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發過重誓,他以後都不能太踏進鬼道教一步。”

    我說道:“不是說鬼道教是他創建的嗎?自己的家還不能迴去?”

    吳仁荻看了我一眼,說道:“這個你自己去問他。”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硬著頭皮說道:“有件事我忘了和你說,剛才那個趙敏敏好像看出我的天眼已經重新打開了。”

    吳仁荻停下了腳步,和前麵的人拉開了一點距離之後,才低聲說道:“她未必是看穿了你重開了天眼,隻是想束縛你的魂魄,給我們製造一點麻煩。”

    我還是不相信他,“吳主任,你能肯定嗎?”

    吳仁荻瞅了我一眼,“你不信我的話?”

    就是你的話才信不過!當然這樣的話我隻能在心裏喊出來過過癮,嘴裏還是說道:“怎麽會?吳主任你的話我怎麽能不信?”

    吳仁荻看了我一眼,不再說話,徑自向前走去。

    看見吳仁荻走了,孫胖子才湊過來說道:“辣子,你和吳仁荻說什麽了?”

    我看著他說道:“他想調你去六室,在征求我的意見。我說你早就想往去六室工作了,你還是他的粉絲,做夢都想和吳主任一起工作。”

    我話說完的時候,孫胖子的臉色已經變了,“你大爺的,沈辣,你才想去六室,你才是他的粉絲,你們全家都是他的粉……你在開玩笑?不帶你這樣的,辣子,你是在開玩笑吧?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看見孫胖子驚慌失措的樣子,極大地滿足了我的惡趣味,剛才被吳仁荻弄得壓抑的心情一掃而空。突然之間,我有了一種感覺,最近我說話的方式開始走吳仁荻的風格了,我這是墮落了。

    調笑了一會兒孫胖子,我才發覺人已經向前走得差不多了,眼前就剩下孫胖子了,我們倆孤零零地站著,一時之間覺得後背直發涼。說不得,我和孫胖子一路小跑,跑到前麵的隊伍裏。

    再向前走,一路無驚無險。楊梟走在最前麵,他的臉色好了一點,隻是眉頭還緊鎖著,好像還有什麽沒有想明白。向前麵走了四五百米,終於看見這條甬路的終點。

    在距離出口還有一百多米的地方,逐漸響起有水流的聲音。不會和水簾洞那邊一模一樣吧?我的心裏開始沒底了,再看吳仁荻,他就像沒事人一樣,注意力主要集中在邵一一的身上,仿佛沒有看出來這裏的古怪。

    熊萬毅聽了聽水聲,說道:“是不是到了地

    下水的附近了?當初這房子是怎麽蓋的?有座這麽大的地宮沒看見不說,還蓋在地下水源的頂上,這地基早就泡爛了吧?”

    “不是地下水。”楊梟也在豎著耳朵聽水流的聲音。他聽了一會兒,搖搖頭說:“是下水道。上麵的位置應該是女校下水管道的位置。”

    經楊梟這麽一說,再聽起來,倒是真像下水道流水的聲音。孫胖子顧不上下水道了,他衝著楊梟說道:“老楊,出了前麵的出口,外麵是什麽?”楊梟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怎麽知道,這裏又不是我修的。”

    “想知道外麵的情況?容易啊,”熊萬毅笑嘻嘻地說道,“胖子,你出去看一眼,不就什麽都知道了嗎?”

    孫胖子一瞪眼,“憑什麽又是我去!”說著他手指著熊萬毅、西門鏈和米榮亨畫了個圈,說道,“輪也輪到你們三個了吧?”

    熊萬毅嬉皮笑臉的還要說話,卻被楊梟攔住了,“你們都不用出去,後麵的事情我來辦。”

    孫胖子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楊梟,說道:“老楊,你別硬撐了,現在你能站著就不錯了,不能讓你出血又出力。熊玩意兒,你上!”

    “都別鬥嘴了!”楊梟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張羊皮紙。他將羊皮紙在地上展開,又取出四塊不知是什麽動物的骨頭,壓住了羊皮紙的四角。這時我才看清,羊皮紙上麵畫著一道符文,和在民調局裏我看慣的符咒不一樣,楊梟這張符咒在咒文的外圍四周各畫著一個死人,分別是一男一女一老一幼。

    楊梟最後又掏出來一摞小紙人,他將小紙人按順序擺在羊皮紙的各個位置,將一切都擺好之後,迴頭對我們幾個說道:“你們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報一遍,嗯,吳主任和邵一一不用。”

    雖然不知他要幹嗎,但我們還是將自己的出生年月報了一次,最後到孫胖子報完的時候,楊梟很是驚訝地看著孫胖子,說:“沒看出來,你還能有這命?”

    孫胖子說道:“老楊,你這叫什麽話?是不是我的命出現轉折了,還有六十年的大運?”

    楊梟看著孫胖子說道:“以前沒有算命的給你算過?說你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聽到這兒,孫胖子的目光有點暗淡下去,他撇了撇嘴說道:“是有人說過我,說我是克父克母克親友,克子克女克四鄰……”孫胖子話沒說完,熊玩意他們就向後退了幾步,和孫胖子拉開了距離。

    楊梟等孫胖子說完之後,才對他說道:“孫大聖,把手伸過來

    。”

    雖然孫胖子不知道他要幹嗎,但還是將手伸了過去,“老楊,你不是要給我看手相吧。”

    楊梟也不說話,等孫胖子的手掌完全放開之後,他的手上突然多了一把鋒利的小刀,迅速在孫胖子手掌劃了一刀。就這一下子,孫胖子的手掌就多了一條四五厘米長的血槽,鮮血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孫胖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縮手。他忍住疼痛,對楊梟喊道:“老楊!你幹什麽!”

    楊梟一聲不吭,他緊閉著嘴,就好像在憋著一口氣。他抓過孫胖子還在冒血的手掌,按在了羊皮紙上和一些小紙人的身上。羊皮紙是特別處理過的,一沾上孫胖子的鮮血,映出來的卻是黑色的印記。轉眼之間,羊皮紙的中央出現了一個黑紫色的血手印。

    “楊梟,你他媽的想幹什麽?”孫胖子捂著還在汩汩冒血的手掌,衝著楊梟大喊道,“要我點血沒問題,你好歹提前知會我一聲,讓我有點思想準備不行嗎?”

    米榮亨身上帶著紗布,他開始給孫胖子包紮起了傷口。孫胖子還在不依不饒地嚷嚷著。不過這時候沒什麽人理他,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楊梟吸引住了。

    就見他嘴裏憋著的那口氣向羊皮紙上的小紙人噴了出去。他這口氣也夠猛的,幾十張紙人被吹到了半空中,楊梟咬破舌尖,又是一口鮮血噴在半空中的小紙人上麵。這口血噴的,我都是一哆嗦。加上他剛才出的血,就這一會兒工夫,楊梟體內小一半的血液已經流出了他的身體。也就是楊梟這樣的人才,要是換成一般人,死兩個來迴都有富餘。

    小紙人被楊梟的鮮血噴中之後,瞬間著起了火,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就燒成了飛灰。就在紙人著火的同時,甬道外麵突然響起了一聲慘叫:“啊!”我聽得清楚這叫聲是陶項空的聲音。緊接著,裏麵又傳出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我和孫胖子都舉起了手槍,熊萬毅他們對著出口的位置也擺好了架勢。

    裏麵的聲音越來越大,聽這聲音的意思,好像是一群人在追陶項空。米榮亨有點沉不住氣了,他向楊梟問道:“現在怎麽辦?進不進去?”

    楊梟剛才吐了血之後,就委靡地坐到了地上,聽見米榮亨問他,楊梟才抬起頭來。我看見楊梟的臉色嚇了一跳,他剛才還是蒼白的臉色,現在已經變得死灰死灰了。楊梟喘了幾口粗氣後,說道:“再等等,等裏麵徹底沒有聲音了再說。”說著,眼睛眯縫著向出口的方向看去。

    又過了十五六分鍾,

    裏麵的聲音突然消失了,連一點動靜都沒有,不過這個感覺並不舒服,安靜得好像就還要出點什麽事兒。剛才還有點委靡不振的楊梟突然眼睛一瞪,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又拿出那根大銅釘,第一個向出口走去,“你們跟著我,都小心……”

    他話還沒說完,吳仁荻突然插了一嘴,“楊梟,再等等……”

    楊梟愣了一下,看著吳仁荻想問他點什麽話,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住了沒有言語。聽了吳仁荻的話,又過了兩三分鍾,就聽見裏麵突然“嗷”的一聲,跟著又是一聲悶響,好像是什麽東西從高處掉了下來。之後,又是一片寂靜。

    吳仁荻這才似笑非笑地說道:“差不多了,進吧。”

    在出口處向外麵看去,還是漆黑一片,熊萬毅他們的手電一個勁兒地猛照,外麵的景象嚇了我一跳。就在前麵不遠的三四米處,密密麻麻站著的都是在上麵失蹤的女校師生。要是走得急了點,保不齊都能撞到一起。

    這些人老老實實地站著,看上去就像站著睡著了一樣。不過在這樣的場合,這麽多的睡美人看上去總有點瘮人的感覺。

    “奶奶的,嚇我一跳。”熊萬毅緩了口氣。吳仁荻說道:“先把這些人抬到裏麵去。”

    我們幾個聽見吳仁荻的話都愣了一下,孫胖子先說道:“現在?”

    吳仁荻嗯了一聲,楊梟在旁邊說道:“現在不會有事,不把人抬進去,要是有事更礙手礙腳。”

    米榮亨收起了甩棍,“辣子,大聖,你們警戒!”說著,他和西門鏈、熊萬毅一起,將上百個睡美人抬到了甬路裏麵(現在沒有時間救治她們,隻能先把她們抬到安全的地方)。最後,我和孫胖子也上去,將這些睡美人抬了進去。

    吳仁荻看到清理得差不多的時候,對邵一一說道:“你到外麵守著她們。”邵一一當時臉色有點發白,一個勁兒地搖頭。吳仁荻對邵一一說話的時候,語氣明顯要比對我們好得多。他和邵一一又耳語了幾句,還在她手裏塞了個什麽東西,邵一一這才勉勉強強地迴到了甬路裏。

    第三十六章亂鬥

    門口清理出來,我們幾個也累得唿唿直喘。這些小姑娘差不多都是九十斤往上,抬到最後一個的時候,我的胳膊已經有肌肉痙攣的跡象。

    前麵是什麽?孫胖子抬到一半的時候,就氣喘籲籲地坐到地上休息。現在他最早緩過來,發現遠處的地上有一堆白花花的東西,他用手電照了一下,看清了

    之後,馬上就掏出了手槍,對準了那個位置,“是陶項空!”

    孫胖子這一聲喊得沒有防備,我和熊萬毅幾個人頓時就從地上蹦了起來,掏槍的掏槍,抽甩棍的抽甩棍,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堆東西”上。

    “那一堆東西”的臉朝著我們,我看得清楚,一張慘白的臉,不是陶項空還能是誰?他還有輕微的唿吸,不過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這麽看上去,他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孫胖子他們的天眼指望不上,隻靠肉眼看,陶項空就像死了一樣,躺在地上。孫胖子這才鬆了口氣,迴頭看著楊梟說道:“老楊,那個家夥死了嗎?”

    楊梟對陶項空這樣的出場方式並不意外,他哼了一聲,說道:“沒死,不過也差不多了。”

    我看著陶項空在一口一口地捯氣兒,他的胸口有一個血窟窿,還在汩汩地冒血——這差不多就是他的致命傷了。

    “老楊,不是我說,你幹的?用我的血幹的?”孫胖子有點興奮了,剛才楊梟在他手掌上的那一刀,他也忘了。

    “也是也不是。”楊梟就這麽模棱兩可地迴答了一句。他的目光離開了陶項空,開始注意陶項空附近的一舉一動。

    我順著楊梟的目光看去,遠處黑洞洞的是一片沒有完工的工地,一排腳手架搭在牆上,看著好像是在仿建水簾洞裏麵的布局,可惜不知道為什麽,到這裏就停工了。再往裏麵走就到底了。

    “老楊,那些幹屍呢?”我向楊梟問道。

    楊梟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麵,說道:“應該藏在陶項空的附近。”我聽了有點緊張,有意無意地向上抬了抬槍口。楊梟轉頭看了我一眼,似有似無地翹了翹嘴角,“那些幹屍現在還不會露頭,隻要守在孫大聖的身邊,他們就不敢過來。”

    “嗯?”我沒聽明白,孫胖子什麽時候成了門神?他有這能耐?

    楊梟好像看出來我的心思,在大清河河底時,他對我的印象就不算壞,對我說的話能詳盡一些。果然,他接著說道:“剛才我在外麵借了孫大聖的鮮血做引,設了一個無生引魂局,讓這些幹屍去攻擊陶項空。本來這裏隻要有活人,那些幹屍就會衝出來,不過無生局用的是孫大聖的血,那些幹屍現在最忌諱的就是孫大聖了。”

    孫胖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牛x了?我突然間又想到一件事,“還有一個人,趙敏敏!”

    楊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剛才趙敏敏的那一口黑血

    差點要了他的老命,他好像對趙老師還是有點心有餘悸。不過就眼前這點地方,她能藏到哪兒去?

    “老楊,我們是不是過去把陶項……”西門鏈本來想說把陶項空給抬過來,活見人死見屍嘛,他話剛說了一半,外麵甬路那邊突然響起了連聲尖叫:“啊!”“這裏是哪兒?”“我要出去!”外麵那一百多個睡美人竟然在同一時間蘇醒了。

    “壞了!”楊梟咬著牙一跺腳,大吼道,“快出去!這裏待不住了!”再看旁邊的吳仁荻,他的表情也有些難看。

    看著楊梟和吳仁荻的樣子,我知道是出了大事,不敢猶豫,向著進來的方向跑去。

    隻跑了幾步,就聽見後麵惡風不善。我不敢迴頭,憑著以前的經驗,我把手槍伸到腋下,對著側後麵就是三槍,隨著槍響,後麵追我的那個“人”轟然倒地。我掃了一眼,倒地的是一具幹屍,不是說守在孫胖子的旁邊,幹屍就不會攻來嗎?

    再看孫胖子,他跑在最前麵,右麵也有一具幹屍在追他。

    孫胖子的手槍握在手裏,可是因為幹屍在他後麵距離實在太近,他根本沒有時間迴頭開槍。眼見幹屍的爪子就要抓到孫胖子的脖子,我抬手一槍,啪!打中了幹屍的腦門,紅白之物濺了一地,幹屍應聲倒地。

    孫胖子驚魂未定,看著我大叫道:“辣子!你後麵!”

    孫胖子說得晚了,一雙冰冷幹枯的手(爪子)已經掐住了我的脖子。都來不及反抗,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按到了地上。孫胖子想要向這具幹屍開槍,無奈又有幾具幹屍向他衝過去,孫胖子保命要緊,隻能先開槍射殺了衝到他身邊的幾具幹屍。

    掐住我脖子的手一緊,隨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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