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秋詞抱在一起睡了一會兒,身體沒有反應什麽也做不了。反而心裏很坦誠,很淡然,抱著她的時候覺得這樣很真實。


    秋詞的尾巴已經收了起來,現在她活脫脫就是一個女人,我林一生的妻子。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樹洞門口上的那些交錯的樹根一點點退開,門口被打開。我們兩人在被子裏麵,衣服全無,總不能就這樣站出去。


    即使現在我是這狐狸窩的新姑爺,可是我的本質還是人,要我學著那些狐狸每日縱欲享樂,估計我是做不到的。


    幾個姑娘端著洗臉用品進來了,小四拿抱著一堆衣服從後麵走了進來。他笑問我:“姑爺,你這一夜可還好。”


    他盯著我的眉梢和眼睛看了許久,還沒等我迴答便又說了:“你這不對勁,眉心發黑,眼窩深陷,看來昨晚的戰鬥很激烈啊!”


    “可能是昨晚一夜沒睡而已。”我解釋著。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現在你結了婚,以後就會習慣的。”他將手中的衣服放在臥榻邊上,然後靜靜站立床邊。


    那些姑娘放好了洗漱的東西,紛紛都站立到床邊,低著頭說:“可以穿衣服了。”


    這是要鬧哪出,難道要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換衣服,這待遇也太高了。可是我是不習慣的,從小生來命就賤,這些我根本享受不來。


    我藏在被窩裏,隻是露出了個頭,秋詞似乎看出了我的小心思。她揮了揮手,對著那些姑娘和小四說:“你們出去吧,我給一生穿衣洗漱就好了,這是一個妻子應該做的。”


    說完後她笑容可掬望著我。


    看到她精致的麵容,我忽然又想起了昨夜的囧事。倒是秋詞的臉上沒有什麽動靜,她似乎已經把昨夜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了。


    她越是這樣淡定,我的心裏越是落著一塊大石頭,總也沉不下去。


    小四和姑娘們還算聽話,秋詞吩咐後就離開了房間。


    秋詞自己從被窩外麵摸到了衣服,在被子藏著把衣服穿上。她起了床,站在床邊,依然笑著,說:“夫君,奴家給你穿衣可好。”


    她這樣陰陽怪氣的說話,感覺有些調戲的味道。


    “你還是叫我一生,你這樣稱唿我總感覺怪怪的。我還是自己穿衣服。”我也學著他的樣子穿好了衣服,然後再房間裏洗漱了。


    吃早飯了,狐狸們的食物依然是雞,隻不過他們為了我把雞肉加工了一下,不用吃生的。


    吃飯的時候奶奶坐在臥榻上麵,旁邊的人把撕好的雞塊一點點圍給她,她吃的也倒是很享受。


    我的心裏起伏變化,在這裏已經耽擱一夜了,我倒豐縣來的目的是尋找三爺。既然奶奶不願意幫我,我還是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三爺的身上,因為他說過讓我來鳳縣找他。


    我盤子裏的雞遲遲未動,奶奶和眾人見我不吃東西,她好奇的望著我,問我:“是不是你不喜歡吃雞肉,我們狐狸就吃這個。不過你放心,以後我們都會給你煮熟的。”


    “不是,我隻是想起來,我應該離開了。我來豐縣還有事情。”


    秋詞也很不自然,看表情似乎有點舍不得奶奶。她的心裏一定清楚,我說這句話就是代表我們要離開了。


    奶奶嘴裏本來還有一塊沒吃的雞肉,她將嘴巴裏的雞肉吐到了旁邊的盤子裏。擦了擦嘴巴,說:“真的要走。”


    我點了點頭。秋詞就坐在我的身邊,她隻是低著頭,不言不語。


    “如果你們非要走,我留不住,臨走的時候我一定得忠告你們,和豐縣的刺士別扯上關係。”


    “我知道了。”我迴答,旁邊的秋詞用可憐的眼神盯著奶奶,看來她和奶奶之間的感情很濃。


    我轉過頭去,很鎮定的問秋詞:“如果你不願意離開奶奶,等我找到三爺後,迴了家之後就來接你。你知道的,我要救出姐姐。”


    秋詞的嘴嘟囔著,翹了起來。


    “不行,我們現在是夫妻,生我要跟著你,死我也要跟著你。”她的話剛說完就拉起了我的手,轉過頭去對著奶奶說:“我們現在就走,奶奶,以後我再迴來看望你老人家。”


    “留不住了。真的留不住了。你們走吧!”奶奶說這話的時候老淚縱橫,雖然奶奶還長著一張年輕的臉。


    秋詞拉著我的手,十步一迴頭,很短的路程似乎走了很久。


    等到我們出了門,我瞅了瞅周遭的環境。身後根本就沒有什麽大榕樹,更沒有什麽破敗的廠房。我們走出狐仙洞的大門,外麵就是隱秘的小巷子裏。


    幸好外麵沒有人,不然憑空出現的人,會讓路過的人誤會的。我很驚訝盯著身後,難道我昨夜的都是幻覺。


    “昨晚的廠房和大榕樹呢?”


    秋詞慢慢給我解釋了緣由,狐仙洞是漂移的空間,為了躲避刺士的追殺。在刺士的眼裏,隻要能化成人形的狐狸都是妖,是妖就該殺了,以免為禍人間。


    其實狐仙洞裏的狐狸並不那樣,他們頂多就是做一些偷雞的事情,根本就不會加害於人。


    我們一邊說著一邊往巷子的出口走去,走出巷子才發覺豐縣的繁華,大街上來來往往的汽車,簇擁的人群。


    再這樣一個人群密集的城市裏想要找到三爺,簡直比大海撈針還要困難。我一點頭緒也沒有,早知道會來豐縣找三爺,當時就該多問問三爺的具體信息。


    我們茫無目的走了一段距離,秋詞在前麵攔住了我。


    “你知道三爺在什麽地方?我們要去哪裏找三爺嗎?”


    我想了想,還是坦誠迴答了她:“其實我就知道他叫三爺,根本就不知道她在什麽地方。我真的害怕找不到他,如果時間久了,也許我連他的樣子都會忘記的。”


    “那我們去什麽地方找三爺,總不會我們挨家挨戶的問吧!這樣得找到什麽時候,就是不知道現在一念怎麽樣了?時間耽擱的越久,一念就越危險。”秋詞似乎想到了什麽,盯著我目不轉睛。


    我還以為她想到了什麽辦法,畢竟奶奶說過秋詞會幫到我。


    她動了眼睛,忽然說:“我是不是不該叫姐姐一念,我應該叫她姐姐。”


    這個狐狸腦袋裏到底想的什麽東西,現在居然糾結這個,她不是該幫我想辦法找到三爺嗎?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電線杠子上麵的一張告示吸引了我的目光。那張告示上麵寫著四個顯眼的大字,陰靈探案事務所。


    下麵寫的一行小字,捉奸,收款,尋人,顧客的一切需要我們都能滿足。請聯係尹林。最末端是聯係方式。


    秋詞強烈反對我去找尹林,她說這樣的小廣告是不能相信的。


    “那你有法力,為什麽不幫我找到三爺?”


    “我的道行低,還沒有那個能力。但是你也不能去找這個什麽陰靈探案事務所,那些人隻會問你要錢,然後收了錢不辦事。都是騙子。”


    “隻要有希望,我就要去試試。”


    “那你有錢嗎?”她這話問到點子上了,我現在身無分文,就連下一頓吃飯的錢我都沒有了。


    秋詞似乎很開心,在我的身邊轉悠著。她指著我的鼻子,笑著說:“我竟然嫁給了一個窮鬼,窮鬼。”


    她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狐狸,怎麽總是喜歡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更何況現在我們還是夫妻了,雖然隻是名分上的,我們沒有夫妻之實。


    我有些生氣,兀自一個人坐到了旁邊的行道椅上。垂頭喪氣的,根本就不知道要說什麽了。我是個窮鬼,而且還是一個命運多舛的農村小子。


    麵前的秋詞和我站在一起,相形見絀。


    她忽然湊了過來,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猝不及防親吻了我一口。我的臉上殘留著暖暖的吻,我摸著臉,默然盯著坐在我旁邊的秋詞。


    “你要是去找尹林,我陪你。你是我相公,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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