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語終於妥協了。


    秋詞拉著我的手往出口的方向走去,我們兩人走在前麵。秋詞的臉色陰沉,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她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在我的耳邊細語:“剛剛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隻是開個玩笑,我是不是傷害了春語?”


    我停了下來摸著她的額頭,安慰她:“沒有,錯的一直都是我。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後我會給春語解釋的。”


    她臉上的陰雲並沒因為我的話而散去。


    我們四個人走在洞穴裏沉默著,就像是已對死氣沉沉的僵屍在被人驅趕著。


    在我們的身後,孔祥天緊跟著春語,他好幾次想要走上前去拉住春語,卻被春語給狠狠甩開了。孔祥天盯著我的時候眼裏充滿了惡意,看著孔祥天的眼神,愧疚感便油然而生。


    如果這樣繼續下去,我們四人肯定會出事的。


    出了三層洞口,我們迴到了起點。秋詞站在洞口,朝著九個洞口仔細看了看,然後麵朝著我們,小聲說著:“這九宮之數根據天上星宿的排列而成,要在星辰密布的天象裏到正確的排列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春語將手中銅錢串子劍拿在手裏,孔祥天也時刻警覺著,他們就像兩頭盯著獵物的狼。


    我問:“我們該怎麽走?”


    說著秋詞站立在九個洞口的中央,大聲念著:“九宮之數一直是我們狐狸一族的秘密,一宮清,二宮守,三宮明,四宮齊,五宮脈,七宮起,八宮圍,九宮博。”


    她閉著眼睛仔細思量,然後大聲說著:“我們應該走守。”


    秋詞的念的話我不明白,也不用明白。既然秋詞能帶我們找到接下來該走的路,那麽我就聽她的走守門。


    我走到第二個洞穴口,好不要猶豫朝著裏麵走了進去。朝著裏麵走了一會兒,再一次碰到了九個洞口,秋詞再一次念著那句口訣。


    她對我們說:“這一次走脈。”


    我們進入了第五個洞口。以此往複,一層又一層的九宮,秋詞每走一個門口都念著同一句話,她念著那句話的時候表情如此認真,似乎我們不得不相信她。


    在走到最後一層的時候,我們麵對著九個洞口,都有些遲疑。如果秋詞的話沒錯,我們就應該能找到春語的師傅,如果沒有找到我們又該怎麽麵對。那個時候春語是不是真的會違約殺了秋詞。


    我一定不會讓春語得逞的,如果非要撕開這層薄紙一樣的關係,我寧願和春語撕開臉,哪怕我們將來不能成為朋友。


    秋詞站在九個洞口的中間念著那句話:“一宮清,二宮守,三宮明,四宮齊,五宮脈,七宮起,八宮圍,九宮博。現在我們走圍。”


    春語和孔祥天站在洞口遲遲不肯進去,春語大聲說:“你走前麵,如果不是正確的出口,你就等著我們將你打迴原形。我要讓你生生世世不能為人。”


    春語說的話很堅定,似乎沒有商量的餘地。一個曾經說過要幫我找到秋詞的人,現在卻要殺了秋詞,我覺得和春語的距離那麽遠,仿佛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一樣。當我從春語身邊走過的時候,她忽然將我的臂膀拉著。


    “你要幹什麽?”我小聲問著。


    “沒有什麽……”她似乎有話要說,可是又吞咽了一口,那些話在喉嚨裏打著轉。我一個字也沒聽清楚,前麵的秋詞輕聲問著:“你們在說什麽?”


    我輕輕撥開春語的手,快步走向前去,將秋詞攬在懷裏。


    長長的洞穴裏麵光線很暗,身後的春語和孔祥天將掛著古玉的銅錢串子劍握在手中,那古玉發著綠光。【零↑九△小↓說△網】整個洞穴開始隱隱綽綽,每走一步我的心裏就緊張一次。


    當我們走出洞口的時候一個寬大的房間赫然出現在我們的眼裏,房間裏麵有一處造型奇怪的東西。秋詞說的沒錯,她真的能帶我們走出九宮之數,如果她能找到這裏,那就說明這裏是先古的狐狸洞應該沒錯。


    “我說了,我應該能找到出口的。”秋詞側著臉對春語說。


    春語並沒理會她,她拿著手電光照射著在房間中央的那個巨大的東西。手電光的光圈和小,隻能照射到那東西的一隅,手電光圈裏拿東西上麵滿是黑色的甲狀東西覆蓋在上麵。看樣子是圓柱形的。


    我們一點點朝著那個東西走去。


    孔祥天手中的手電光在那東西身上掃了一次,我們才看清楚,這竟然是由黑色的巨石雕刻的黑龍。在這個房間裏一共九條,這九條黑龍的腦袋都一齊朝著中央的頂部,仰頭咬著什麽東西。


    我們都看得驚奇,沒想到在這樣深深的地下居然有這樣的驚世之作。


    春語輕輕觸摸著那些黑龍:“我剛剛還以為這些東西是活著的。”


    秋詞在黑龍的周圍轉悠了一會兒,抬起頭來望著上麵簇擁在一起的龍首,她邁著細碎的步伐慢慢朝我靠了過來,然後蒙著我的耳朵在我的耳邊小聲說:“這裏是九龍抬棺,如果沒錯的話,龍首的地方應該有一口棺材。”


    孔祥天在房間裏麵大聲喊了一句:“師傅,你在嗎?”


    他的聲音在房間裏麵不停迴蕩著,似乎有很多人在一齊喊著那句話。這裏的迴音很重,聽著讓人心裏一沉一沉的,仿佛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在裏麵掉落後激起千層漣漪。


    無人迴答孔祥天。


    春語的一隻手摸著黑龍:“師傅不在這裏麵嗎?如果不在這裏麵,肯定是小狐狸帶我們走錯了路。”


    她手中舉起那把銅錢串子劍對準秋詞,大聲喊著:“你走錯路了?”


    秋詞表情淡定,迴答:“誰說我走錯了,先古的狐仙洞裏隻有一個房間是正確的,就是有這九龍抬棺的房間。你們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找。”秋詞一隻手指著上麵的龍首,龍首仰頭張著嘴巴,根本看不清楚龍嘴裏是否有一口棺材。如果我們不上去,根本就不知道上麵是否還有東西。


    春語拉著秋詞的手,大聲說著:“我們上去,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妖心不改的東西到底能耍什麽花招。”


    春語將秋詞驅趕到黑龍旁邊,龍背上麵黑粗糙,想要爬上去應該不難。秋詞沒有反抗,一步一步朝著上麵爬去。春語想要跟著秋詞,卻被我拉了下來,我聲色俱厲對著春語說:“我跟著她,我不想離開她。”


    春語一臉氣憤。


    我們順著黑龍的龍背一直向上爬行著,從龍身一直到龍頭,也就十來米的距離,我們似乎爬了許久。當我們翻越龍頭的時候,我們四個人圍在幾個龍頭上麵,盯著裏麵的那口水晶棺材。


    在龍頭上真的有一口水晶棺材,九條龍下巴承托著那口巨大的棺材。九條龍的嘴巴拚接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凹陷空間,我們四人從龍頭上跳到了那個巨大的空間裏麵。我們一步一步走向那口棺材的時候唿吸聲明顯加重了。在這裏麵發現這樣一口棺材,確實讓人覺得詭異無比。


    孔祥天有些疑惑,問:“難道師傅在這口棺材裏麵?”


    我們三人都沒有迴答,誰知道呢?我們靠近了那口水晶棺材,我們四人將那口棺材圍住。我摸了一下那口棺材,很冷,就像是冰塊一樣。孔祥天拿著手電筒朝著水晶棺材照射一下,從水晶上麵發射出了許多死狀的光線,那些光線分明變成了彩色。


    五顏六色的,很好看。


    他似乎有些畏懼,迅速將手電光移開。


    “這是怎麽迴事?”春語問。


    “這是水晶折射出來的光帶,這不是一口普通的棺材。先古的狐仙洞裏都會放一口這樣能折射出五顏六色光帶的棺材,聽說躺在裏麵的屍體會萬年不腐。不過我也不知道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隻是聽說而已。畢竟先古時期的狐仙洞,現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如果不是我剛剛看見九宮之數,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秋詞迴答著,看來她了解這裏的一切。


    “你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想要證明我們的師傅和狐狸有關係,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麽?請你明白,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你終究是妖,我們是不會相信你的話。”


    春語拿著手上的電筒照射著水晶棺材,那口棺材在手電光的照射下發著彩色的光芒。透過明淨的水晶,依稀能看見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


    在那口棺材裏橫著一個漆黑的東西,那東西應該是躺在裏麵的。難道是春語的師傅躺在裏麵。


    如果他的師傅躺在裏麵,這口棺材密閉著,除非他的師傅已經死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死不可能在密閉的環境裏存活那麽久的。他們的師傅越來越神秘了,讓人捉摸不透。


    春語盯著裏麵的黑漆漆的東西,小聲問著孔祥天:“你說這裏麵躺著的會是我們的師傅嗎?”


    孔祥天用手抓著自己的腦袋似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盯著裏麵沉默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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