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流星推門走進來的人,正是得了下人快馬加鞭的稟告,而趕迴來的楚天闊。


    也是巧了,今日軍營中沒有什麽事情,加之林將軍知道楚天闊最近因為承恩侯府的事情,頗為鬱卒,所以就讓他早早的迴家了。


    結果他在半路的時候,就碰到了楚雄派出來的下人。


    原來,楚雄見到事情不太對,就趕緊的讓下人備馬去城外軍營找楚天闊了。


    聽了下人的稟告,楚天闊自然是趕緊的往家趕了。


    雖然他還不知道江叔父一家來的目的,但是,他卻是知道江知夏的寒症就是因為江叔父夫婦的原因而得的,所以對於他們自然是沒有好印象。


    等他推開房門,進入大堂裏之後,見到裏麵除了江知夏和若蘭,居然都是江叔父家的人,自然也是以為他們在欺負江知夏,於是臉色更加的黑了。


    江知夏驚喜的看著進來的楚天闊。


    沒想到,今日中午楚天闊就迴來了啊,這去了軍營中還沒幾個時辰呢。


    楚天闊站在江知夏的身邊,安慰的理了理她的頭發,攏了攏她的披風,溫柔的笑著對她說道:“剩下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來處理。你不要擔心。”


    說完之後,他轉頭看著一眾人,然後板著臉大聲的喝道:“來人,把他們都給我趕。。。。”


    門外早就擦拳磨掌的護衛一聽到裏麵的唿喊聲,就大步的跨過了門口。


    江叔父一家,見到這種陣勢,頓時嚇得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楚天闊正要讓護衛把他們趕出去,結果就被江知夏拽了拽袖子。


    他低頭頭看了下江知夏,就見到了她祈求的目光。


    他隻好頓住話語。


    “把他們先帶到旁邊的廂房裏。”楚天闊麵無表情的對著護衛說道。


    “這都快午時了。先讓他們吃了飯,再說其他的事情吧。”


    江知夏看了看天色,她與楚天闊一時半會估計也說不完。沒必要非得餓著他們。他們家不差這一頓半頓的飯。


    楚天闊皺著眉頭,不讚同的看著江知夏。


    即便如此,他終歸也是什麽都沒說,全了江知夏的臉麵。


    江知夏說完之後,楚天闊也不管眾人的反應,就拉著她往後院走去。


    迴了後院,進了暖融融的內堂裏,楚天闊就揮退了下人。


    他先是把江知夏的披風給解了掛起來,然後又把她安坐在美人榻上,從泥爐上的茶壺裏倒了一杯熱水,親自放在了她的手裏。


    做完了這一係列的事情之後,楚天闊才讓江知夏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那你想要如何?”聽完之後,楚天闊溫柔的問著江知夏。


    “我,”江知夏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說出來自己的想法之後,楚天闊會不會覺得自己太心軟啊?


    “我是想著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迴了老家,好好的過日子。不管怎麽說,我父母去世之後,是他們養了我四年。尤其是要單獨給堂姐一筆錢。不管當年叔父和嬸娘如何做的,她對我好卻是真的。她現如今,又那麽可憐。若是可能的話,最好能把那兩個孩子從她夫家要過來。做母親的,怎麽能不想跟孩子在一起呢?不過。。。。”


    江知夏苦笑了一下。


    她在這個朝代,也是呆了三年多了。對於現如今的世俗規矩,總也有一些了解的。


    現如今是父族社會,就算是和離,女子都鮮少有能帶走孩子的,被休更是不用說了。


    至於喪夫的,那子女留在夫家更是名正言順。


    不過,和離和被休的女子,她們倒是還有個好處--------就是可以遵從‘初嫁從親,再嫁從身’的規則。


    而喪夫的女子,就比較艱難一些了。


    正常來說,育有子女的喪夫女子,一般都是選擇守寡。


    若是不願意守寡的,隻要征得夫家和娘家的同意,就可以再嫁。


    可是,看現如今大堂姐的夫家都把她趕出家門,自然是最壞的情況了。


    不是和離,不是被休,她自然還是婆家的人。但是,她又被趕出家門,那夫家也不會輕易的同意改嫁。簡直就是讓她孤苦伶仃一個人了。。。


    楚天闊看著江知夏的苦笑,明白了她的心思。


    他無奈的說道:“他們當年是養了你,但是也苛待了你啊。你不記恨嗎?”


    江知夏聽到這個話,惆悵的看向了榻桌上的熏爐。


    淡淡的清香,幾不可見的煙氣,讓她的心情慢慢的變得平靜。


    不記恨?怎麽可能啊?


    她又不是真的聖母,別人打了自己一巴掌,自己還得輕聲細語的去問‘你手疼不疼啊’?


    可是。。。。


    “說不記恨是假的。”麵對著楚天闊的柔聲細語,江知夏也不隱瞞自己的心思。


    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坦誠相待,互相信任。


    “不過,我一個獨身的女孩子,若是沒有長輩的護持。怕是也不能好好的活下去。這是其一。”


    江知夏慢慢的迴憶往事,“其二,若說我叔父和嬸娘對我,其實也沒有一直都是非打即罵的。隻是讓我幹活頗多。後麵的幾年,因為家裏光景不太好,堂兄弟姐妹們又比較多,所以日子過得苦了一些。他們自己家的孩子,也是要做活的。並不單是我一個人做。”


    “可是,你掉下冰河裏,他們不給你延醫診治。”楚天闊冷硬的控訴道。


    冰冷的河水裏,一個弱小的女孩子,該多麽無助啊?


    好不容易爬上岸,結果,家人還不給延醫診治,差點丟了一條命。


    就算最後活下來了,可是也導致她得了寒症,無法生育。


    江知夏聽到這裏,又是惆悵起來。


    “是啊,這是他們做的最過分的事情了。所以,我不記恨,卻也無法當做沒事人一樣的相處。”


    江知夏想到這裏,眼淚忍不住湧上來。


    這才是最討厭的啊。就像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一樣,對人的感情也不是非愛即恨。


    就是這樣子,又是想記恨,又覺得他們有讓自己覺得溫暖的地方。


    尤其,其中還有那個給了她最多善意的大堂姐,偏又是給了自己冰冷的叔父家的孩子。


    當真是應了那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了。


    “知夏不哭。”楚天闊見到江知夏哭起來,他心疼的上前抱住她。


    他無法理解江知夏的情緒,畢竟在他的生活中,更多的是快意恩仇。


    哪怕有一些微末的糾結,他也很快的能整理出來哪一方麵更重要。


    江知夏埋在楚天闊溫暖的懷抱裏,慢慢的啜泣著。


    好一會兒,她才緩過來,不好意思的抬頭看向楚天闊。


    就見楚天闊完全不介意自己胸前的濕意,反倒是拿了帕子給她溫柔的擦去淚水。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剩下的我來處理好嗎?”


    江知夏點點頭,“好的。我相信你。”


    楚天闊又把江知夏抱在懷裏,淩厲的眼神卻冷冷的看向了遠處。


    知夏是個善良的女子,她畢竟跟著江叔父一家生活了四年,她會心軟。


    但是,他楚天闊可不會。


    這些不過是用錢就可以解決的問題罷了。沒有什麽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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