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扶著額頭,長歎一口氣,問道:“太子,你看呢?”


    朱文玨拱手道:“兒臣以為幾位大臣欺上瞞下,當罰!”


    “好!”


    朱雄英冷聲道:“太傅李景隆弄虛作假,欺上瞞下,打入詔獄,指揮使盛庸包庇親屬,貶為士卒,右都禦史淩漢是非不分,貶官迴鄉,榮國公王弼同樣包庇之罪,保留爵位,迴家養老去吧!”


    此話一出,幾個人全都愣住了,他們想到會被罰,可萬萬沒想到竟然會罰的這樣狠。


    “陛下!”


    幾個人全部跪了下來,卻也說不出話來!


    欺君之罪,其實也沒什麽能狡辯的!


    “父皇,萬萬不可啊!”


    太子朱文玨立馬站了出來,同樣跪了下來,說道:“幾位臣子都是朝廷重臣,於國有大功,兒臣請父皇從輕發落,小懲大戒!”


    “李太傅為新朝鞍前馬後,立有大功,盛指揮使在西域之戰血戰烏魯母,淩老大人兩朝老臣,忠正之士,榮國公更是為朝廷南征北戰了一輩子,兒臣請父皇開恩啊!”


    朱雄英猶豫片刻後,說道:“既然太子為你們求情,朕也給他這個麵子,剝奪李景隆東宮太傅銜,貶為太子太傅,罰俸一年,另外,李辰既然不想去司馬院,那就滾出去,編入五城兵馬司的士卒,巡城守門去!”


    李家的人不可能都出去,要留一個男丁守家,同時也給李辰一個教訓,讓他長長記性,將來也能守住他李家的這份傳承!


    “盛庸貶為指揮同知,代行指揮使之事,罰俸一年!”


    “王弼罰俸一年,在司馬院閉門思過三個月!”


    這都不疼不癢的!


    “淩漢……淩愛卿,一個小小的案子竟然就糊塗成這樣,可見上了年紀,力不從心,念在你這麽多年為國的份上,朕恩準你以吏部尚書官職致仕,賜你銀子三千兩,迴鄉養老也好,講經教學也罷,頤養天年吧!”


    王弼和盛庸的懲罰,可謂不疼不癢,倒也沒什麽!


    李景隆的活太傅銜掛了半年,屁股剛算坐熱,沒了!


    淩漢直接迴家養老了,皇帝也是講究人,還給了三千兩銀子的養老錢!


    “陛下!”


    淩漢苦著臉說道:“老臣不老,身強力壯,尚有謀國之心,老臣願貶官三等,戴罪立功!”


    詹徽都沒走呢,他當然不願意走了!


    “淩老大人!”


    太子朱文玨說道:“記得你上次還說自己年老體衰,就是你問父皇要茶葉那次!”


    “老臣沒有說過,殿下記錯了!”


    淩漢當場否認,開始耍無賴了!


    朱雄英質問道:“淩老大人,你這樣有意思嗎?”


    “奸臣不倒,老臣死不瞑目!”


    太子接著話道:“沒人讓你死,給你錢,你迴家養老去吧,錢不夠,再給你,總之你養老的事朝廷管到底,累了大半輩子了,也該歇歇了!”


    “老臣不走!”


    淩漢就是不鬆口!


    “你不走,朕走!”


    朱雄英拂袖而去,壓根不管在場的這些人!


    都八十多歲的高齡了,早該致仕迴家養老了,何苦還留在朝堂爭鬥。


    皇帝和太子都走了,大殿隻剩下幾個人沉默不語。


    “老大人!”


    李景隆連忙將年邁的淩漢扶了起來,心裏十分愧疚,雖說淩漢一切都在按規矩辦事,並沒有觸犯律法,但還是偏向了李景隆。


    “老大人,對不住了,是我害了你!”


    淩漢剛硬了一輩子,到老賣了一次人情,結果直接迴家養老了。


    皇帝要是真和他較真,那就是第二個劉三吾了。


    “哎……”


    淩漢歎息一聲,沒有說話,整個人十分失落,仿佛瞬間蒼老的許多,一個人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出尚書房。


    “幾位,對不住了,是我李某人害了大家!”


    李景隆對著幾人鄭重行禮,內疚不已!


    “這件事,別告訴我家姑娘!”


    盛庸留下一句話,也走了!


    “曹國公,這是我最後一次賣你人情了,你也知道,我還有兩年就致仕了,迴家養老,陛下已經答應過我,百年以後,藍玉有的我都有……”


    王弼也沒有責怪什麽,反而很是坦誠道:“九江,你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這份情,我記在心裏了!”


    ……


    “父皇,父皇!”


    太子朱文玨追了過去,問道:“您真打算把淩老大人趕走啊?”


    朱雄英繼續走著,沒有說話,相當於默認了!


    淩漢確實年紀大了,早該致仕迴家養老了,隻是他一直以各種理由賴著不走。


    而且他留在都察院的目的就是為了扳倒詹徽。


    詹徽已經成為新淮西舊部的首領,結黨什麽先不說,他至少能帶著那幫人幹活,而淩漢帶領的都察院一幹清流,卻是一點實事都幹不了,隻能罵罵同僚,罵罵皇帝。


    當然,都察院的職責就是罵人,可你不能什麽都罵,什麽人都攻擊。


    李景隆是朝廷為數不多能做事的人,你們把他扳倒了,江南那一攤子事怎麽辦,該交給誰,難不成讓常茂去,打仗撈錢是把好手,可他懂個六的海稅啊!


    罵歸罵,皇帝也不是不讓你們罵,可不要逮誰罵誰,無差別的胡亂攻擊,擺明一副你們都得死的態度。


    韓宜可也喜歡罵人,可人家做正事也不含糊啊!


    “不僅淩漢要走,找個機會,把練子寧也弄走,調到別的衙門,這倆人不能留在都察院!”


    太子追問道:“父皇,左右都禦史都沒了,該由何人來補缺?”


    朱雄英想了想,說道:“提拔工部侍郎陳瑛為都察院右都禦史,另一個暫時不補!”


    “父皇,他可是詹徽的人啊,憲司也要交給他們,這權力會不會太大了!”


    朱雄英突然停了下來,問道:“太子,朕問你,你說都察院的職責是什麽?”


    “自然是監察百官,彈劾不法,建議朝政,司法會審!”


    朱雄英緩緩搖頭,說道:“你隻看到了表麵,其實都察院真正掌握的,是天下的言論,是對皇權的製約!”


    朱文玨一愣,說道:“兒臣有些不明白!”


    “朝廷想做些事情,這些人總是站出來拿禮法反對,你不覺得很煩人嗎?”


    朱文玨點頭道:“是很煩啊,可又不能把他們的嘴堵上吧!”


    “那就讓他們少說話!”


    朱雄英正色道:“他們總是說天下萬民之心,可他們代表不了天下人,說來說去,都是自己的那套陳舊道理,無非就是想越弱皇權罷了!”


    淩漢,練子寧……這些迂腐守舊,死抱禮法文官的離開是必然的。


    “父皇,那這件事該如何解決呢?”


    朱雄英正色道:“簡單啊,把筆杆子握在自己手裏,要讓天下人知曉天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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