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身殿!


    “英哥,李太傅家快辦喜事了吧?”


    李婉兒突然想到了這件事!


    “快了吧,應該就是最近了!”


    朱雄英隨口說著,並沒有說出李辰幹的那些破事,不然她心裏會不舒服。


    畢竟皇後親自說媒,結果發生了這樣的事,誰的麵子都不好看。


    “到時候咱們送點什麽當賀禮?”


    對待此事,婉兒還是挺上心的,朱雄英想了想,大丫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手中抱著一絹深藍色的綢布。


    “父皇,兒臣就要這個吧!”


    朱雄英微微頷首,隨後扭頭問道:“二丫呢,挑好了嗎?”


    “父皇!”


    相比較活潑大丫,規規矩矩,老實聽話的二丫也走了出來,同樣抱著一塊絹,說道:“父皇,兒臣要這個,可以嗎?”


    那是一絹淺藍色的布!


    朱雄英招招手,摸了摸二丫手上的綢布,說道:“布料不錯,就是這顏色有些太素了吧!”


    二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父皇,兒臣喜歡素一些的!”


    “那成吧!”


    朱雄英十分慷慨的說道:“迴頭讓尚衣局來給你們量尺寸,每人做兩件,這綢布打底,上麵還要配些別的顏色和紋飾才好看!”


    二丫恭敬行禮道:“謝父皇!”


    大丫卻笑道:“父皇終於大方一迴了!”


    自朱雄英即位後,延續洪武朝崇尚節儉的作風,大量縮減絲綢的供應,所以即便是自己的孩子,除了規製的禮服外,其實也沒多少華麗的衣服。


    “大丫,沒點規矩了!”


    婉兒訓斥一句,大丫偷偷做個鬼臉!


    旁邊的難兄難弟看著父皇和兩位姐姐其樂融融,心裏有些不平衡,朱文坷倒還沒什麽,朱文均有些受不了了。


    他立馬站了出來,湊了上去,嬉皮笑臉道:“父皇,兒臣的衣服也舊了,已經很久沒穿新衣服了,能否也賜兒臣兩件!”


    “你放屁,過年你那身錦袍從哪來的,外藩就進貢了三件,你,太子,越王,一人一件!”


    朱文均解釋道:“父皇,那是冬天穿的,現在早都立秋了,穿不上了!”


    “那你就再等等,等到入冬就能穿了!”


    “父皇,兒臣……”


    “滾!”


    “是!”


    朱雄英其實也是個很強勢的父親,這一點無疑和老爺子是一樣的。


    寵歸寵,那是心裏喜歡,樂意寵著,但作為帝王,作為父親,他要有絕對的權威,說一不二,不允許任何子女反對他的父權。


    包括太子,包括其他兒子,都是一樣的!


    太子現在是長大了,也聽話了,不然,也不會有好臉等著他。


    一樣的根,但生出的苗卻各不相同,這幾個孩子,別的不說,在生活習慣上也大有不同。


    朱文玨從小跟著老爺子長大,老頭子吃啥,他就吃啥,身為太子,他的衣服最多,多數是禮服。


    大丫聰慧,不挑吃,卻愛臭美,加上母親是皇後,衣服也不少。


    二丫隨她母親,不挑吃,不挑穿,老實聽話,落落大方。


    朱文坷做什麽事都十分講究,處處都講規矩,但從不僭越。


    朱文均挑吃,挑穿,經常抱怨宮裏的飯菜不好吃,處處受管控,自己過的連勳貴子弟都不如。


    當了十四年的皇帝了,什麽山珍海味都嚐過,要對吃喝沒什麽興趣了,加上每日處理國事。


    人一累就沒什麽胃口吃飯,反倒喜歡一些清淡的,然而也苦了這些孩子,跟著一起吃粗茶淡飯。


    這一切始於老爺子,皇室中人,親王郡王,皇子皇孫,你們出去了,愛吃啥吃啥,沒人管你們,可在宮裏,他眼皮子底下的一畝三分地,你就得按照他吃飯的標準來。


    有人早習慣了,有人隻是表麵習慣!


    朱文均自討無趣,低著頭站在一旁,苦著臉也不敢說話了。


    “父皇!”


    二丫走了過來,說道:“兒臣可以不要了,留給文均做件衣服吧!”


    大丫立馬將她拉到一旁,低聲道:“別給父皇添亂了,咱們去尚衣局吧!”


    “哎……”


    朱雄英歎息一聲,教導道:“衣服不再多,夠穿就行,皇室中人,亦要如此,你們能享受如今的富貴,是你們命好,出生在皇室,當時刻牢記你們太爺爺創業艱難,天下百姓疾苦!”


    “你們是皇子,沒有人會因為你們穿著舊衣服而輕視你們!”


    “朕希望你們能時刻記住這些道理!”


    朱文坷當即拱手道:“兒臣受教了!”


    “兒臣也受教了!”


    朱文均低著頭,這些話,他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朱雄英看著兩個孩子,無意之中,瞧見了二兒子朱文坷蟒袍內有些破舊的衣袖。


    這孩子是最讓人省心的,從來沒主動開口要過東西。


    “老三,去挑吧,綢緞不多,你湊合吧!”


    朱雄英最終還是心軟了,道理是道理,可都是自己的兒子,當爹的哪有不心疼的。


    “謝父皇!”


    朱文均終於露出了笑容,屁顛屁顛的過去了。


    “文坷,你也去吧!”


    “父皇!”


    朱文坷上前兩步,再次恭敬行禮道:“兒臣尚有舊衣,可禦寒遮體,實在不願鋪張浪費……”


    “兒臣多用一匹綢絹,地方就要多織一匹,百姓就要多勞累,兒臣實在不忍心……”


    別管真假,至少這話聽著讓人舒服,朱雄英點點頭,說道:“去吧,宮裏不差你這一件衣服!”


    “是,父皇!”


    朱文坷也走了過去,隻不過,他挑了一絹粗布。


    此時,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高聲喊道:“父皇,爹……”


    看到自己的母親,還有這麽多兄弟姐妹也在,朱文玨沒有繼續說話。


    朱雄英主動走了出去,父子二人來到殿外!


    朱文玨立馬說道:“父皇,那個李時勉太難纏了,死活不走……兒臣嚇唬他,要把他關起來,結果他帽子一摔,自己去錦衣衛詔獄了!”


    朱雄英冷著臉說道:“你辦的這叫什麽事,一個禦史都對付不了!”


    朱文玨苦著臉說道:“那兒臣現在就把他放出來!”


    “算了!”


    朱雄英擺手道:“既然他自己想去,那就讓他在牢裏住著吧,告訴錦衣衛別為難他,關他一個月!”


    “為何就關一個月啊?”


    朱文玨問道:“還有,兒臣不明白,父皇既然許他重審此案,那現在審和一個月後審也沒什麽區別啊,結果都是一樣的,兒臣不明白,還請父皇點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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