著他什麽。


    “爹,我錯了,以後我老老實實聽家裏話!”


    李辰捏著筷子,低著頭,他都沒有看自己老子的勇氣。


    “嗬……”


    李景隆冷笑兩聲,依舊沒有搭理,繼續吃飯,仿佛心中有苦說不出,又或者對這個兒子已經心灰意冷了。


    自從出事後,李景隆沒打李辰一下,也沒罵一句,幹脆都不說話了。


    眼看自己的老子不理自己,李辰繼續說道:“爹,我不太想去五城兵馬司,您能不能給榮國公再說說,讓我繼續迴司馬院曆練,我總有一種當逃兵……”


    李景隆聽不下去了,剜了他一眼,說道:“你愛去哪就去哪,和老子說什麽,李大少爺真有意思!”


    袁氏連忙跟著勸道:“當家的,孩子不懂事,你別生氣了,這老話說了,父子哪有隔夜仇啊,過去的事就過去吧,咱們一家人好好的……”


    老李突然將筷子扔在桌子上,冷聲道:“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你們都覺得老子是不是麵子很大,想辦什麽事就辦什麽事啊!”


    “為了這個狗東西!”


    李景隆指著李辰,衝著袁氏說道:“老子太傅銜丟了,這不說了,盛庸從指揮使降為同知,那都是人家在西域戰場上用命換來的啊,榮國公王弼,差點晚節不保,都察院的淩老大人,清正了一輩子,臨老賣我一個小人情,直接罷官迴家養老去了,你看看這狗東西連累了多少人!”


    “你當人家是傻子,冒著風險幫忙,那都是看在我,我父親,我爺爺三代人留下的人情!”


    “讓老子再去找榮國公,你的臉呢,老子攢了一輩子的人情被你一次用完了,不爭氣的狗東西!”


    “滾!”


    老李越說越氣,抄起瓷碗砸了過去,李辰嚇得撒腿就跑。


    老李本來打算在家吃完飯就迴江南,也沒想著打罵,可話趕話說到了,心裏的火氣瞬間被點燃,直衝天靈蓋。


    “當家的,好了,好了,不提了,不提了,在五城兵馬司也挺好,咱和常家關係不錯,開國公那邊多照顧點就是!”


    “照顧個屁!”


    李景隆惱火道:“知道陛下怎麽說的嗎?慈母多敗兒,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慣的,平常花錢大手大腳習慣了,你以為家裏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


    “夫人,老子說你今天就聽著,不要和老子吵,以後他去了兵馬司,不要給他一文錢,讓他靠俸祿活著,活不下去就讓他去死!”


    “你以後再慣著他,他這輩子就廢了,李家就沒落了!”


    袁氏被罵的一愣一愣的,別看她平常在老李麵前張牙舞爪的,真要有什麽大事,她不敢和老李任性。


    “當家的,知道了!”


    袁氏也不敢大吵大鬧,一改往日強勢的態度,她知道老李丟了太傅一職心裏不高興。


    “這些話,是陛下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這些道理你也都明白!”


    李景隆悠悠道:“這一次去江南,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沒工夫管家裏的事,就這樣吧……”


    袁氏鄭重點頭!


    “走了,有什麽事派人去鬆江找我!”


    出了府門,登上馬車,李景隆低聲吩咐管家李忠,道:“走,先去鳳陽!”


    ……


    皇宮,大本堂!


    結束了一天的課程,翰林院的學士和國子監的老師們紛紛走出學堂。


    “幾位老師留步!”


    越王朱文坷在後麵喊了一聲,走在前麵的禮部尚書練子寧,吏部侍郎蹇義,戶部侍郎夏元吉停了下來。


    走在他們前麵的楊溥,王艮同樣停了下來。


    “殿下!”


    朱文坷迴禮道:“三位先生辛苦了,還請大殿一座,喝口茶歇歇再走!”


    楊溥笑了笑,低聲道:“沒喊咱們,走吧!”


    王艮本來就有口吃,也不愛說話,心裏卻都明白。


    “楊先生,王先生也請留步!”


    朱文坷同樣喊道:“二位先生也一同前去!”


    楊溥,王艮相視一眼,有些不太想去,二人都是太子的侍讀,若是和二皇子走的太近,恐怕遭人非議啊!


    可盛情難卻,也隻能硬著頭皮過去了!


    走到大殿,分別坐了下來,朱文坷笑道:“本王請幾位先生前來,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聽聽朝中的一些趣事,還請幾位先生也莫要多想!”


    楊溥眉頭一皺,皇子雖然不是太子,想了解一些朝政之事也無可厚非,說不了什麽,可你把我和王艮也喊來是什麽意思?二皇子難道不知道我們是太子的人……


    他立馬看向王艮,二人一同共事多年,一個眼神就能猜到對方的意思,王艮低聲道:“避嫌!”


    楊溥這才恍然大悟,越王和臣子聊朝政,就是單純的聊朝政,沒有什麽結黨,拉攏臣子的意思,太子的人可是還在這呢!


    幾個人也都明白,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皇帝的事,太子的事,這都不能談!


    說到趣事,這其中自然少不了風頭正盛,卻黯淡收場的李太傅,聽的二皇子連連惋惜!


    “本王聽說朝廷要辦一種新邸報,叫永興政報,可有此事?”


    越王也不知道從哪知道的消息,問的幾人有些措手不及。


    “迴殿下,是有此事!”


    夏元吉倒是坦然!


    “這事本王也是偶然聽說,倒也不知其中詳情,幾位先生可否為本王解惑?”


    盡管朱文坷問的很誠懇,可誰敢說什麽好壞。


    “殿下!”


    還是夏元吉站了出來,說道:“這不是什麽好事!”


    幾人紛紛看向夏元吉,還是你老夏敢說!


    “這是為何?”


    夏元吉嚴肅道:“費錢!”


    朱文坷又問:“除此之外呢?”


    “殿下應該去問陛下!”


    朱文坷:“……”


    你當夏元吉真傻啊!


    朱文坷為了緩解尷尬,看向郭任,隨口問道:“郭侍郎,禮部可有什麽新鮮事?”


    郭任很認真的想了想,點頭道:“還真有一些,穎國公故去後,世襲爵位遲遲未定!”


    朱文坷問道:“這是為何?”


    “陛下本想讓傅讓世襲家業,但他卻是庶出,最後迫於禮法,才由嫡出的傅正世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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