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凡邁入雷霆領域的刹那,整個雷池變得狂暴起來,耀眼雷霆湧動。


    修羅領域快速收斂,那一片漆黑的深淵變得愈發濃鬱,護住林凡周身十米。


    林凡周身更是有五個漆黑的影子矗立!


    “轟!”


    仿佛感受到了修羅神的闖入,耀眼的雷霆轟然爆發開來,每一道都帶著十二階的神威!


    一道道閃電如吐露長信的毒蛇,嘶鳴著衝向那片深淵!


    深淵在消融!


    那耀眼雷池中,漆黑的深淵在雷鳴與電光中急速穿行,頂著湧動的雷霆逼向被“波塞冬”牽製的宙尼!


    仿佛無論多麽明亮的閃電都無法照亮那一片深淵!


    雷電湧動中,深淵前行!


    如一把漆黑的刀,刺入那神明的榮光之中。


    不過此時林凡也不好受,為了阻隔周圍的雷霆,為了在這雷霆領域中維持修羅領域來抵抗雷霆的湧動,體內的修羅神力也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耗費。


    每一步走出,都頂著巨大的壓力!


    實在是雷霆領域本就克製林凡,林凡想要同樣用修羅領域抵抗,必須消耗更多的神力!


    就如水與火的區別,火想要抗衡滅火的水,必須比水更大!


    更何況。


    這宙尼是十二階巔峰的實力。


    哪怕他此時受傷嚴重,哪怕他此時狀態下滑實力受損,依舊比林凡更加強悍!


    終於,在距離宙尼還剩下五十米、雷霆領域的距離走過了一半的刹那。


    “轟!”


    數道閃電湧動而來,最後的修羅領域盡數潰滅!


    “我可以給你個機會,立刻離開,我可以讓你活下去!”被波塞冬鎖住身體,卻依舊不斷釋放雷霆神力維持領域的宙尼冷聲道。


    實在是他的狀態也並不好,一身是傷的他氣息不斷下降,巨大的出血量讓他意識都開始模糊。


    麵對這個修羅神,他隻希望對方快點離去!


    林凡卻不為所動,繼續在雷池中一步步前行!


    那些閃電劈在他的身上,雷霆湧動著轟鳴這將他一次次籠罩。


    全身上下都變得漆黑,肌肉不斷顫抖,身形愈發踉蹌。


    雷電,不光破壞力極強,更是能夠麻痹肌肉。


    林凡的身體在雷光中漸漸消散,皮膚破碎,血肉消融,鮮血甚至連滴在地麵上的機會都沒有,就在雷電中消失。


    一股股黑色汙濁的氣息在林凡體內散出,在雷霆中泯滅,林凡身後的鬼神虛影發出哀嚎,仿佛也感受到那雷電加身的疼痛。


    但即便如此,林凡依舊努力克製著疼痛與麻痹,一步步走去。


    他的周身,五道修羅傀儡頂在最前方,漆黑的身影幫林凡擋住大量雷電。


    他們不會哀嚎,他們是隻知道執行命令的冰冷機器,但在那雷池湧動之下,漆黑的魂體依舊變得愈發虛幻,快速消散。


    “噗!”


    前進十米,最脆弱的十一階青木之神的神魂已經在雷霆中消散!


    “噗!”


    再次前進十米,身軀強度倒數第二的十一階劍神的神魂同樣消散!


    “快離開,不然……你會死!”


    宙尼的語氣,已經分不清是威脅還是祈求。


    那踩著雷霆而來的鬼神,透著一股瘋狂,透著一股近乎變態的執拗。


    明明他在雷霆領域中幾乎要支撐不住,明明他的修羅傀儡都在一個個消散,但這家夥還是拿著刀一步步走過來!


    憑什麽!


    明明他隻是低微的人族!


    憑什麽他敢麵對自己,憑什麽他敢在自己的領域中硬抗,憑什麽他麵對自己還敢拿刀!


    那股發自骨子裏的瘋狂,讓神王的孩子都要膽顫!


    宙尼無法理解這股瘋狂,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或者說,是所有神明從未見過的。


    這是螞蟻的憤怒,這是起於泥濘中的怒火,這是那高高在上的神明永遠不會明白的,來自他們眼中的低等生命的瘋狂!


    眼見林凡依舊走來,宙尼甚至開始乞求那束縛住他雙手雙腿的波塞冬,他對那漆黑的影子大聲道:“叔叔,你清醒一下,我是你的侄子啊!!放開我!”


    他做夢也沒想過,自己的叔叔,這個父親登臨神位最大的功臣,會在修羅神麵前將他束縛住!


    但任憑宙尼唿喊,波塞冬眼神依舊沒有任何感情,冷漠如機器。


    如果波塞冬的神智還在,或許波塞冬也在怨恨,這個神王哥哥在登臨神位之後,從來沒有幫助過因他而落魄的海洋神殿!


    雷霆領域中,林凡距離宙尼隻差三十米。


    但這三十米卻仿佛難以逾越的鴻溝,隨著靠近宙尼,那恐怖的雷霆愈發耀眼,愈發濃密,如同雨點一般劈在林凡和三道傀儡之上。


    林凡擋在身前的左手血肉模糊,幾乎可以看到白骨。


    整個人仿佛都要被劈成灰燼。


    但。


    “是時候了。”


    林凡一把抓住即將在雷霆下消散的三個修羅傀儡,那是十二階的力量之神,十一階的劍神,十二階的讀魂者!


    兩個十二階,一個十一階!


    林凡不再靠他們阻擋那恐怖的雷霆,將他們盡數化作自己的養料,那三道暗淡的神魂被林凡抓在手中,轉身塞向身後的鬼神虛影。


    “張嘴。”林凡呢喃道。


    “吼!”雷電中,慘白的皮膚第一次被劈的漆黑的詭異女子發出興奮地嘶吼,仿佛感謝主人大方的賞賜。


    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飽了!


    三道高等神的神魂!


    這是她從未賞賜過的巨大饋贈,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嘴巴能否裝得下,自己的身軀能否承受——但相比於懷疑,更多的是興奮!


    這是主人賞給她的養料!


    她用力的張大嘴巴,整個臉蛋幾乎都上下開裂,猩紅柔軟的舌頭將那三道神魂卷住,拽入猩紅的嘴唇之中。


    那是長滿獠牙的血盆大口。


    “主人,太多了,太大了……”


    \"人家幾乎,要吃不下……\"


    主人的恩賜將詭異女子的嘴巴塞得鼓鼓囊囊,詭異女子看似抱怨實則興奮的含糊說道。


    她這還是第一次吃的這麽多,甚至比當時麵對波塞冬、強行晉升高等修羅的時候,吃的還要多!


    “閉嘴!吃下去!主人的命令都不聽了嗎!”林凡再次抗下數道雷霆的劈擊,森然冷聲道。


    其實林凡還有一句話沒說,信不信我當場死給你看!


    詭異女子像是被主人訓斥的小狗,委屈道:“是,主人。”


    獠牙的咀嚼下,神明的靈魂在破碎。


    靈魂在鬼神的口中破碎,化作漆黑的養料,如液體一般從嘴巴裏流淌進喉嚨,與其說是主動吞咽,不如說是被強行灌進喉嚨。


    隻是這次主人的恩賜實在太多,那養料有些都沒來得及吞咽進喉嚨,漆黑的液體從猩紅的嘴唇邊緣流淌而下。


    “主人,太多了……”詭異女子劇烈喘息,發出不堪重負的悶哼,她渾白的眼眸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幾乎翻起白眼要昏迷過去,光滑平攤的小腹被撐得漲大蠕動,仿佛要被漲破,就連林凡都感受到一種靈魂幾乎要被撐碎的痛苦。


    好在之前麵對波塞冬的時候,林凡找死一般的強迫她一次性吞噬諸多中等神和低等神的靈魂,在那經曆之後,詭異女子的身體仿佛被開發了一些,強度也增強了一些,比同階修羅神的本命鬼神更加堅韌,在如此劇烈的灌輸下竟然還承受得住。


    否則,一次性吞噬三個高等神的靈魂,怕是當場就得被撐碎……林凡也才隻是十一階!


    尋常修羅神喂養本命鬼神,也都會顧忌本命鬼神能否承受,一次也隻是吞噬同階的神明靈魂,而且每次都要間隔幾個月,哪有林凡這麽粗暴的一次性灌輸,每一次都逼迫本命鬼神強行吞下幾乎能撐碎她的養料!


    “堅持住,很快就完事了!”林凡在雷電之下強撐著,努力釋放修羅神力對抗雷霆,大聲鼓勵本命鬼神。


    “是,主人……”


    本命鬼神用最後的意誌強行迴應,她其實也知道,在這雷霆領域中,必須吞噬養料,快速突破才能活下去!


    作為本命鬼神,她和林凡,本就是同命相連!


    林凡支撐不下去,她也會死!


    至於逃走……隻要宙尼活著離開,她和林凡早晚也會死!


    林凡不能逃,她也不能逃!


    要麽一往無前,繼續前進,斬殺宙尼,要麽就是死!


    說來也奇怪,在之前的所有修羅神全部都對鬼神屈服、被鬼神隨意擺布的時候,林凡這個瘋子竟是用“原地自殺”來逼迫鬼神成為奴仆,甚至幾次看似不顧本命鬼神能否承受的強行喂下大量養料,這本該讓她感到厭惡,感到憎恨,感到羞恥。


    但她卻並不厭惡林凡,一點也不憎恨。


    甚至,她很喜歡這粗暴對待自己的主人,發自內心的喜歡……如果鬼神有這種感情的話,她覺得那應該是喜歡。


    當然,羞恥還是有一點的……


    總是與大夏諸神並肩而戰的林凡都沒有察覺到,他體內的鬼神,才是他最親密的戰友,永遠不會背叛彼此的戰友,每一次都站在他身後的戰友。也或許正是太親密了,林凡才忽略掉這一點。


    為何親密,原因也很簡單。


    修羅神體內的鬼神,同樣不被神界允許存在。


    而林凡要保護的世界,同樣不被神界允許存在。


    作為不被允許存在的鬼神,作為不被允許存在的世界中的人族,雖然是截然不同的種族,但卻有著相同的命運,注定不幸的命運。


    林凡是不幸的,他明明可以快樂的、什麽也不知道的度過最後的高中時光,但卻偏偏帶著上一世的痛苦記憶歸來。


    這頭鬼神也是不幸的,本就不被神界允許存在的她,偏偏蘇醒在這個注定會被神明踏入、即將要被神明滅亡的世界。


    這是命運的相連,或許冥冥中注定要讓這兩個可憐蟲相遇。


    這不幸的一人一鬼都有共同的目標——活下去!


    為了活下去,他們都要守護好一個秘密,守護好那個世界!


    那個世界,是林凡與這隻鬼神共同的安身之地!


    就如兩個不同族群的可憐蟲,為了躲避巨象的追殺,相遇在一起,互相擁抱取暖,一起努力抗衡,隻為了活下去。


    弱小卻有著堅定意誌、永不屈服的人族,與同樣不被神界接納、為諸神所不容的邪惡鬼神相遇,這兩個截然相反的種族似乎注定要爆發出神明都要為之顫抖的力量!


    這是與其他修羅神不同的,很多誕生在神界和其他位麵的修羅神,是厭惡憎恨體內的鬼神的,他們覺得這是詛咒,認為正是因為體內的鬼神,自己才不被神明接納,成為神界不齒、為諸神不容、被神明追殺的修羅神。


    有一些修羅神,甚至在蘇醒了本命鬼神之後第一時間向神明坦白,希望得到神明的幫助,驅除體內蘇醒的鬼神。


    就算沒主動去和神明坦白,那些修羅神也都會想辦法將鬼神藏著掖著,壓抑在體內,更不會主動喂養!


    而鬼神則為了活下去,不得不算計修羅神,用鬼神的力量為誘惑,千方百計、用心險惡的將其反控,一步步將其吞噬,最終奪舍。


    那些修羅神與本命鬼神,雖然性命相連,但卻是敵對關係,他們互相算計,互相提防,互相壓製。


    而林凡和本命鬼神之間的關係,雖然算不上朋友,但她知道,林凡要做的事,都是為了兩者能活下去!


    有林凡在,她不需要直麵神明,她不需要承受任何危險,她不需要像其他鬼神那般又要提防宿主,又要提防神明。


    神明帶來的風險,都由主人來承擔!


    主人要守護的世界,對她來說,同樣是絕對安全的藏身之地!


    主人要保護的那些人族,對她來說,也是幫助她對抗神明的同胞!


    那些人族,看似弱小,實則蘊含巨大的力量,那是讓她這位鬼神都要顫抖的力量,那是能夠修建硬抗波塞冬的長城、與神明正麵為敵的力量!而在鬼神看來,就是因為主人的存在,那些人族都在為她這個鬼神提供庇護,幫著她與神明為敵!


    而她要做的,隻需要為林凡提供力量,等待林凡的投喂,吞噬掉一個個靈魂——哪怕每一次主人的賜予,都難以承受!


    但那也是為了她和林凡能共同活下去!


    可以說,她是所有鬼神中最沒尊嚴的鬼神,但同時也是過得最幸福最舒坦的鬼神,是成長最快的鬼神!


    根本不需要提防宿主,也不需要催促宿主獵殺神明,甚至不需要絞盡腦汁的蠱惑宿主尋覓靈魂來喂養自己——畢竟林凡殺起神明來,比她這個鬼神都起勁……如果讓她來主導,她現在最多也才殺死幾個低等神明,能成長到三四階就算奇跡了,甚至能不能活到現在都兩說,怕是早就死在了海洋神殿和波塞冬手中。


    她也不得不承認……林凡比她這個鬼神還要險惡,擁有著人族的卑鄙和狡猾,現在林凡已經不隻是純粹的獵殺神明了,他甚至開始帶著一眾人類潛入神界,分散在各個神殿,下一盤她也看不懂的大棋!


    這對於“生性單純”的鬼神來說,已經是超出自身智商限製的操作了——絕大多數鬼神隻要徹底掌握修羅神的身軀,就會因為內心的欲望,開始瘋狂殺戮,最終被神明圍殺至死。這一點可以看出來,鬼神雖然險惡,有著殺戮和吞噬靈魂的欲望,但沒什麽腦子……這也是很多修羅神沒能成長起來的重要因素。


    而在林凡的支配下,她需要做的,隻是為主人提供力量,再就是等待主人投喂,在進食的過程中張大嘴巴!


    甚至要擔心主人的投喂是不是多到無法承受……這簡直是其他鬼神不敢想的!


    所以。


    每一次林凡強迫粗暴的進食命令,對她來說,雖然痛苦,但卻同樣幸福!


    她痛苦且幸福地艱難咽下每一口養料,不顧身軀已經無法承受,幾乎要漲破的身體,將那些漆黑的養料強行吞進自己的身軀。


    “我說,全部都吞下去……一滴也不許剩。”林凡同樣忍受著那股靈魂要被漲破的痛苦,耗費最後的修羅神力,橫斬一刀擋下數道雷電,咬牙道。


    他已是強弩之末,那洶湧的雷霆每一道都帶著十二階雷霆之神的神威,在無盡的雷霆湧動中,他別說前進,連後退都是奢望,身軀都不受掌控,強大的電流讓林凡的每一塊肌肉跳動抽搐,整個人仿佛要被劈成碎末,渾身散發出焦香味!


    修羅之鎧已經在雷芒下消散,高等凜冬神鎧也早已融化,血肉大半都變成焦炭。


    【修羅領域】早已無法維持,傀儡也化作養料喂養神明,此時,林凡完全是用身體在硬抗【雷霆領域】!


    那是電流穿過身體的痛苦,靈魂在雷霆中哀嚎的痛苦。


    耀眼的雷池中,深淵已經消散,林凡仿佛一個不起眼的小黑點,在這耀眼的雷電海洋中搖搖欲墜,隨時都要被耀眼的雷霆淹沒,消失在這雷光的衝刷之下。


    “是,……主人說,全部……吞下去!”詭異女子艱難的伸出手指,將從嘴角流出的漆黑養料再次撥入猩紅的嘴唇中。


    她表情痛苦而幸福的吞了下去,強迫將那最後一絲養料吞進幾乎要漲破、從喉嚨裏溢出來的肚子中。


    隨著喉嚨蠕動,最後一口,終於吞下。


    “哢!”


    靈魂破碎的聲音響起,詭異女子的身影忽然變得虛幻,身體上迸發出無數裂痕。


    對於十一階鬼神來說,她一次性吃的太多了!


    但她的身體,在林凡的一次次粗暴“摧殘”下,也早已比尋常十一階鬼神堅韌!


    就在她即將被撐碎身軀的刹那,體內的養料轟然化作磅礴的修羅神力爆發開來,衝破了那一層桎梏!


    那是十一階的桎梏,那是十二階的門檻!


    三個高等神的靈魂,敲開了那名為十二階修羅神的大門!


    之前的痛苦化作晉升的舒暢和爽感,那堵塞許久的道路轟然打開,凝滯的神力一瀉千裏!


    漆黑的修羅神力爆發開來,即將破碎的裂痕瞬間愈合,鬼神高昂脖頸,仰天發出興奮且舒暢的嘶吼!


    那是晉升的舒暢!


    那是幾乎要被撐碎的痛苦之後,壓抑爆發的痛快!


    那是幾乎要撐碎身軀的巨大養料灌輸之下,一瀉千裏的暢快!


    那股暢快通暢的感覺,讓死死壓抑的鬼神全身都在顫抖,靈魂都在悸動!


    隻刹那。


    “轟!!”


    雷霆之中,強橫的氣息升騰開來。


    那幾乎淹沒了林凡身影,幾乎吞噬了雷霆忽然同時靜止,【雷霆領域】仿佛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危險!


    一道道閃電如吐信的毒蛇,微微後退,仿佛在那即將蘇醒的家夥麵前,連雷霆都要感到畏懼,都要後退!


    “轟!!”


    漆黑的深淵,在這耀眼的雷池中轟然爆發!


    宛若地獄降臨!


    耀眼的雷光被黑暗吞噬,那幾乎消失在耀眼光芒中、即將被雷電淹沒的小黑點,猛然擴散,黑暗在雷霆中爆發!


    【修羅領域】!


    十二階的修羅領域!


    【修羅領域】在【雷霆領域】中爆發。


    純粹的漆黑在耀眼的雷霆中爆發開來,擴張開來,所過之處,極致的耀眼被渲染成純粹的漆黑,嘶鳴的雷霆被粘稠的修羅神力抹殺。


    雖然同樣是十二階,雖然雷霆神力克製修羅神力,雖然【雷霆領域】克製【修羅領域】。


    但,宙尼受傷太重!


    那個狡猾卑鄙的修羅神,偽裝成諾斯,讓他之前“心甘情願”的受了太多的傷勢!


    他甚至求著這修羅神砍自己,現在想想,自己簡直是傻逼!這當時一臉不情願的修羅神,心裏怕是都要笑瘋了!


    也因此,這一戰沒能如宙尼設想的那般快速結束,這修羅神也沒被宙尼快速斬殺,此時在戰鬥拖延下,傷勢愈發加重,他已經開始頭暈,要不是強撐著,神力都要紊亂!


    反觀林凡,則是吞噬三個高等神的靈魂,靠著三個高等神明作為養料強行晉階十二階,正是餘力未消的狀態!


    那一條條遊走的雷蛇被一根根漆黑的鎖鏈攪碎,雷池被沼澤一般粘稠的修羅神力覆蓋,漆黑淹沒了光芒,仿佛墜入深淵,仿佛地獄重現。


    而在那無數鎖鏈的盡頭,漆黑的“修羅”二字,散發著森然的黑色。


    “修羅”之下,修羅矗立。


    少年站在那漆黑的領域之中,腳下是奔湧的粘稠的修羅神力,那三道靈魂化作的養料衝破桎梏之後,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從林凡體內奔湧而出。


    黑色的焦炭從林凡焦炭一般的身上撲簌簌墜落,露出潔白的皮膚。


    晉升的力量讓他化作焦炭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被一道道雷電劈出白骨的手臂重新生長血肉,白皙透亮,甚至可以看到皮膚下還有細微的雷電遊走。


    這是重生於雷霆下的血肉,經過閃電曆練的身軀。


    這個修羅神的身軀,對克製他的雷霆似乎有了一定的抗性。


    粘稠的修羅神力再次湧動而上,覆蓋了潔白的皮膚,覆蓋了林凡的身軀,化作漆黑的修羅之鎧,麵甲帶著獠牙與笑容,如惡鬼在獰笑。


    漆黑的修羅領域中,修羅之鎧的麵甲下,林凡睜開漆黑的雙眼,他身後,鬼神虛影也睜開了渾白的雙目。


    “哥哥。”


    “現在,我也是十二階了。”


    雷霆之下,深淵之中,林凡輕笑道。


    他的身後,皮膚再次變得蒼白的黑裙詭異女子一如既往的站在林凡的身後,同樣露出了滿足且興奮的笑容,修長的舌頭舔舐猩紅嘴唇,裂開的嘴唇中是猙獰的獠牙。


    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殺意,她舔了舔嘴唇,敞開懷抱,輕笑道:“主人,我準備好了,進來吧……與我交融,合二為一。”


    林凡後退一步,融入了鬼神的身體。


    在這雷池環繞的深淵中,修羅與鬼神的身影緩緩重合。


    這被神明所不容的一人一鬼,來自截然相反的兩個種族,卻又命運相連的兩個可憐蟲交融在一起,就如之前每一次麵對那些高高在上、不可抵擋的神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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