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胖子明顯老實了很多,雖然還是停不了嘴,但是聲調弱了很多,“那什麽,也不一定是死路。嗯?辣子,你眼神好,前麵是不是有亮光?”孫胖子指著我身後的方向說道。

    “少來這套,孫胖子,你別轉移話題。我們五個人,十隻眼睛,有沒有亮光,能看不見……”我還沒說完,就見破軍、郝文明和丘不老他們三人的眼神變了,正直勾勾地看向我身後的方向。

    真有什麽東西?我迴頭看去還是黑漆漆的一片,哪有什麽亮光。

    “你們嚇我一……”“跳”字還沒出唇,前方突然有個亮點閃了一下。隻閃了一下,前方又重新歸於黑暗。眼花了?我揉揉眼睛,再看向眼前的黑暗。

    黑乎乎的,什麽也沒有,我就說是眼花嘛。這一口氣還沒等喘勻,麵前突然又是亮光一閃。不是眼花,這個亮光出現的頻率沒有什麽規律,時隱時現的。

    孫胖子看得真切,扭過頭對著郝文明說道“郝頭,前麵有亮光。”

    “謝謝,我看見了。”郝文明白了他一眼,又跟了一句“不是我說,我的眼睛沒瞎。”

    他眼睛非但沒瞎,還不停地眨巴著盯著那個時有時無的亮點,這是他的壞習慣,一有想不通的事情,眼睛就眨個不停。我還擔心過,真要是連續有幾個大麻煩,郝文明的眼睛就這麽眨下去,會不會麵部神經紊亂。

    破軍走到郝文明的跟前說“郝頭,一閃一閃的,不像是自然光。”

    “嗯。”郝文明答應了一聲,“不是我說,先……喂,老丘,你幹嗎去?”在他說話的當口,丘不老已經向亮光的地方走了十幾步,丘不老隻說了一句“我上近前看看。”丘不老是行動派的,永遠是能動手就盡量不動口。

    郝文明歎了口氣,快走了幾步,和丘不老一起向閃光的地方走去。破軍跟在他的身後,向我和孫胖子挑了挑眼眉,示意我倆跟上。

    前麵兩位主任打頭陣,我們三個調查員在後麵壓住陣腳(也可以說是見事不好,隨時就跑),以這樣的方式又前行了四五百米。納悶的是,前方的那點亮光再也沒有閃過。空氣漸漸開始潮濕起來,走得久了,牆壁和地麵都有了一種濕滑的感覺。

    又走了三四百米時,那道久違的亮點又開始閃爍起來。這次閃爍的頻率又快又急,借著這個光亮,眼前的景物在瞬間豁然開朗。

    在前方一百五六十米的位置,出現了一個洞口。剛才閃爍的光亮就是從這個洞口傳進來的。

    丘不老和郝文明兩人的動作開始謹慎起來。丘不老緊貼著牆,慢慢向洞口靠近。郝文明跟在他身後,還沒忘迴身做了個手勢,讓我們停了下來,不要靠前。

    兩位主任走到洞口外,小心翼翼地向裏麵觀望了一會兒。可能是等不及了,丘不老向郝文明做了個手勢,沒等郝主任做出反應,他已經閃身進了洞口。

    郝文明看著丘不老的背影,憤憤又無可奈何。他也隻能在後麵無聲無息地做出幾個罵人的口型。隨後,郝主任也小心翼翼地進了洞口。

    看見兩位主任都沒了蹤影,我轉頭對著破軍小聲說道“我們怎麽辦,進不進去?”

    破軍畢竟是民調局的老人了,類似的事也見識過不少,他說“先在這兒待一會兒吧,真要是有什麽事,我們就算進去,也是添麻煩。裏麵要是沒事,可以進去的話,郝頭會喊我們的。”

    “如果他倆都……你們倆別那麽瞪著我,我說如果,那怎麽辦?”孫胖子似乎對潑冷水頗有心得。

    我惡狠狠地說“那你就在這兒陪他倆吧。”

    孫胖子倒是一臉無奈的表情,說“辣子,你這是什麽態度?我都說如果了,人生無常,誰能知道一分鍾以後發生的事呢?不是我說,要都是一帆風順的話,那保險公司早就餓死了。”

    破軍似笑非笑地看著孫胖子說“你學郝頭學得倒挺像的嘛。大聖,你這詞怎麽這麽溜?以前你賣過保險吧?”

    說曹操,郝文明就到,破軍剛說完,沒等孫胖子迴嘴,洞口就傳來郝文明的聲音“裏麵沒事了,你們幾個都出來吧!”

    這麽快?我們三個都愣了一下,還以為能等一會兒呢,沒想到幾句話的工夫,他倆就把裏麵探明白了。

    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腳下可不能停,我和孫胖子跟在破軍的身後,一起進了洞口。

    這是?我們迴到地麵了?看著頭頂上出現的無數繁星,對麵還有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清澈湖水。我們之前看見閃爍的亮光,就是這天上的星光,被湖水的漣漪從洞口反射進去的。

    我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這一路明明是向下走的,現在怎麽會迴到地麵上。說到地麵才發現,這地麵也不對。

    腳下是黏性的泥土,而不是沙漠中隨便抓上一把就能從手指縫中流走的沙礫。最莫名其妙的就是眼前這湖水,巴丹吉林沙漠裏沒聽說過有這麽大的自然湖啊。我們不會是被九死一生局轉移到別的地區了吧?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時,旁邊傳來了孫胖子重口味的笑聲,“終於從地裏麵冒出來了!哈哈哈哈……”我看著他癲狂的樣子有點好笑,從地裏冒出來?別說,他的體型和那隻捷克斯洛伐克的胖鼴鼠有一拚。

    “不是我說,誰說我們出來了?”郝文明站在湖水的旁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孫胖子。

    孫胖子被郝文明問愣了,他抬頭又向天上看了看說“郝頭,這滿天星星的,不是地麵上還能是哪兒?”

    郝文明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說“你再好好看看。”

    我跟著也抬頭向漫天的星鬥望去。嗯?這次看又好像少了點什麽。月亮!我猛地驚醒,這天上滿是星星,就是沒有月亮!

    孫胖子還在抬頭望天,破軍早已經看出來了,他歎了口氣說道“大聖,我們還在地底下,上麵的星星都是假的。”

    “不可能。”孫胖子有點急了,“星星哪有假的?你看那一閃一閃的,不可能是假的。”

    “是發光的寶石吧,夜明珠之類的。”破軍又說道,“你看見月亮和雲彩了嗎?”

    孫胖子又在天上找了一圈,說“還真的沒有月亮。”

    且不說在他的話裏聽不到半點沮喪的語氣,反而多了一絲驚喜的語調,我在他側麵看得清楚,孫胖子一雙小綠豆眼散發出來一種異樣的光芒。

    第二十七章抱月玉棺

    看著孫胖子這樣的眼神,我就預感到了這貨動起了這些夜明珠的主意。

    果不其然,孫胖子打著了火機,用力向天上一拋。防風的zippo質量就是好,火苗子飛到天上幾十米竟然沒滅。

    孫胖子的氣力還真不小,zippo直飛到了四五十米的高空。借著火光看得清楚,頭頂上這些所謂的天空和星星都是假的。

    大約在五十多米高的位置就是頂棚,上麵不知道用什麽顏料塗得烏漆麻黑的,還鑲嵌著能發出光亮的寶石。在我們的位置看上去,如果不借助亮光的話,真的和夜晚的天空沒什麽兩樣。

    打火機在五十多米的位置被棚頂擋了迴來。孫胖子都顧不上撿起打火機,抬著頭衝著滿天的“繁星”一個勁兒發愣。

    “郝頭,老丘呢?”破軍轉了一圈,沒發現丘不老的蹤影。

    郝文明指著湖水的對麵說道“他在前麵探路,看看有沒有路能出去。”

    我向郝文明指的方向望了幾眼,就是

    一片猶如鏡麵一樣的湖水,哪有什麽人影,“郝頭,丘主任是從哪兒過去的,有橋?這兒是什麽鬼地方?”

    郝文明一瞪眼說“我他媽怎麽知道?”然後又跟了一句,“不是我說,你以為我是誰?什麽都知道?”

    郝文明話音剛落,湖水的中心處突然冒出一團火光,緊接著,一個好像信號彈一樣的火球飛升上天,火球勢道很猛,直到打在天棚,崩裂成幾個小的火球,才四處散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號的煙花。

    這個火球把孫胖子已經掛在棚頂“繁星”上的魂拉了迴來。他盯著已經燒得差不多的火球喃喃道“南明離火……”

    “哼,還南明離火?”破軍被孫胖子氣樂了,“你這都是在哪兒聽的,這是丘不老的信號。”

    郝文明盯著火球,直到它完全熄滅,才轉迴頭對著我們三人說道“丘不老找到什麽東西了,去看看吧。”說著,已經向湖水的方向走去了。

    “郝頭,等一下。”沒想到孫胖子在這個時候攔住了郝文明,“這個入口是不是要找個人守著?要是丘主任那裏有什麽變化,我們起碼有一個退身之地。”

    郝文明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別廢話,一起過去!”

    孫胖子苦著臉,不情不願地跟在郝文明身後,和我們一起向湖麵走去。

    “郝頭,我們不是要遊過去吧?”我瞅著這湖水有點發暈,我是五行忌水,第一次是小時候的水鬼,後來又有水簾洞裏的幹屍,現在進了沙漠又遇到這地下的湖水。我已經開始對江河湖海產生陰影了。

    “遊過去?”郝文明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說“不是我說,還是用走的吧。”

    說著抬腳踏上了湖麵,向前走了十幾步,他竟然穩穩地站在了湖水上。

    這是什麽功夫,登萍渡水?不是,一葦渡江?正當我驚訝到翻江倒海的時候,破軍也下了水,不是,他是學著郝文明的樣子,踩著湖麵的水,走到了郝文明的身旁。

    “辣子,你們快點上來。”破軍向我和孫大聖招了招手,說道。

    “你開什麽玩笑?”我瞪大眼睛說道,“我哪有你們這樣的本事!大聖,要不你先來?”

    孫胖子探頭向湖底看了兩眼說“別鬧了,我是屬秤砣的。下去第一個就得淹死我。”對著郝文明又說道“郝頭,我和辣子真沒你和破軍這兩下子,要不你們先過去,我們倆還是在這兒守著吧。”

    郝文明沒等說話

    ,破軍先說道“你們倆就快點上來吧,淹不死你們。這水麵就到鞋跟,連鞋麵都濕不了。”

    真的假的?從我的角度看,這湖水深不見底,哪像破軍說的,隻濕到鞋底。孫胖子也是猶猶豫豫的,皺著眉頭看著湖麵。

    “不是我說,你們倆能不能快點?”郝文明終於發話了。

    非走一下不可了,我和孫胖子對視了一眼,試探著向水麵跨了一步,真的和破軍說的一樣,湖水隻到鞋底,這地下湖水的麵積太邪乎,沒想到這湖水還淺得邪乎。

    “怎麽樣,沒騙你們吧?還不快點過來。”破軍笑著向我們招了招手。

    我們跟在郝文明的身後,像剛才發出火球的位置走去。孫胖子湊到破軍的身邊,小聲地說道“大軍,你是怎麽知道這湖水這麽淺的?”

    破軍邊走邊說“你們的經驗還淺,遇到這種情況,主任怎麽走,我們就怎麽走,肯定錯不了,再教你們一個民調局最基本的辦事方針,記住了,有困難,找領導。”

    孫胖子打了個哈哈,“大軍,你就廢話吧,這個我還不知道?”

    破軍看了他一眼說“我是告訴你,真有麻煩了,知道往哪兒跑。”

    在湖麵上走了十多分鍾後,湖麵上出現了一個白茫茫的物體,旁邊好像還有一個人。走近了才看清,那人正是丘不老,他低著頭,正圍著一個巨大的圓形白色石台轉悠。

    丘不老似乎沒有向我們介紹的興趣。郝主任也習慣了他的做派,在丘主任的對麵研究這個白色的石台。兩人互不說話,丘不老坐在地上,眼瞅著石台在發呆,好像遇到了什麽不順心的事情。郝文明時不時地還用手機拍幾張照片,把我們三個人晾在了一旁。

    我和孫胖子本想靠前,也去湊個熱鬧,卻被破軍一把攔住,“等他倆有了結論,我們再過去。這是民調局的規矩。”

    等了一會兒,兩位主任還沒有停手的意思。孫胖子忍不住了,向離自己最近的郝文明問道“郝頭,這是個什麽東西?你有定論了嗎?”

    郝文明頭都沒抬,正用手在石台的周圍摸索著,就像沒有聽到一樣。

    孫胖子倒也不尷尬,轉身又對丘不老說道“丘主任……”

    他話還沒說完,丘不老就迴了一句“別煩我,你們自己看。”丘不老好像是在賭氣,兩眼看著石台。

    既然丘主任發話了,我們三人就湊了過去,圍在了石台的四周。

    靠近了,看得更清晰了。這個石台直徑約三米,高一米半。我雖然對石器沒有什麽研究,但也能認出來,這個石台的質地是漢白玉的,至於是幹什麽用的,就看兩位主任的意見了。

    終於,郝文明停了手,他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衝著對麵的丘不老說道“不是我說,這不是大月氏國的。”

    “嗯,不是。”丘不老沉著臉點了下頭。

    郝文明臉上的笑意更甚了,慢慢地又說一句“古稚國?”

    這次丘主任連頭都懶得點了,隻是輕哼了一聲“差不多吧。”

    郝文明摸著白玉石台,眼睛卻向丘不老瞟來瞟去,眼角的魚尾紋笑得都堆在了一起,“是……抱月玉棺?”

    丘不老白了他一眼,“嗯,我走眼了,你滿意了吧?”

    這次我忍不住插嘴了“兩位主任,咱們快點,一次說完不行嗎?說完了就快點找路出去。”

    看丘不老吃癟,讓郝文明的心情大好,他話也多了起來,郝主任輕拍了一下玉石台說道“這個玉石台叫做抱月玉棺,是古稚國時期,國王死後專用的棺槨。”

    孫胖子想到了什麽,說“那麽上麵那具定屍銅棺呢?”

    這句話把郝文明給問愣了,之前他給的說法是古稚國王百節是被人害死的,屍首被放置在定屍銅棺裏,那麽同一個墓穴,這個抱月玉棺裏麵是誰?

    注解孫胖子說的南明離火,是香港明導演徐克於2001年拍攝電影《蜀山傳》中,峨眉山白眉老祖的終極兵器。

    經孫胖子這麽一說,抱月玉棺裏到底是什麽,郝文明心裏也沒底了。他眨巴眼睛的速度都快趕上雨刷了。

    想知道裏麵是什麽,有那麽困難嗎?貌似很好解決嘛。我敲了敲玉棺的頂部說道“打開看看,不就什麽都知道了嗎?”

    “哼!”郝文明斜眼看了我一眼,“知道個屁!不是我說,你以為我和丘主任是吃幹飯的?要是那麽容易,我早就打開了。”他緩了一口氣,又說道“這裏發現的抱月玉棺是迄今為止最完整無缺的,之前在內蒙還發現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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