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裏的管事忙忙碌碌的安排著下人們收拾東西。


    柳天闊則是和柳雲軒在書房裏喝著熱茶看著窗外繁忙的景象。


    “皇上果然是有這個心思。”柳雲軒感歎的對著柳天闊說道。


    “父親猜到皇上要給我爵位?”柳天闊好奇的問道。


    他都不知道皇帝會這麽快給自己爵位。


    畢竟,當初皇帝應允的是等新帝繼位之後,給自己一個世襲罔替的爵位。


    現在離新帝繼位可是遠的很呢。


    “我也是從皇上對你的誇獎中猜到的。”柳雲軒捋著胡須慢慢的說道。


    “從知道兒媳有孕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身體越來越不太好了。不過是想著這個爵位能幫著點皇後娘娘和太子而已。後來,我從皇上的貼身太監那裏,聽到皇上對你是極為讚賞。我又想到你獻的那兩個祥瑞。以我們目前的身份,皇上對你是沒法加封的。畢竟隆恩太過了。所以,我才請辭爵位和官位的。想著我若是退下來了,你倒是可以上去了。”


    柳雲軒笑著對柳天闊說道。


    柳天闊低著頭,不由的想起江知夏之前說過的一句話,“父母為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結果,皇上準了我的請爵,倒是沒準我的辭官。如此看來,皇上對我們柳家還是很信任啊。”


    柳雲軒感歎的說道。


    也許皇帝還是希望他們為了太子保駕護航一下吧?


    畢竟皇帝與皇後是少年夫妻,總有些真情在那裏吧?


    柳天闊是無法得知柳雲軒的感歎,也不想知道皇帝和皇後之間到底是否有真情在那裏,他開始慢慢的安排人一點一點的往興國侯府搬東西了。


    十月初六,安若巷的楚府裏,所有的東西都搬到了東內坊的興國侯府裏。


    除了在楚府裏留了個看門的下人,其他的人都跟著到了興國侯府裏。


    當初的承恩侯府的痕跡,除了長房裏還留有一部分之外,其他的房院都被抹去了。


    這也是柳天闊的要求。


    當今皇帝還算仁厚,所以東坊的勳貴鮮少有被奪爵的。因此,這內坊的府邸還是比較緊張的。


    幸好是承恩侯府辭了爵位,搬了出去。


    若不然,新的興國侯府倒是不太好給找大地方了。


    弄不好,就要安排到東坊的外坊了-----後起的威武侯府不就是在東外坊嗎?


    進了興國侯府之後,就開始安排家事了。


    因為江知夏有了身孕,下一代就快要出生了,又因為江知夏是有著夫人封號的。


    因此靠著裝可憐,終於能磨著住在一起的大夫人榮升為太夫人,而柳雲軒則榮升為老太爺。


    又因為江知夏有著身孕不宜操勞,所以興國侯府的中饋之權又被交到了太夫人的手裏。


    而江知夏,則是繼續的養胎了。


    當柳家二房和三房得知原來的承恩侯府變成了柳天闊的興國侯府時,都不由得扼腕不已,感覺受到了欺騙。


    而當江知夏因為胎已經坐穩了,又因為搬家的原因,她懷有身孕的事情就慢慢的傳了出去。


    因此,當柳老太太和二房和三房的人得知了之後,直接就是受到暴擊了。


    柳家二房還好。


    他們雖然因為是庶子,分的財產最少,因此隻能搬去了南坊那邊,找了個小宅院。但是,因為是庶子,所以有奢望,但是達不到也就勉強平和起來了。


    所以,二房得知了江知夏有孕的消息之後,驚訝了許久,也就放下這個事情了。


    但是,三房卻是沒有那麽平靜了。


    北坊柳府的鬆安院裏,劈裏啪啦的摔茶碗聲之後,就響起了柳老太太怒吼的聲音。


    “她怎麽可能有身孕?”


    柳三老爺皺著眉頭不語的沉思著。


    柳三夫人嫌惡的撇了撇嘴---------這摔的可都是她們三房的東西。


    “去把三郎喊來,我問問怎麽迴事。不是他信誓旦旦的說八郎媳婦不能有孕的嗎?”


    柳老太太喘著粗氣吼道。


    下人們聞聲,見到堂上的主子都沒有阻止的,於是溜溜的跑去喊人了。


    當灰頭土臉的柳文禮慢慢的挪到了堂上之後,還沒來得及行禮,就被柳老太太一個茶碗扔到了麵前。


    “喊你過來問個話,都如此的慢吞吞,還把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柳老太太惡狠狠的責罵道。


    都怪他!


    若不是他,那柳天闊跟承恩侯府自然是毫無交集,她自然還是承恩侯府的老夫人。


    柳文禮也不辯解,隻是麻木的行禮。


    他本以為在承恩侯府裏被責罵就已經是極限了。


    現在分了家之後,他才知道有過之而無不及是什麽意思。


    在承恩侯府裏,老太太和老爺夫人畢竟要顧忌著大伯父大伯母他們,所以隻是把他喊過去偷偷的打罵。


    可是分家之後,就是明目張膽的打罵了。


    不但如此,他們三房裏的下人也被抽走了一大半,隻留下少少的幾個人伺候著。


    現如今,他容貌已毀,不能科舉。


    他拔除了承恩侯府的光環,連想要納個有錢的妾,都尋不到了。就隻能這樣渾渾噩噩的被整個府裏的人厭棄著。


    今日為何過來的晚?還不是昨晚又被罰跪在了鬆安院的院子中了嗎?


    他的兩條膝蓋已經青腫不堪了啊。


    柳老太太看著柳文禮那半死不活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但是想想正事,她隻好壓住火氣,粗聲粗氣的問道:“那江知夏不能有身孕一事是你說的。為何她現在懷有身孕了?”


    “什麽?”本來萎靡不振的柳文禮聽到這個話,不可思議的抬起頭,“誰有身孕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從搬家之後,他渾渾噩噩的在這柳府中,自然也得不到什麽最新的消息。


    看到柳文禮這個樣子,柳老太太和柳三老爺也都明白柳文禮定然是不敢欺瞞他們的。


    於是,柳三老爺冷著臉細細的把江知夏懷有身孕的事情說了一遍。


    “怎麽會如此?”柳文禮聽完之後,呆若木雞,喃喃自語道:“不可能的啊。我當時專門去問了迴春堂的大夫。還有江家隔壁的那個魏秀才也說了,就是因為江知夏不能生育,才迴絕親事的。否則那麽好的親事,她江知夏為什麽要迴絕?”


    見到柳文禮這個樣子,柳老太太和柳三老爺就知道,柳文禮這也是問不出什麽來了。


    因此,就嫌惡的把他打發下去了。


    柳文禮呆愣愣的往外走,連迎麵遇上的小丫鬟都嫌棄的躲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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