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人在慌亂的時候,判斷力都是負數值的。


    如果不是姐姐提醒自己,梵梵一時間還真沒想到這一點,所以,她的眼睛一秒就亮了:“這樣嗎?”


    “對啊!不然,你以為他會永遠呆在華都麽?京城,才是他的地盤呢!”


    聽到這兒,梵梵心頭豁然開朗,她立刻便調整好心情對姐姐說:“我知道了,姐……我出去一下……”


    說完,小丫頭便直接跑出了病房,追小灝去了……


    出了病房,運氣還不錯,剛好電梯就到了她所在的樓層。梵梵很快下了樓,果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在一樓的花壇邊上找到了小灝的身影。


    雖然,梵梵能很清楚地感覺到最近兩人之間的隔閡,可這一次,她還是勇敢地叫住了他:“小灝……你等等我!”


    聽到她的聲音,小灝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待到確實地轉過身來,看清梵梵正氣喘籲籲的追上門來時,他一驚,插袋的雙手都抽了出來:“你……怎麽下來了?”


    “我不去了……”


    小灝:“……”


    梵梵這直球打的,小灝驚了好一會兒,但,雖然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可梵梵的妥協,卻一點也不讓他覺得快樂。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這個反應實在是太讓人著急,梵梵於是又說了一句:“我說,我不去了。”


    小灝張嘴,先是歎了一口氣, 然後才說:“其實,你不用這麽勉強配合我的,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是我自己不太成熟,所以……”


    “對我,你也一直要說這種違心的話嗎?”


    四年的時光,讓小灝的身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最明顯的是,對她的距離總是時遠時近。有時候,明明他就在自己身邊,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親近。


    就像現在,她明明知道他之所以不想讓自己去看大表哥,就是因為以前爸爸還撮合過自己和大表哥在一起。可他,卻還是說了這種不讓自己配合他的漂亮話。


    為什麽他要這樣呢?


    梵梵不解,也將心裏的想法全部都說了出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你總是罵我,數落我,總之,沒有幾句好聽的話,可是你現在,大多時候都說迎合我的話呢!”


    “不好嗎?”


    “老實說,以前還挺想要你這樣的, 但現在……”


    也許是長大了吧!想法成熟了,那種簡單處理問題的想法已經不存在了。


    她不喜歡現在的小灝,所以,她便任性要求:“你還是做迴以前的自己吧!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要憋著行嗎?”


    “如果我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會很為難的……”


    聞聲,梵梵張了張嘴,似得想說就算為難也沒什麽之類的話,可最後,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


    “我們,都變了呢!”


    見梵梵開不了口,小灝一臉意料之中的表情,嘴上卻還是沒有停:“你說我會迎合你了,不像以前的自己了,其實,你也一樣啊!以前,你才不管別人怎麽想,隻要自己開心就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但現在,你好像一直在我麵前逞強……”


    “我不是故意要這樣的。”


    “我當然知道你不故意的,就因為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我才更難過了……”


    說到這裏,小灝露出一臉痛色:“梵梵,其實我是希望你過得快樂自由的,但現在,我的存在,簡直就好像限製了你的自由一樣。”


    “……”


    他,限製了自己的自由嗎?


    確實,這是不爭的事實,因為他的要求,自己會對自己有所約束,但,這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麽難受的事情,他為什麽要說得一臉後悔的樣子?


    梵梵的心頭一顫!!!!


    他,該不會是不想再限製自己了吧?


    正忐忑著,小灝卻又正了正神色,淺淺一笑,對她說:“不過,雖然很自私,但我還是不想放開你的手,所以……”


    話到這裏,小灝伸手緊緊接住她的手,輕抬起來送到唇邊輕輕一吻。


    然後,她說:“以後,我還是會遷就,還是會妥協,但是,你也要答應我,絕對,絕對不要隨便放開我的手,好嗎?”


    “嗯……”


    沒想到會聽到他說這樣的真心話,梵梵的心口一陣一陣地痛著,但手卻不自覺地緊緊反握著他。


    如果可能,她當然不想放手的,因為,她最喜歡的人,就是他啊!!!


    -----


    同一時間,慕謹梟這邊正向慕夫人抗議著:“媽,我聽說您又去找寧醫生麻煩了……”


    “找她麻煩,誰跟你說的?”


    慕夫人現在是聽不得這種事,一聽就來氣,但,因為是兒子問的,她也不能發脾氣,便沉著臉質問:“梵梵?”


    “不是,梵梵才不會說這樣的話。”


    “那是誰說的?”


    慕謹梟不肯出賣幫他報信的人,隻道:“誰說的您別管了,總之,那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勉強梵梵的,她不喜歡我就別逼她不行嗎?”


    “逼不逼的,得由她自己說……”


    說到家裏,慕夫人挑著眼睛問自己兒子:“難道,梵梵親口跟你說過我們逼她了?”


    “她的個性,是說不出這樣的話的,但是……”


    慕夫人:“既然她沒有說,你不就還是有機會的話?為什麽要自己選擇放棄?”


    “因為我配不上她啊!”


    “你到底哪一點配不上她了?”


    就聽不得兒子說這種話,就跟在她心上一刀一刀的紮似的,慕夫人當時就腫著臉問:“就因為你的腿嗎?可媽媽卻覺得,因為你的腿,配不上的那個是她才對……”


    “……”


    “兒子,媽就跟你說實話吧!如果不是你喜歡,我是不會要梵梵做我的兒媳婦的。那種心都不在你身上的丫頭,我也不覺得有什麽好,可是,因為你喜歡,媽媽才想盡了辦法在幫著你,但是……”


    話說到這個份上後,慕夫人也單直刀入地逼著兒子:“如果你自己都沒有幹勁的話,以後,真的失去了後,可別哭著來後悔!”


    “我……我才不會後悔……”


    “不會?真的不會?”


    “……”


    慕謹梟咬了咬唇,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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