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徐之很火大,這時也完全不管女兒的心情了:“她確實是不壞人,不過是個禍星罷了。”


    “爸,您還講不講道理了?”


    “不講,所以你現在就收拾東西,如果在國內你還是這麽不安份的話,就早點去意大利吧!”


    一聽這話,梵梵都驚呆了:“爸,您不能這樣,我……”


    “我為什麽不能?難道要等你和小灝一樣再來後悔,總之,你現在就去收東西……”


    說完,賀徐之還揚聲一吼:“小朱,你也過來幫她一起收拾,然後,直接送她去機場。”


    聽到這裏,梵梵真是快受不了了。


    她也不再辯解,隻大聲地道:“我去接小灝了。”


    “接小灝?”


    在賀家,小灝的名字從四年前開始,就已經是禁忌,從來沒有人敢提,也從來沒有人敢說,可是今天……


    那時,賀徐之的表情很可怕,看著梵梵的樣子,幾乎要吃人一般:“你瘋了嗎?說的什麽話?”


    知道爸爸不可能一聽就相信,梵梵很鎮定地繼續:“爸,我就是去機場接小灝的,而且,剛剛見過他迴來。”


    “你在說什麽鬼話?他死了,早就死了……”


    “他沒死,而且,現在就在京城。”


    女兒的表情,女兒的眼神,還有那種篤定的口吻,賀徐之長長喘了一口氣:“怎……怎麽可能?”


    確實,這種事情,一般人都可能不太敢相信,包括梵梵自己,在沒有見到小灝之前,也一直不敢確定這是真的。


    但,就算難以相信,但這確實是真的……


    “爸,我迴來就是要跟您聊小灝的事情的,所以,是真的,是真的……”


    其實,本也沒打算用這樣的方式跟父親說明的,但,既然都說出口了,梵梵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父親相信自己所說的一切。


    所以,一遍一遍地強,一遍一遍地……


    “梵梵,你……剛才的話,沒有騙我吧?”


    “沒有,我怎麽會拿這種事情騙您呢!是真的,爸,是真的,小灝找到了,他沒有死,被一個t國人救了,現在,姐夫……我是說冷少把他找迴來了。”


    賀徐之怔了怔,許久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他本是上位之人,又在賀家那樣的環境下生存,他早就習慣了掛一張麵具在臉上,可是今天,聽完女兒的話後,他臉上任何麵具都掛不住了。


    崩裂了的表情,是絕處逢生的那種喜悅,但,喜悅之中,又參雜著說不出來的痛苦。


    他一把握住女兒的雙肩,抖著唇說:“開什麽玩笑啊?開什麽玩笑……”


    “不是開玩笑的,爸,都是真……啊……爸,爸您怎麽了……爸……”


    解釋到一半,突然發現父親的臉色不好。


    再之後,緊握著她雙肩的兩手都已無力,賀徐之漲紅了臉,就那麽當著女兒的麵倒了下去。


    梵梵嚇呆了,一聲尖叫:“啊……朱姨,朱姨快來幫我,我爸暈倒了……”


    朱麗原本就跟來了書房,這時也立刻發現了賀徐之的異樣,她當機立斷,直接撲到了他的身邊。


    先解開他的領帶讓他透氣後,又趕緊拿出手機叫了救護車……


    ————-


    接到妹妹的電話時,已經是當天晚上八點多。


    那時,賀徐之剛剛穩定下來,正在病房裏輸液,梵梵便趁著那個時間給姐姐打了電話。


    寧馨雪一聽說賀徐之是因為小灝的事情而這樣的,立刻表情凝肅。


    “要不要我現在帶小灝過來?”


    “不要……”


    梵梵立刻拒絕了,然後解釋說:“我爸還隻是聽說小灝迴來了,就血壓上升暈倒了,要是現在看到他,還不知道會激動成什麽樣。”


    “也是……”


    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寧馨雪這時也反應過來:“那你先好好照顧你爸爸吧!有什麽情況,隨時給我電話。”


    “我知道的,等我爸醒來後,我先和他談談看,讓他做好心理準備,你再帶小灝過來。”


    “你覺得這樣可以的話,我沒問題的。”


    “不過,我爸這邊是一迴事,小灝那邊,你是不是也和他聊一聊我爸的事?”


    聞聲,寧馨雪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雖還是擰起了眉頭,但卻肯定地表示:“我知道,我等下就找他聊一聊,至於賀叔叔那邊,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我照顧爸爸也是應該的……”


    “那你也注意休息,我們明天再聯絡。”


    “好……”


    和妹妹講完電話,寧馨雪握著手機很久很久,考慮再三,最後還是找去了弟弟的房間。


    叩叩叩!


    輕敲三聲,立刻有人應聲說請進。


    寧馨雪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下意識時看了一眼培查雅的方向,發現她還沉迷新手機不能自撥的時候,她竟還是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她剛才真的很怕進來時看到弟弟和這位衣衫不整的樣子,那樣就太刺激她了。


    還好,還好……


    “有事嗎?”


    寧馨雪微微一笑,說:“有點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聊一聊,是有關於你爸爸的。”


    “嗯?”


    “本來不想這麽急著跟你說的,但是,你爸爸住院了,所以……”


    說到這裏,寧馨雪停了一下,特意觀察了一下小灝的表情,發現他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關心時,她又問了一句:“你想不想去看看他?”


    “……”


    先是姐姐,現在又是爸爸。


    老實說,雖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但一時間要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接受這麽多,小灝還是覺得有些壓力。


    不過,那個人如果真的是自己的爸爸,而現在又生病了的話,自己不去看了,真的好嗎?


    他很為難,寧馨雪看得出來。


    這時,她便又道:“當然,如果你覺得還沒有準備好,不想去的話也沒有關係,所以……”


    “我沒有想不想的意願,畢竟,我對他也沒有什麽印象……”


    說到這裏,他又猶豫著想了想,然後說:“不過,能見的話就見一見吧!我也想正式確認一下,我是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小灝。”


    寧馨雪:“你當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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