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迴衙門的路上,就喊了貼身的侍衛,讓他派專門的人手去查一下柳文禮納妾的始末。


    侍衛效率極高,等到承恩侯放衙的時候,就等候在衙門外麵,前來複命了。


    承恩侯聽著侍衛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都說了一遍,臉色就黑了起來。


    “真是出息了。居然都要強取豪奪了。”


    承恩侯手底下是有專司調查的能人的。調查到的內容,自然是要比三奶奶知道的多得多了。因此,他知道了柳文禮三番兩次的納妾被拒,居然要強硬的納那姑娘進門。


    自然也是知道了那個出宮的宮女為了避掉這門親事,現如今已經定親了。


    “真是膽大。還要去強納一個從三品武將的未婚妻。他真是憑什麽?”


    承恩侯咬牙切齒的說道。嘴上雖然說是憑什麽,他心裏自然是明白,那柳文禮憑仗的當然是承恩侯府,是宮裏的皇後和嫡皇子了。


    因此,對於這種敗壞府裏名聲的事情,愈加的生氣。


    “趕快迴府。你先迴去,把那柳文禮給我立刻喊到書房候著去”。承恩侯氣的一拂袖,上了官轎,對著侍衛吩咐道。


    侍衛低聲應是,然後迅速的往府裏奔跑去。轎夫則是快速的抬著轎子迴了府裏。


    柳文禮已經在承恩侯的書房門口等候著了。他見到承恩侯過來,趕緊上前行禮道:“大伯父。”


    承恩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聲道:“進來。”


    柳文禮疑惑的皺了皺眉頭,跟著進去了。


    才進門,就見到一塊硯台迎頭砸過來。


    柳文禮慌忙的閃躲開,然後立刻跪下,顫著聲音說道:“不知道侄兒如何惹得大伯父大動肝火,還請大伯父息怒,保重身體。”


    “我還息怒?保重身體?”承恩侯見沒砸到,也不再繼續,反倒是冷笑著,坐到了椅子上。


    “現如今,嫡皇子還沒被立為太子呢。一堆的人都虎視眈眈的等著呢。這府裏就有人,上趕著送把柄給人家,我還如何息怒?”


    可能是氣過了,火也發過了,承恩侯倒是很快的冷靜下來了。


    他冷著臉,聲音不高不低的說道。


    “大伯父這是何意?恕侄兒愚鈍。”柳文禮陪著笑臉問道。


    他心裏隱隱約約的猜到,可能是跟他納妾的事情有關係。


    畢竟,侯爺還沒迴府,就單單把他喊來了。他一向不敢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就這次想要納一個妾侍而已。


    不過,又不是很確定。納妾,這畢竟隻是後院之事而已。


    不說這隻是個小事,就說這事也沒這麽快就傳到大伯父的耳朵裏吧?


    那個江知夏,不過是一個出了宮的普通宮女而已。就算他那個未婚夫是個武將,不過,也隻是一個中等的,上不得朝會的武將。等閑找不到機會跟大伯父告狀且不說,一般人哪裏會因為一個女子,跟現如今的承恩侯府對上?


    “還在裝傻?你可真是出息啊。”承恩侯冷哼的說道,“那強納民女為妾可是你做的?還是一個定了親事的女子。那女子的未婚夫還是一個從三品的副將。這些事,可是冤枉你了?”


    柳文禮一聽,果然是這個事情,臉色就黑了起來。


    他不知道承恩侯從何得知的。他也沒想過,這個事情能一直瞞下去。但是,他想到的就是等到生米煮成熟飯,就算事發了,也沒太大影響了。


    可是,現如今他暗地裏針對那個楚天闊的布置還沒開始呢。這事情才剛發生多一會啊,怎麽就這麽快的傳到了承恩侯的耳朵裏?


    他抬頭看了看上首冷著臉的承恩侯,猶豫著要不要辯解一下。


    承恩侯自然是看到了他的作派,冷冷的哼了一聲。


    柳文禮聽到這個‘哼’聲,打了一個寒顫,想起了自己這個大伯父的聲名,頓時老實了下來。


    “迴稟大伯父,我,我實在是對那個宮女心係不已,所以才會想要納她的。”柳文禮低著頭喏喏的狡辯道。


    “不過,她實在是不識抬舉,我已經先提親了,她居然在我提親之後,去定了親,實在是沒把我們承恩侯府看在眼裏。”


    柳文禮試圖挑起承恩侯對於自己府裏被人蔑視的怒氣。


    不過,他失敗了。


    “你提親之後,她拒了。那麽,她不管做什麽都是合理的。若是,她應了你的提親,再去定親,那還可以說看不起承恩侯府,可是,她--拒--了。”


    承恩侯根本就不把柳文禮的小算盤放在眼裏,對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而且,你知不知道,那個宮女的未婚夫是何人?”承恩侯又對著柳文禮訓斥道。


    “知道。”柳文禮掩飾了心中的不忿,“不過是一個從邊城來的從三品的副將而已。”


    “不過是一個從三品而已?那你又是幾品官職?”承恩侯都快要被氣笑了。


    這是他承恩侯府中人嗎?


    他忙於朝堂之事,對於府中前院之事,懶怠管理,居然縱出這種心性的人。


    也是怪他,總覺得自己後繼無人了。這爵位本也是因著皇後娘娘加封的,也就無需傳承。等著他臨死之前,就上書央皇帝收迴爵位。因此,對府中的子弟教養,確實也不上心。


    不過,他死了自然是不管身後事。現如今,可不能讓人影響了他的女兒和外孫,看來府裏是該好好的治理治理了。


    “那人是從三品的官職。不但如此他還是威武侯的義子。”承恩侯盯著柳文禮一字一句的說道。


    柳文禮聽到了楚天闊居然是威武侯的義子,皺了一下眉頭。


    這個事情,他確實不知道。不隻是他,很多人都不知道威武侯還有義子。


    不過,也是,一個義子而已。


    威武侯又有親子,這義子一般也不能上族譜,那權利也沒有多大。


    於是,他不以為然的說道:“不過是一個粗粗的武將而已。我們承恩侯府還能怕他不成?”


    聽到這話,承恩侯出奇的憤怒了。


    如此不知死活,如此自大,怪不得連個舉人都沒考上,都三十歲了,還沒有一官半職的。


    他閉了閉眼睛,告誡自己,不氣,不氣,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值當的。


    緩過了之後,他冷冷的對著柳文禮說道:“真是被衝昏了頭腦了,都不怕禦史聞風上奏嗎?”


    他見到柳文禮愣了一下,像是沒想到禦史之事。於是,他用力的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已經完全不想跟柳文禮多說什麽了。


    “這個事情,就此打住。從今日起,你給我禁足在府中,不許出府。迴去把家規抄上百遍。若是,還不能明白,你就給我滾出承恩侯府。”


    柳文禮一聽這話,嚇了一大跳。


    他不明白,如此小的一件事情,怎麽就要嚴重到被逐出家門了?


    但是,他看到承恩侯那冷硬的臉色,一句話沒敢說,就灰溜溜的迴了自己的院子。


    而憤怒的承恩侯,又使人喊了柳三老爺來,狠狠的訓斥了一頓,直訓的柳三老爺灰溜溜的一直道歉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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