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蹌著跑了幾步路,腳一軟,整個人都差點倒在地上,好在那時唐洛靈及時趕到,一伸手接住她:“向晚,你怎麽了?”


    不是跑不動了,而是心痛到全身都脫了力。


    樂向晚的眼淚不止,卻反抓著唐洛靈:“小唐,帶我走,快帶我走,不能讓他看到我哭的,不能的……”


    “好,好好好,我現在就帶你走……”


    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可樂向晚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唐洛靈也顧不上多問,半抱著她便很快朝馬路邊的深巷走:“怎麽要?你還能堅持走嗎?”


    “扶著我點。”


    其實是走不了的,可是,她好不容易把自己演成了那麽壞的壞女人,她好不容易才說出那種絕情絕義的話,不能在這種時候功敗垂成的。


    所以,隻要不讓傅深行看到自己這副鬼樣子,就算是爬,她也得爬遠點……


    “快走,快走……”


    她一直在催,唐洛靈也不敢停步,就那麽一直半抱著她直接走到某間房子與房間之間的縫隙處,唐洛靈才喘著大氣放開她:“好了,這裏他一定找不到的,這裏……”


    話才說到一半,唐洛靈的臉又了:“向晚,你別哭啊!怎麽了這是?”


    不想哭的,可眼淚怎麽也止不住……


    索性,她也就不管了,隻是盡情地淌著淚:“我拿了傅崇河的錢,簽了傅崇河的約,然後,狠狠地把傅深行給甩了。”


    唐洛靈:“……”


    她勒個去!


    甩了小老板啊!果然是她的藝人,超有氣魄的有沒有?


    但……感慨完她的氣魄後,唐洛靈的心裏又跟掉了十五桶一般,七上八下的,正忐忑,樂向晚又說話了。


    她說:“他說我會後悔的,可是……不這樣做的話,我可能會更後悔……”


    總之,怎麽都是後悔的,怎麽選也都是錯的,她唯一能做的,是將那些傷人的刀尖都對準自己,而不是她愛的人。


    可是,就算心裏明白這樣對他才是最好的,可隻要一想到他那樣看自己的眼神,樂向晚的心,還是顫個不止……


    “嗚……嗚嗚嗚嗚嗚……”


    終於,她哭出了聲,而且一發不可收拾,被她的樣子給嚇到,唐洛靈手足無措:“唉呀!你別這樣哭啊……向晚,沒事的,沒事的啊!”


    她搖頭,拚命地搖頭……


    怎麽可能沒有事,她現在心髒都要疼壞了,可是,如果隻有這樣才能讓一切歸零,讓他重新拿迴屬於他傅家大少的一切,她能為他做的,也許隻有這麽多了。


    可是,心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


    “梵梵,梵梵……”


    一連叫了她好幾聲,可梵梵卻仿佛完全沒有聽到,剛才是什麽動作,現在還是什麽動作,安靜得幾乎不像個真人。


    小灝看著這樣的她,心情說不出來的複雜……


    “梵梵……”


    特意加大了聲音,總算是叫得她迴神,梵梵恍眼過來,看著他時一臉懵逼:“嗯?你叫我了嗎?”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這是她第幾次走神了?


    小灝記不清了,隻感覺,自從梵梵去見了慕謹梟之後,她整個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不笑了,也不哭了,隻是總會時不時地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出神 。


    他不喜歡這樣的梵梵,總感覺,明明她就坐在自己的麵前,卻又仿佛離得很遠的樣子:“我都叫了你好幾聲,你才答應呢!”


    聽他這麽一說,梵梵挺不好意思的樣子,然後說:“姐姐手術都六個小時了,還沒出來呢……”


    沒想到梵梵的迴答是因為姐姐,小灝還怔了怔,然後,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胸外科的手術大多都比較久,不過,應該快要出來了。”


    “嗯……”


    她也知道姐姐的手術時間一般都很長,但是,平時沒有等著時就沒有感覺,今天這一分一分地數時間時,就感覺到太漫長了。


    漫長到令人害怕!


    她很不安,而且那種不安的情緒還一直在堆集,很想跳出來的,所以,梵梵便要求道:“那……你能不能推我去找姐姐?”


    “你身體還沒恢複呢!最好不要總是跑來跑去,而且,什麽事情這麽重要,必須要你現在就跑去找姐姐?”


    確實是很重要的事情,隻是沒有特別急罷了。


    梵梵看著他,說:“其實,我就是想問問慕謹梟的腿是不是真的沒救了。”


    一聽她又提到那小子,小灝就來氣。


    但,關於慕謹梟的腿,小灝也不是不能理解梵梵的憂心,所以,就算這時還是很不爽這個事情,他也還是盡可能平靜地說:“這個……雖然我也不希望他這樣,但是,應該是好不起來了。”


    “我想問問姐姐,有沒有別的辦法,萬一能的話,就……”


    打斷她,小灝說:“接受現實吧!他的腿,不會好了。”


    聞聲,梵梵的手不自覺地緊緊一握,之後,她說:“可是,醫學現在這麽發達,現在不行,以後說不定可以呢?”


    “那就等以後可以時再問不行嗎?”


    這一句,明顯帶著不耐,梵梵聽得一驚:“小灝……”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對你發脾氣,可是……”


    本不想說這個的,但以梵梵的個性,如果他不主動說明,她可能根本就意識不到問題在哪裏,所以,小灝也不忍了:“你不覺得,你最近提他的次數太多了嗎?”


    聞聲,梵梵臉色微微一變:“我……我不是故意要提他的,可是他的腿這樣都是因為我,我不可能不放在心上啊!”


    “所以,他就要放在你心上一輩子了嗎?畢竟,他的腿,這輩子都是好不起來了的呢!”


    這是事實,但梵梵卻不想接受。


    畢竟,對別人來說,隻用同情慕謹梟的處境就可以了,但自己卻是的唯一沒有資格同情他的人。


    梵梵希望他的腿是好好的,因為隻有這樣,她才能認真地放下他卻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她的這個想法並沒有被小灝所理解,他還因此對自己很是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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