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謊,你怎麽可能不記得?一定是你!你恨你的母親毀了你,所以你用刀,不,用電鋸切開了她的脖頸。讓我想想,你還聽到了骨頭被粉碎的聲音,你用很多的布包裹住了她的頭部,防止鮮血噴濺到你身上,但是很顯然,你沒有做到,你的腳上還是沾上血,不管你怎麽洗,就是洗不掉。對不對?!”

    應容話風突變,聲音高而急,把如蘭逼到失控的邊緣去。

    “我沒有,沒有!沒有!!”

    應收突然走進入群裏,鄉民們不明就理,但不妨礙他們遠遠躲避。直到來到一位鄉民前,應收伸手去拉。

    那人從應容開始詢問如蘭起就一直神色不寧,後來聽到應容說腳上沾血,這人就低下了頭,現在看到應收過去更是麵色如土,想要躲避,但隨即被應收拉住了。

    “是我砍下她的頭”那人被應收拉手後突然張口,原本抱團站在一起的鄉民,瞬間將他隔離開去。

    那人似乎並未感知,表情有點呆滯的重複:“頭是我砍的”

    “你怎麽做的?”應收放開手,冷靜發問。

    “用鋸切開她的頭,我不知道,她說她能活過來的,我去問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明天她一定能活過來的。她一定能活過來!”那人開口吐露實情雖然是因為應收的能力,但語氣卻十分堅定。他是真的相信著人能死而複生。

    應容想到了什麽,拉住尚敏,看清了人,是那個在嗩呐隊和應容對視的人。

    “應收”應容喚。

    應收見應容表情,將那人引了過來。

    應容問:“她什麽時候說過這話的?有哪些人聽到?還有,你要誰死而複生?”

    “這裏的人都知道的,所有人都知道。我老婆得了癌症,我不能讓她活不成。那個道士也死了,聖子就變年輕了。”

    這個人說話有些顛倒,但應容還是串起了所有的事情。身為主持的陳德正,將“死而複生”的事情大力傳播,這是人盡皆知的,而這個割下她頭顱的人,因為家裏窮治不起病,所以想到了這個邪道上。而剛好陳德正死了,而他不僅想要老婆活著,或許還想著試一試看是否有還老還童的可能性,就像當初那樣,下葬的時候是道士,但是爬出墳墓的卻是小孩子。

    應容麵色難看,歎氣幾不可聞。

    之後,如蘭和這人怎麽打架撕扯,應容等人不知道。不過報了警。不響的鼓還需重錘敲;何況,難保其他人不會有這種偏激的想法,現在還是死人,以後呢?從前呢?這是個細思極恐的問題。還有那些複生花......

    複生花,又叫磷花,和磷火一樣:它的生長通常伴隨著人和動物屍體的腐爛。花開最美,摘之即亡。在這個山村,在小道上隨處可見的這花。它的下麵是埋下的是怎樣的過往呢?

    ......

    鎮上,尚敏正在試穿一件薑黃色的闊腿連衣裙。尚敏跟著應容出來算是個臨時的決定,所以很多衣服都沒有帶上,因此到了這邊隻能重新買。

    尚敏從試衣間出來,應容正在門店前打著電話,飛盧在他腳邊挨著。

    “你這衣服”應收開口。

    尚敏看向靠牆而站的應收:“衣服不好看嗎?”

    “好看,好看,那能不好看?”一旁的老板連忙說:“這衣服在美女身上可好看了”

    應收站直身軀:“還不錯”

    尚敏樂,掐了一把應收腮幫子:“唉,不錯?那就是好的意思了。”

    “什麽,讓我看看”應容從店門進來,應收走上前去扶。

    老板臉色微妙:一個瞎子看什麽看.這不就是隻想試不想買嗎?

    不過,這人裝的跟看的清似的;不會真是裝瞎給外人看的吧?為什麽裝瞎?難道是街頭行騙的?

    老板幾秒鍾的時間,腦洞已經開到天邊了。

    接下來,這瞎子又楞是要買厚衣服,老板本想拒絕,最後在那小孩子的請求下去翻了翻倉庫。

    “我們買這麽多厚衣服幹嗎?”尚敏看著應容手裏拎著的東西

    “爬山”

    第二日早上5點半,天還沒完全亮,三人就起了床,拿上頭一晚整理好的背包。三人一狗沒有打擾還在熟睡老板,從後門走了。

    早上7點,他們乘車到了白頭嶺。

    “這前麵就是個斷頭崖,那路都廢了很久了,你們到這兒幹嘛呀?還是來拜山”送他們到這兒的司機問。

    “恩,來拜山的”

    “那你們來的也太早了”

    應容笑笑不再說,司機收了錢駕著破車走了。

    應容和尚敏背著背包,領著應收和飛盧上山了。原本應容想把應收留在旅館,但應收不願意。

    這片土地,曾今也是很多人生存的地方。後來一場山洪掩埋了一個村莊,因此爆發了疫病,後來挨著的人就在官府的幫助下遷移了,漸漸這裏就養成了這片碩大的樹林。

    到近代,國家戰爭,曾有人這茂林裏隱居遁世;戰爭結束,有外麵的人想到這茂林還隱居著人,便遣人來找。結果找人者迴去後稱茂林裏並無人居住,然後在極短時間因病死去了。先後出現了兩次這種情況之後,這裏再無人探訪。有人說這裏住著狐狸大仙,因此又將這裏稱為狐狸山。

    狐狸山外圍有一卡車大小,其狀似虎似狐的天然青石,人當地人以為並非凡物,漸漸就形成了祭拜的風氣。但祭拜也隻是在外圍而已,並不敢深入進裏。

    三年前這山林發出震天巨響,山突的斷下一片,形成斷崖,來這裏的人就更少了。

    因此三人步行了約有半個多鍾頭,愣是一個人影也無。

    來到了那林子外圍處,一塊滿是青苔的青石上可以看出掛紅披彩,那上麵的東西已經腐爛了有一些年頭。尚敏和應收經過應容的介紹也約莫能看出這是所謂似狐似虎的那塊青石頭。

    飛盧衝著那青石吠叫,犬吠在空檔的天地間形成了極大的迴聲。顯得蒼涼又瘮人。

    尚敏將背包勒緊“看來你這個登山,登的大有去頭”

    “你不是還帶刀了”應容笑笑握了握應收的手,一路上便是應收拉著他。

    應收輕輕迴握應容,倒是也不怕。

    三人都換了登山設備,身上掛著驅趕蛇蟲的草藥包後,開始進山。一開始的路還算好走,也有被砍伐過沒有被拖走的樹木一類,是早些年有人在此活動的證明。

    現在應該是無人在此來過了,那草深快近人膝了。

    三人前行約莫二十分鍾便來到了那斷崖。

    斷崖從中截斷,這山望著那山,似乎不可逾越的天塹。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斷崖斷的十分齊整,斜斷麵上偶有零星的樹木,但多數的地方都十分平坦,人很難下到下麵。而所謂的下麵,距離應容所在高處也有將近十多層樓的高度。沒有專業的設備和工具,一般人很難一試。

    當然,應容尚敏既然不是專業人士,其中還有個瞎子。自然不會去嚐試什麽危險的方式。

    應容的做法就是把飛盧套起來,給它聞了聞某種東西。三人跟著飛盧前行。

    正所謂:貓有貓道,狗有狗途。何況像飛盧這種受過訓練的,找到路,找到適合應容這個瞎子的路,就是它的義務。且,它對此地也並非全然陌生。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飛盧便帶著三人上山下坎,左進右突,行進了三小時。

    中間三人歇腳,還吃了麵包饅頭一類的幹糧。當尚敏發現天色變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此時三人已經在斷崖之下了。

    下午一點的斷崖似乎已接近黃昏,三人短暫停留片刻,準備繼續前行。

    應容一路都保持安靜,此刻突然出聲:“有什麽東西過來了”

    尚敏立時戒備起來,應容將應收拉到身後,那聲音越發近,動靜不小,可以聽到四蹄狂奔,可以聞到血氣腥風。

    “是野豬”

    應容話音剛落,一頭約莫三百斤,獠牙橫生,口水飛濺的野豬便衝到了眼前。幾人先是躲避,不過那野豬顯然並不想要離去,腥氣直衝應容鼻端。

    飛盧吠叫,一躍而起,縱身在野豬背上,但隨即被狂甩在地。尚敏從側麵手持匕首無縫銜接。進行攻擊,一刀傷了野豬的耳朵。野豬狂叫,越加暴戾,轉而攻擊尚敏。

    飛盧起身掠陣,分散野豬注意力。

    野豬皮糙肉黑,速度極快,而尚敏顧忌應容不免有點束手。顯然應容意識到了這點,忙推應收上樹,自己也跟著爬了上去。

    見應容暫無危險,尚敏無所顧忌,周旋了兩圈,見野豬越發暴躁沒耐性。尚敏看準一棵大樹狂奔而去,野豬後麵窮追,飛盧緊隨其後,眼看就要頂上尚敏,尚敏突的一步登上樹杆,轉身迴旋,將刀狠紮在了野豬的後頸。

    飛盧一躍,補上一口。

    野豬血流如注,發出響徹山林的淒厲慘叫,隨即腳步打滑衝了出去,不過十米,一聲悶響,倒地不起。

    應容本想蒙著應收的眼睛,被應收拒絕了。他狀似冷靜的看完這血腥一幕,手臂處汗毛倒豎。

    應容拍拍他的頭,兩人從樹上下了來。

    “怎麽樣?”應容和尚敏異口同聲。

    “沒事,就是好久沒這麽用刀。手疼”尚敏帶著點嬌嗔。應容去摸她的手,手有勒痕。

    應容蹙眉,摸摸她的手心;尚敏看著應收臭臭的表情,悶笑到不行。

    休息一陣,三人在飛盧的帶領下繼續前行,一路上更加小心。

    山崖之下,生態極好。野雞、兔子、鬆鼠極其普遍。這也讓應容尚敏更加謹慎,如此好的生態環境,野豬會突然衝出來攻擊人嗎?退一萬步說,野豬有一頭,就會有第二頭。

    趕在斷崖還沒有完全陷入“夜晚”前,幾人終於走了出來。此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而要去到對麵的山崖上,又不知得到時候。不過三人精神還算好,就連應收因為之前在寺廟內的曆練,也是完全跟得上。隻是幾人汗流的不少。

    不過應容還是要求休息,順便補給。

    “我還不餓,你吃吧”尚敏見應容拿出吃食說道。

    “我也是”應收表示。

    “你們吃一點,待會兒能用的上”

    兩人不明就理,但既然應容這麽說,也就接過食物勉強進食。

    二十分鍾後,三人繼續前行。隻是這次飛盧的選路再也不是上坡下坎,而是沿著崖下直行。

    “應容,這裏還有水源嗎?”尚敏最先注意到。

    “有,而且水源豐富”

    正如應容所說,他們漸漸能看到不僅僅是水源,慢慢是一條小小溪流,後來是水潭,最終他們看到了一個瀑布。

    “我相信以前這裏確實有人在此居住了,既有物產,又有水源。確實方便繁衍生息”

    應容點點頭,飛盧停在了原地,朝著那瀑布所在的方向吠叫。

    “不會是個水簾洞吧?”尚敏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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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過也差不多”應容說著便脫下了鞋襪塞進包裏,下到水中。

    尚敏、應收有樣學樣。瀑布下的水並不十分深,堪堪在應容大腿處。不過還是比應容印象中長了一些水就是了,這樣以來應收就不好走了。

    飛盧噗通下水在前,應容迴身背應收,應收一開始拒絕,直到應容說需要應收在他背上替他認路。應收這才俯身在應容背上。

    應收重了,也或許是應容不如之前健康,總之背起來是有幾分吃力的。不過幸虧有應收在背上,在一些水流比較急的地方,才能將輕飄飄的應容鎮住。

    淌過潭水到最裏,來到了瀑布水流速較緩的邊緣。

    尚敏這才注意到,原來這瀑布是一個個有落差的石頭台階形成的。

    而靠裏的地方可以清楚的看到這一點,也就更方便攀爬。

    “這應該不是天然形成的。”

    “不是,也許百年前,這裏的台階便已經被人為的製造了出來。”

    不過,這些暫與他們無關,他們眼下需要做的就是從這些布滿滑苔的石階上去崖頂。尚敏也才明白應容叫他們吃東西的原因,這瀑布的水涼的很,而攀爬到崖頂,甚至不便停留。

    為安全起見,應容走在最後。這樣如果出現滑倒的情況,才不至於傷到下方的尚敏和應收。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當應容體感到溫度開始明顯下降時,他知道他們已經快到崖頂。

    果然,大概十分鍾後,他聽到了走在最前尚敏的聲音:“應容,這裏真是神奇”

    尚敏已經達到崖頂。

    而這裏,距離如蘭失憶的原因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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