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拋棄我,我會死的,我不能沒有你,小顏,不要這樣,我做牛做馬都可以,我隻要你迴來,我給你做任何事情,什麽都可以,天天聽你的,聽你使喚一一”,莉姐哭中帶點笑地說:“你不是最喜歡我那樣嗎?我以後什麽都不做了,天天給你,寶貝,我現在好想你,這幾天都想,你迴來!我現在就想讓你疼我!”


    “你是個瘋子!”,我閉上眼睛,眼淚流的滿臉都是。


    我死死地按掉了電話。


    “為什麽,你為什麽這麽殘忍,你不能這樣對她,姐姐會瘋掉的!”


    我對琳達喊道:“難道你想讓她麵對一個癱瘓在床,再也動彈不了的人嗎?”


    琳達不說話了,低頭哭了起來。


    我轉過臉去,眼淚無聲地流著。


    躺在大洋彼岸,我感覺地獄離我很近,似乎一伸手就可以觸摸到天堂或者是地獄,脖子上的護身符被我輕輕地拿了下來,我應該感謝,我沒有死,我揀迴一條命,這我就應該感謝它,它讓我沒死,所以啊,不管怎樣,你都該感謝上蒼,嗬,它至少沒讓你徹底絕望。


    這樣的邏輯適合不適合你呢,如果你現在也處在絕望中,那麽就要如此的想,總歸不是最壞的吧,啊,生活,我曾經對你充滿了希望,我熱情飽滿,以為自己堅不可摧,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可是最後卻傷痕累累的。


    美國的冬天從此變的不光寒冷而且灰暗,我已經接受了所有,所有的一切,你會怪我嗎?我想如果給你,你也會這樣,不是嗎?其實死並不可怕,我怕的是我死後那些人會為我崩漬,因為愛著你們,所以我還要活著。


    看著下體動彈不得,一切都要麻煩別人,雖然琳達無怨無悔,可是我會感到深深的愧疚,這個女人,我以前難以給予她什麽,而現在呢,我又能給的了她什麽。


    當一個人躺著,需要別人給你做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些最難想像的,真的,我甚至會理解susan,理解她的性格當初為什麽那麽的倔強,那麽的任性。因為你總是會迴想過去,你是一個很棒的男人,行走自如,西裝革履,手放在口袋,對她們很紳士的一笑。


    而從此以後,你再也不可以了,你這個混蛋你再也不可以神氣了,那些舞會依稀在我的眼前浮動,而我無法用那高高的身軀,手攙著你的腰,帶著她翩翩起舞,也許生活所有的浪漫都與我無關。


    當你不能給生活做加法的時候,你就要做減法,就要設想,假如我更悲慘點,那麽我現在的一切是否就是慶幸呢,這樣想想,我的心情就平靜了許多。


    這是琳達告訴我的,她總是在幫我擦過身子後對我微微一笑說:“你要堅強,你會成功的,你一定可以站起來,站在世界之巔,你是世界之王!”


    我後來就望著琳達微微一笑,那笑裏有太多的含義,我那個時候開始感覺人擁有再多又如何啊,我多想迴到六年前,我一無所有,但是我至少可以活蹦亂跳,可以去幹那些體力活,每天幾十塊錢,都會開心很多。


    可憐的人,為何要再傷痕累累後才去反省呢,可是,我又真的錯了嗎?我做這一切我錯在哪?


    貝貝一直不知道我的事情,莉姐沒跟她說,琳達也沒說。


    為了防止莉姐來美國找我,半個月後,我去了夏威夷,在檀香山我開始了療養生活。


    張學良少帥的墓地就在檀香山,我中學的時候對曆史很感興趣,但是在我能去美國後,他已經離去,到檀香山後,我很想去他的墓地看看,但是已經是十分困難。


    琳達暫時辭掉了sks的所有職務一路追隨我,照顧我,在夏威夷,那可以說是我跟琳達的時光。她說我如果想去中國將軍的墓地看看,她可以讓人帶我去,我搖了搖頭,後來她讓人拍了張照片給我。


    我模糊地看到墓碑上寫著:“生命在我,複活在我,信我的人雖然死了,仍會複活。"


    看後久久沉靜,心中有太多感慨,我想人就是這樣的,當生命出了問題的時候,你就會想更多關於生死的問題,你會發現很多,可是呢,越是想,你卻越是想不明白,如何都鬧不明白,這是怎麽迴事。


    我每天都要輸液,每天都要吃很多藥,這些不算什麽,最痛苦的是因為一直躺著,身體特別的累,腰疼的厲害,每天都要輕輕地翻下身,隻能翻一點點,多了不行,從左到右,可是不過幾分鍾又感覺累了,特別想站起來,那樣肯定會舒服些。


    有時候腰酸的厲害,在那裏動了很久,都不能動,就會特別的難受,感覺活著每一刻都是在受罪。有一次琳達去了外麵,我翻了會身,突然沒力氣了,從床上重重地滑落到了地上。


    後來琳達迴來後,我就上氣不接下氣地一直對著琳達笑,琳達一看就慌張了,歇斯底裏地對護士大喊大叫,在那抱怨護士,說怎麽沒有看到我跌落下來,這麽不負責呢!


    我搖著手,微笑著讓琳達不要責怪她們,我沒事,我很好,這個事情過後,我的心態平和了很多。


    琳達把我扶上床後,就抱著我哭,哭著對我說:“親愛的,琳達知道你難受,可是要忍忍,不能老動,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這樣會讓我很擔心的!”


    我點著頭,拉著琳達的手說:“琳達,過一段時間,你就去公司忙吧,我沒事,有這麽多護士照顧我,我沒有問題的——”


    “天呢,我會放心讓這些愚蠢的女人照顧你嗎?她們一點都不用心,我不會走的,除非你站起來,不然我永遠陪你一起倒下!”


    我抿嘴點了點頭,琳達因為照顧我,為我操心,也憔悴了不少,我那個時候再也不會跟她開玩笑了,我感覺琳達都是我高不可攀的,我這樣的人,不配跟任何人開玩笑。


    琳達發現了這點,她有時候喂過我吃飯後,我們閑著沒事,一起看電視的時候,如果看到了男女親吻,擁抱的鏡頭,她就會笑著轉過頭來吻我,而且還會說:“現在乖了吧,隻能任由我擺布了吧,想怎麽親你就怎麽親你,難道你還能叫不成!”


    我笑著搖了搖頭。


    琳達更加壞地說:“親愛的,好好的,你不差,你依舊是我心裏最完美的男人,你要快快好起來知道嗎?姐姐還等著你呢,你不能丟下她,你不能讓她等太久——”


    我說:“琳達,你真的甘心嗎?”


    琳達皺眉搖了搖頭說:“不甘心啊,你站著的時候,我得不到你,你躺著,我還是得不到你!”


    我把頭轉一邊說:“我這個樣子,對你太不公平,那麽多優秀,健康的男人,你不應該在我身上浪費青春——”


    “是嗎?如果你願意,我跟你結婚,這樣照顧你一輩子!”,琳達說過就雙手摸著我的頭,把我的頭樓進她的懷裏,我身體動不了,頭被她弄在她的懷裏,她的胸還是那麽的溫暖。


    我貼著她,心裏很平靜,感覺到,更多的是溫情。


    “壞蛋,這樣都沒感覺啊?”,琳達為了讓我不至於沉悶,故意逗我說。


    我嗬嗬一笑,猶如一個孩子一樣,琳達用手撓了我的身子,我笑著在她的懷裏喃喃地說:“你還要做修女嗎?”


    “不要嘍,都是騙人的哦,如果我還做修女,那麽我會做你的信徒——”,琳達低頭看著我,手在我的頭上輕輕地撫摸著。


    “你為什麽喜歡我?”,我問琳達,琳達天真地說:“想跟你做事!”


    我冷冷一笑說:“以後做不了了——”,我的口氣裏帶著傷感,我第一次談到性的時候,會感覺很心虛,那個曾經強壯的男人,曾經自豪,可以讓心愛的女人無比開心,那樣的的男人,已經不複存在了。


    “誰說的呢?”,琳達說:“如果你想的話,我是可以做到的,這樣也許就會開心點,不是嗎?”


    我“恩?”了一聲,我當時沒聽明白琳達說什麽。


    琳達一笑,然後貼著我的耳朵小聲地說:“乖,想嗎?”


    我不說話了,把頭埋的更深地說:“我這樣的人不能想了!”


    “怎麽了?”。琳達問我。


    我搖了搖頭說:“沒怎麽!”


    琳達的手拿著我的手然後把我的手放在她的懷裏說:“你個傻瓜,你好像個女孩子!”


    我很平靜地說:“男人跟女人其實心裏並無太大差別吧!”


    “那好啊,我當男人,你當女人如何?”,琳達竟然把我的手拉進了她的衣服裏麵,然後低頭對我說:“這樣會舒服一點的,你是男人!”


    我的手被她放在她的身上,我似乎沒有任何感覺,一動不動,琳達是一個純潔的女人,我不得不這麽說,不管她做了什麽,她都是心地善良的。


    “想姐姐嗎?”。琳達問我。


    我搖了搖頭。


    “別太想,太想會難過的,把我當成姐姐好不好?”,琳達有點傷感地說。


    我不想惹她傷心,我於是一笑說:“她沒這麽大!”


    琳達就笑了,拿手假裝打我,輕輕地拍打著我臉說:“不許你變態,更不許你變心,你不能背叛姐姐,即使現在這樣,你也要愛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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