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西這個地方,江湖氣息很重,喜歡稱兄道弟,排資論輩,特別是兩碗酒下肚,那都要拜把子,乃至整個淮海地區都是這樣,改天換日那都不在話下!


    不過,這地方的人也很講義氣,能為兄弟出生入死,兩肋插刀,也很照顧晚輩。


    傅讓和他們淮西舊部沒有半分的交情,就因為喊王弼一聲師父,老王就願意幫他出頭。


    無論事情能不能辦成,他們都撈不到任何好處,反而還有風險,而王弼一句話,整個淮西舊部的勳貴都來撐場麵了。


    大家都知道事情不好辦,辦好也沒有好處,但出門在外,講的就是一個義氣。


    傅讓的事就是王弼的事,王弼的事就是淮西舊部的事,淮西舊部的事就是繼藍玉後的新大哥詹徽的事。


    就說你詹老哥幫不幫吧!


    傅讓很聽王弼的話,立馬就要跪下去磕頭,卻被詹徽攔了下來。


    “不興這樣的!”


    詹徽鄭重道:“傅小將軍,你坐迴去,聽老夫說……”


    “穎國公的喪事都過去了,該有的榮譽朝廷也都給了,按理說爵位應該由你二哥傅正繼承,這是名正言順的,但朝廷遲遲沒有動靜,這就證明,陛下也在猶豫之中……”


    “換句話說,陛下也想把爵位給你,但始終繞不過禮法這一關!”


    “這不是你傅家的家事了,事關禮法祖製了,即使是陛下,也不能隨意逾越!”


    “這件事,老夫能做的隻有在陛下麵前提一提傅小將軍的能力和軍功,至於你們傅家的爵位落在誰頭上,那隻有陛下決定了!”


    “這件事,老夫盡最大的能力去幫,幫到你了,不用謝我,幫不到你,也別怨我!”


    傅讓立馬拱手道:“多謝詹大爺!”


    曹震立馬急眼了,說道:“詹老哥,到時候你就給陛下說,把爵位給傅讓,這不就得了,拐彎抹角幹啥啊,萬一陛下沒明白你的意思咋辦啊!”


    王弼瞪眼道:“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這般蠢啊!”


    “老詹,你的話我明白了!”


    “這件事麻煩你多上上心,老傅這一走,傅家沒人了,咱這些當長輩的能幫就幫幫……”


    “說的對!”


    曹震附和道:“可別學郭耿兩家,都是些拔屌無情的玩意!”


    “好好的提他們幹啥,晦氣,呸!”


    藍太平眼神中透著唾棄的樣子!


    說話間,菜也上來了,詹徽卻看都沒看,說道:“這件事,老夫盡力而為,飯就不吃了,衙門確實有事,就先告辭了!”


    “詹大爺,等會兒,小子還有件事相求!”


    吳忠站了出來,一副笑嗬嗬的樣子!


    他一撅屁股,詹徽就知道要放什麽屁,但也沒有點破,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詹大爺,小子這兩年出生入死,差點死在撒馬爾罕,不敢說勞苦功高,畢竟為朝廷而戰,戰死都是應該的……”


    吳忠笑嗬嗬的說道:“可這事不能因為朱高煦一個人犯錯就否定所有人的功勞啊,兄弟們跟著我在異國他鄉,風裏來,雨裏去,忍饑受凍,折了一半的人馬,這總不能是假的吧!”


    “詹大爺,您是兵部尚書,這定功之事就是您張張嘴的事情,再說了,我們不是讓您虛報軍功,這是犯錯的事情,我們不能幹,隻求您老人家能如實向報功……”


    這個請求,不過分,也是應該的,不用吳忠開口,詹徽也會這樣做,但很明顯,這都是前奏的鋪墊。


    “你想要什麽,直接說吧!”


    吳忠有些不太好意思,連忙向曹震使個眼神。


    “詹老哥,這孩子也不是外人,當年吳家兄弟和我們也不算生,如今也立了大功,你就幫忙幫到底,給這孩子也謀個國公之位吧,對你來說也就是順嘴的事情!”


    很明顯,吳忠這小子也投奔淮西舊部了!


    開口就是國公之位,侯爵都看不上了!


    也是,坐在這的不是公爵就是侯爵!


    “詹大爺,小子也給您老人家磕一個!”


    “行了,行了!”


    詹徽有些受不了了,這些人臉皮是真的厚,自己那套城府在這些人麵前壓根沒用,他們聽不懂人話。


    “你的功,老夫會如實上報,如果陛下要問,老夫就說一嘴,如果不問,老夫不會主動提……”


    詹徽頗為無奈的說道:“你們別覺得我的日子好過,能幫我就幫,但我要先保住自己的紅袍,一下子就讓我弄兩個國公,你們的手太長了,想必陛下會不高興的!”


    王弼立馬點頭道:“這是自然!”


    詹徽笑了笑,說道:“榮國公,前一陣子,工部陳大人找上老夫,說是幾個上直十二衛的老軍官找上他,想把家裏的孩子送進司馬院曆練幾年,將來能更好為朝廷效命……”


    “當然,老夫也是順嘴一說,成就成,不成就算了!”


    王弼大笑道:“見外了,我一句話的事!”


    司馬院的第一批軍官在漠北之戰大放異彩,幾乎每人都升官封賞了,這也讓所有人看到了司馬院的價值,都想把家裏的孩子送進去。


    但司馬院有規定,收的都是世襲的年輕軍官,也就是說,你爹還沒死呢,你沒繼承軍職,進不來司馬院。


    司馬院的學生都是軍官,沒有軍職你隻是軍戶,軍官家屬,如果軍官家屬都能進司馬院學習,那幾十萬人都不止,京城沒有能容納幾十萬人的教學基地,朝廷也養不起。


    而且,即使是世襲軍官,年紀不到或者超過也不行,司馬院的軍官隻收十二歲到三十歲之間的年輕軍官。


    太小的不要,還不夠哄孩子的,太大的也不要,成兵油子了,沒有培養價值!


    而繼藍玉之後,掌管司馬院的王弼一時間成了香餑餑,無數故交,軍官,兄弟,戰友紛紛找上門,要把家裏的子侄送來。


    這其中還包括駙馬梅殷,李堅,還有雲南的沐家,四川的瞿能,遼東的吳傑,吳高,甚至還有在漢東的平安,更別說身邊這些淮西勳貴了。


    上個月曹國公送來一份名單,一下子推薦了二十多人!


    王弼也很無奈,司馬院真正的第二批軍官還都沒來到呢,各種跑關係,走後門插進來的都有二百多人了!


    ……


    三百輛馬車駛進京城,引來了士兵和百姓的圍觀。


    身穿蟒袍的朱棣緩緩走進皇宮,神情之間帶著揮之不去的鬱悶和憂愁,站在尚書房前心中很是不安。


    “四叔爺來了!”


    朱文玨親自走來相迎!


    “臣朱棣見過太子殿下!”


    “快進來四叔爺,一家人別客氣!”


    走進尚書房,朱棣瞧了瞧,主動問道:“殿下,陛下可是不在?”


    朱文玨隨口說道:“父皇龍體欠安,在東宮養病呢,誰也不見……四叔爺,我已經監國了,有事和我說是一樣的!”


    朱棣拱手道:“殿下,臣此次進京,一是複命,二是為臣的混賬兒子朱高煦……”


    “啊……四叔爺,這事我可做不了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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