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反應過來之後,立即拚命咳嗽著,想要把藥吐出來。


    可惜沒有用,入口即化,很快溶於體內。


    緊接著,他便吐出一大口黑血。


    直到這時他才真的相信,自己一直看的入珠如寶的兒子,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容玨,你可知,弑父是要遭天譴的!”


    燕皇第一次憤怒喊出他的全名,卻是在生死攸關之際。


    男人卻冷笑出聲:“容玨……早就已經死了,我現在的名字叫做納蘭璟!還有,誰說是我殺的,害死你的難道不是容琰嗎?”


    “你……什麽意思?”


    “兩日前你們才在金鑾殿大動幹戈,父皇當著群臣的麵為了維護我跟他對峙,所有人都看在眼裏,沒想到迴去之後您就病情加重,緊接著就撒手人寰。這件事若要傳出去,眾人懷疑的會是誰呢?”


    明白了他的目的之後,燕皇不禁遍體生寒。


    沒想到他為了陷害容琰,竟然不惜用自己的性命來做籌碼。


    虧自己竟然還把他寵得如珠如寶,恨不得將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給他。


    結果到最後,竟然養了一頭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你……這個畜生,竟然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父親,一定會遭報應的。”


    “嗬,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隻要能打敗容琰,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用你一條命,來換容琰萬劫不複,也是值了!”


    燕皇沒想到,他的執念竟然深到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


    這份偏執可怕的性子,讓他不禁想到了納蘭曦,也就是已經死去的納蘭貴妃。


    臨死之前,她也是用這樣可怕的一雙眼眸死死盯著他,發出一個惡毒的詛咒——就算她死了,她的血脈也會延續下去,看著整個大燕皇室走向覆滅!


    他再也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黑血,然後閉上了眼睛。


    納蘭璟站在床邊看了許久,走上前去用手探了探,果然已經沒了唿吸。


    這一刻,他非但沒有因為父皇的死而傷心,眼底閃著勃勃的目光。


    容琰,明日就會是你的末日!


    ……


    翌日一早。


    劉安推開房門,準備伺候太上皇洗漱。


    走到床邊,卻發現人已經沒了氣息,嚇得一下子跌坐在地。


    “來人啊,太上皇……駕崩了!”


    燕皇之死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頓時引起了轟動。


    大臣們齊聚養心殿門前,臉上都露出悲戚之色。


    雖然他們心裏很是不以為然,就憑老皇帝先前做的那些事,根本就不值得人尊敬,但麵子上總得過得去。


    容琰和雲璃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主持大局。


    納蘭璟一看到男人出現,頓時神色激動,紅著眼睛大喝出聲:“你這個殺人兇手,有什麽資格出現在這裏!”


    容琰身邊的內官連忙斥道:“殿下請慎言,太上皇突然駕崩,這是誰都沒想到的事情,你怎麽能在這裏汙蔑皇上呢!”


    納蘭璟雙目猩紅,憤怒地盯著他。


    “容琰,你敢說父皇的死跟你沒有關係?”


    “他幾日前剛跟你發生爭執,第二日就舊疾發作一病不起,哪有這麽巧的事情?就算是中風,也不至於丟掉性命,卻又一夜之間突然暴斃。”


    “分明就是你對父皇心存怨恨,所以才會暗中下黑手,你分明就是個不孝不義的小人!”


    所有人都沒想到,太子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指認皇上弑父!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可是驚世醜聞啊!


    就算皇上再有賢能,為大燕做出再多貢獻,一旦背上弑父之名,便會成為一個抹不去的汙點。


    容琰冷聲道:“你是失心瘋了吧,竟敢大庭廣眾胡說八道,可知道汙蔑朕是什麽下場?你這個太子之位還想不想做了?”


    “嗬……太子之位?你不是一直都在想方設法廢了我麽,所以才會不擇手段對父皇下手,父皇駕崩,你便可隻手遮天。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


    “果然是個瘋子,把他帶下去好好冷靜冷靜。”


    麵對上前的侍衛,納蘭璟直接將他們打倒在地。


    “容琰,你這是心虛了吧?以為把我帶走,就可以掩蓋你的醜事,真以為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嗎?”


    雲璃見他這般癲狂的樣子,忍不住在心裏吐槽,果然是個瘋子。


    她站出來說道:“難不成現在造謠光憑一張嘴了?說了這麽多,不過是你自己的個人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我還說是你嫉恨太上皇將皇位傳給了容琰,又讓你娶了不喜歡的女人,所以懷恨在心殺人報複呢!難不成你也是兇手?”


    雲璃一句話,便找迴了場子。


    皇後娘娘這張嘴,果然任何時候都不會讓人失望。


    對於皇上殺太上皇這件事,大多數人都不會相信。


    要殺早就殺了,也不會留到現在。


    更何況皇上已經登基,皇位已然穩固,更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下手給自己招黑了。


    納蘭璟見她這般護著容琰,嫉恨之心更重。


    但他顯然是有備而來,看向劉安:“劉公公,請你告訴大家,昨日最後一個從養心殿離開的人是誰?”


    “這……”劉安猶豫了一下,才道,“是皇上,皇上當時過來探望太上皇,我們所有人都在場的,他隻是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並沒有做什麽。”


    他猶如抓到了把柄一般,看向眾人:“你們都聽到了吧,他離開之後,父皇就出了事,難道他沒有殺人嫌疑嗎?”


    雲璃冷笑道:“如果去過養心殿的人都有嫌疑,本宮昨日還去為太上皇診過脈,來來往往還有那麽多的禦醫和宮人,如果沒記錯的話,昨日連你都去過,還給太上皇送了一瓶來曆不明的藥,說不定就是因為吃了你的藥才會出事的,自己實名製投毒,就別犯蠢賊喊捉賊了。”


    懟人這一塊,她還從來都沒有服過誰。


    不過幾句話,就將容琰的嫌疑全都踢了迴去。


    納蘭璟氣得臉色鐵青,辯駁道:“所有人都知道,父皇他當時病得太過嚴重,根本無法服藥,所以那藥,父皇根本就沒有吃,這件事劉公公可以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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