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我一點都沒覺得好笑,心裏發慌的感覺沒有一點緩解,還有一種愈演愈烈的趨勢。

    這個感覺實在太難受了,看來高亮就算趕過去,八成也是墊背了。我坐在地上,竟然有了一種等死的絕望。

    不能等在這裏,我的後腰皮帶上一直有一個硬硬的東西,隻是我一直沒有顧得上,現在掏出來,是和高亮手裏拿著的同樣一個型號的五四手槍。手裏有了家夥,我的心才稍稍安慰了一點。打開了保險,我才開始跌跌撞撞地也向著山洞的位置走去。

    已經遠遠地能看見山洞了,我沒看見高亮的身影,八成他已經進了山洞。裏麵沒什麽動靜,那個什麽赤霄還沒過來?

    我正想進去的時候,山洞裏麵砰砰傳來了幾聲槍響。我心中一沉,洞裏到底還是出事了。要是在洞外,還有活命的機會,可是在山洞裏,空間太過狹小,高亮和光頭能出來的可能幾乎等於零。

    可奇怪的是幾聲槍聲響後,山洞裏就死一般的寂靜。既沒有驚唿慘叫之聲,也沒有再聽見別的什麽聲音。

    又過了幾分鍾,山洞裏還是悄無聲息的,我沉不住氣了,那個胖子高亮我無所謂,死就死了,可是和尚是死不得的。我開始有了一點模糊的記憶片段。我好像沒什麽朋友,要是和尚也歸了天,我就算是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不管怎麽樣,進去看一眼吧。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山洞附近,藏在一棵大樹的後麵,探著頭向洞內望去。隻見有一個從頭上到腳下,渾身通紅的“人”站在山洞裏。比我想象的場景要好一點,高亮和光頭和尚還沒出事,正和那個“紅人”僵持著。

    “紅人”站在洞裏的外圍,好像有一道無形的玻璃牆擋在它的身前。它正在來迴地磨嘰著,就是沒有辦法向前再走一步。

    紅人進不來,可裏麵的那兩位也強不了多少。和尚正在手忙腳亂地變換著插在地上的那幾麵小旗的位置,高亮一臉的肅然,手握著手槍正向紅人身上瞄準。

    看他的意思,和尚堅持不了多久,要是一有紕漏,紅人破了禁製,闖了進來,高亮就立馬開槍。

    我看了沒一會兒就出事了。和尚手上的小旗子在變換位置的過程中停頓了一下,外麵的禁製就有了紕漏。外麵的紅人一聲嚎叫,突破了那道看不見的玻璃牆,向著裏麵兩人衝過去。

    幾乎在和尚擺錯旗的同時,高亮的槍又響了,他的目標就是紅人的雙眼。高胖子的槍法不弱,可惜那個紅人的眼皮已經閉

    上,也不知道他的眼皮是怎麽長的,四五發子彈即使把他打得後退了幾步,卻沒傷他一分一毫。紅人退到了山洞的外圍,和尚有了時間,變換了幾麵旗子,那堵看不見的牆又重新出現在紅人的麵前。

    他們倆是在飲鴆止渴。高亮的子彈總有打完的時候,再有類似幾次像剛才的狀況發生,那他倆離死就不遠了。

    紅人好像也看出了這點,它來迴轉圈,就等著高亮子彈打完,它好衝進去了卻兩人的殘生。這時,高亮看見了我,就像看見了救星。他沒敢出聲,隻是眼睛不再死盯著紅人,而是時不時瞟幾眼門口他放著的幾個綠書包……

    高亮向著那幾個綠書包不停地擠眉弄眼,隻要不是傻子都明白裏麵有東西。要不是那個紅人的眼睛還沒睜開,高亮隻怕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

    趁紅人還沒有睜開眼睛,我撿了一根樹枝,大著膽子走到山洞口。高亮還真配合,時不時地發出點聲響,擾亂紅人的注意力。

    我用樹枝挑起了一個書包後,又慢慢地退了出去。確定了沒有引起紅人的注意後,我才小心翼翼地打開書包,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我靠,滿滿一書包的手榴彈。本來就在發燒的我,現在又是一陣眩暈。你們到底都是幹什麽的?已經容不得我多想了,山洞裏麵又是一陣槍響。高亮在裏麵罵道:“差不多了!我他媽的快沒子彈了!”

    我聽出來了,他這是在催我,裏麵應該頂不住了。我腦子裏一亂,當下什麽也顧不得了,一咬牙,抓起一個手榴彈擰開後蓋,把弦兒掛在小拇指上麵,另一隻手抓起裝滿手榴彈的書包,幾步走到了山洞口。

    這時的高亮已經不是剛才的樣子。他臉上的汗水分成幾條直線流了下來,頭頂上有幾綹頭發直接貼在了腦門上。和尚那邊更糟,他手上的旗子已經破爛不堪,看樣子沒有幾下就能折了。

    我這次的動作太大,紅人聽見了我的腳步聲,它迴頭看我時,我才發現它不光全身,就連兩眼都是通紅的。看見了我,紅人好像沒有太意外,反而咧嘴向我一笑。在它裂開嘴的時候,我已經看見了它嘴裏像珊瑚瑪瑙一樣的紅色牙齒。

    沒時間來形容他的臉了。我拿著手裏的手榴彈塞進了書包裏,順勢向上一扯,拔掉了手榴彈的引信,將裝滿手榴彈的書包扔在了紅人的旁邊,隨後,跑出了山洞。

    “嘭!”的一聲,裝滿手榴彈的書包在山洞裏爆炸。我隱約聽見高亮的叫聲摻雜在爆炸聲中:“不是這個包!”

    手榴彈的威力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劇烈的爆炸將山洞口炸塌,散落的石塊落在洞口,幾乎將洞口埋了起來。我看著洞口開始後悔了,他們三個不會就這麽並骨了吧。

    “三達!”山洞裏傳出來一陣叫聲,是和尚的聲音,聽著不像受傷的樣子。我心裏的大石頭放了下去,順著山洞外的亂石堆鑽了進去。

    洞裏的光線不是太好,加上粉塵飛揚,我竟沒有看見和尚和高亮的身影。

    “這兒呢。”黑暗中有一隻手向我揮了揮。隨後,有兩個人一前一後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肖三達!你想把我們三個一塊炸死嗎?要不是和尚反應快,臨時變了九牢陣,我們倆就成了你的炮灰了!”高亮向我咆哮道。他和身後的和尚都是灰頭土臉的。一書包的手榴彈,他們是怎麽躲過去的?

    第十三章迷(2)

    “你不是沒死嗎?”我對高亮還是沒什麽好感,“再說了,不是你向我使眼色,讓我用手榴彈炸它的嗎?”

    “誰說用手榴彈了,我是暗示你,下麵的書包裏有把信號槍,出去打一槍,把大個他們引過來!你倒好,一口袋四個手榴彈,一點沒糟蹋。我迴去怎麽交代?”我恍惚地想起來,下麵是有個書包。從書包凹處的形狀來看,好像還真的是把手槍之類的。

    “算了算了,”還是和尚和我關係好,就這樣都沒有和我翻臉,“高亮,這不也沒事嗎?三達的高燒還沒退,他自己是誰都沒有想起來,他上哪兒知道,哪個是手榴彈,哪個是信號槍的。就這樣吧,赤霄也報銷了,早點和大個他們會合吧,這山洞裏我是一秒鍾也不想待了。”

    說著,他拉著高亮一起沿著亂石堆,向外麵走去。我跟著他們走在後麵,當走到因為爆炸洞頂石頭掉落,形成的亂石堆時,我突然停住了腳步,在想還有什麽事情沒有辦,這件事好像還不小,要是沒有完成,對我們幾個都沒有好處。是什麽事情呢?

    我低著頭,正在瞎想時,亂石堆裏突然伸出了一隻血紅的大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腳脖子。我大驚之下,用力掙脫,也沒有掙開,反應過來後,掏出後腰別的手槍,對著這隻手臂就是五六槍。

    高亮和光頭馬上就要出洞口,被槍聲驚動,迴過頭來也都嚇了一跳。他二人同時跑了過來。高亮掏出手槍就打,和尚的槍不知道哪兒去了,他索性搬起大石塊向著那條紅色的手臂猛砸。

    我們的反抗沒有任何效果,這隻紅色的胳膊沒有

    鬆手的意思,還越抓越緊。高亮突然大喊一聲:“和尚,你讓開!”說著,他不知從什麽地方掏出一根鋼針,這鋼針有些年頭了,上麵鏽跡斑斑的。高亮舉起鋼針對準手臂猛紮下去,這一針有了作用,紅手吃痛,放開了我的腳脖子。

    “跑!”高亮一聲喊喝,隻是有點來不及了。亂石堆的石塊開始鬆動,緊接著,一個紅人從裏麵爬了出來。

    跑吧,出口就在眼前。我、高亮和光頭和尚轉身就向洞口跑去,可是,紅人的速度更快,在我看來就是一道紅色的影子,一晃人已經到了我們三個的身後,隻要一伸手就能抓住我們衣服領子。

    我們三個不能都死在這兒,罷了,我心中一狠,就是今天了。我猛地一迴身,抱住了紅人,喊道:“你們快點走!”高亮、和尚同時迴頭。

    和尚大驚失色,想迴來幫我,卻被高亮一把攔住,“三達不想我們死在一起!快走,三達堅持不了多久。”和尚猶豫了一下,還是被高亮拽著出了洞口。

    紅人好像對我不是很感興趣,他的目標應該是和尚(不知道和尚什麽地方吸引它)。我使出了吃奶的勁,也沒有讓它的腳步停止,隻是暫緩了它前行的速度。不過就是這樣,也給了和尚和高亮足夠的時間,從山洞裏跑了出去。

    紅人看見它的目標沒了蹤影,才把注意力轉移到我的身上。它抓著我的肩頭,將我提了起來,順勢向著牆壁一扔。

    “嘭”的一聲,我很結實地摔在牆上。這一下,我感到全身的骨頭節都摔得散開了,眼前金星亂竄。看著紅人還不算晚,又向我撲過來,我連忙就地一滾,爬起來就要向外跑。

    可惜還是慢了一拍。紅人在背後抓住了我的脖子,就聽得“嘎巴嘎巴”脖子的關節直響,它隻要稍微再加一絲力氣,我的脖子就要被它掐斷。不過,紅人似乎不想這麽便宜就掐死我,它將我轉了個圈,臉對著它。紅人將嘴巴張開,對著我的五官一陣吸氣。

    隨著他的吸氣,我感到眼開始發花了,周圍的景象開始模糊了起來,意識也開始淡了。我好像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向著紅人的嘴裏飄去。

    眼看我就要被紅人吸進嘴裏,突然聽見有人在旁邊大喝一聲:“閉嘴吧你!”我還在迷糊的時候,聽見這句話精神就是一震。紅人張大的嘴巴還沒來得及閉上,一把利刃就從它的後腦穿進去,劍尖在它的嘴巴裏露出來小一尺,再向前幾寸就能毀我的容。

    就這樣,紅人還是沒死,雖然鮮血正隨著它的

    嘴巴一條直線似的流著。可它還在嘎嘎地叫著。後麵的人將劍尖轉了半圈,沿著紅人的嘴巴向左邊橫著豁開,這樣就算把紅人的腦袋整個豁開了。紅人的嘴裏噴了一口血,仰麵栽倒,這次才算是徹底死了。我看了一眼,一個兩米多高的大個子手裏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寶劍,他正一臉關切地看著我。

    現在紅人死了,我的支撐點卻沒有了,四十多度的高燒(我猜的,沒有量過)加上剛才被摔打之後,又被人掐著脖子差點吸幹了我的陽氣,我真的支持不住了。我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見有人在叫我:“醒醒,快到地兒了,飛機要降落了。”

    我睜開了眼睛,眼前是一個胖子,我恍惚了一下,說道:“我……是誰?”

    胖子摸了摸我的額頭,“你沒事兒吧,嗯,有點發燒,你燒糊塗了?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看著我一臉迷茫的樣子,他正色道:“你叫孫辣,我叫孫德勝,你是我……”沒等他說完,我已經認出眼前這個賊眉鼠眼的胖子,搶先道:“我是你大爺。”

    從河床的地洞裏出來之後,我就感到有些不舒服,當時還不在意。等亂七八糟的事情處理完畢之後,在迴首都的飛機上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還做了個身在其中的噩夢。

    說幾句題外話,我們出來之後,縣裏也來人了,領頭的還是縣裏的一把手——甘大葉甘縣長。

    甘縣長聽說有六個人失蹤了,失蹤的人還被蕭和尚招到了魂,他當時就急了(傳話的人是親眼所見,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船河大戲是甘縣長親自張羅主持的。可是一開戲就禍事不斷,先是天天死人,雖然被認定是偶然事故,但甘縣長還是天天都提心吊膽的。他右眼皮那幾天一直在跳,就怕我們村裏再出什麽事情。

    後來,聽說請的戲班子又出了事,戲班班主突發腦中風,戲班的演員連夜把他送迴了省城。戲班子都走了。甘縣長當時還長出了一口氣,就坡下驢,停了船河大戲。

    還沒消停幾天,小清河村又死了人,一死還是六個。甘縣長再也傷不起了,第一時間帶著縣警察局的正副局長趕了過來。

    不過,等他過來的時候,出口已經被民調局的人封鎖。甘縣長的秘書交涉了幾次,都被擋了迴來,沒有多餘的話,就是亮了一下國家安全局的證件:“裏麵的事涉及國家安全,閑人止步。”

    縣裏的大秘還想爭辯幾句,卻被甘縣長一把拽了迴來。你傻啊,國安局的人在裏麵

    ,你去湊什麽熱鬧?再說了,現在國安局的人出頭,也算把甘縣長摘出去了。這是最好的結果了。現在,一字記之曰——撤!甘縣長一刻都不願多待,帶著自己的人馬迴到縣裏。

    我和孫胖子被二室一個叫西門鏈的調查員叫到一旁,做了個細致的筆錄。之後,歐陽偏左的小弟,一個叫雲飛揚的調查員就在原地拉起一個帳篷,在裏麵給我和孫胖子做了個體檢。在確定我們沒有被什麽邪靈附體後,便不再理會我們倆,放了我和孫胖子開始自由活動。

    我給爺爺打了個電話。聽見我的聲音,爺爺激動得好久沒說出話來,等到他的情緒平複了一些,我才聽明白。就這麽點工夫,村裏已經出了好幾個版本,有的說這麽長的時間沒上來,八成已經全軍覆沒了。還有的說八成是在下麵看見了比金元寶更值錢的寶貝,我們幾個分贓不勻,當場動了手。這個說得有模有樣,大致就是蕭和尚被熊跋打死了,我把熊跋打死了,最後我和孫胖子同歸於盡了。

    現在知道我安然無恙地出來,爺爺又問了其他幾人的情況。我編了個故事,我們在下麵找到了那六個下坑尋寶的人,不過在出來的時候,遇到了塌方,那六個人被當場砸死。熊所長為了保護孫胖子,不幸殉職。最後隻有我、孫胖子和蕭和尚從另外一個出口逃了出來。出來的時候,正好碰見國家安全局的同誌趕過來。

    爺爺聽說熊所長死了,語氣也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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