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治,老爺子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隻是不想賭那個萬一,所以,他的想法也相當現實:“那麽,在你治好自己之前,我……是不會給予靳寒任何幫助的,他要麽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一切,要麽他就為了你放棄冷家的一切。”


    寧馨雪:“……”


    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什麽叫讓他為了自己放棄冷家的一切,他不是老爺子從小到大用心栽培的繼承者麽?


    可現在老爺子的態度為什麽是這樣的?


    她想不通,所以滿臉都滿著問題,但老爺子似乎已經不太想跟她多說別的了。


    便揮了揮手:“好了,要說的我都說了,你大約也沒什麽想再問我了吧?”


    “您太無情了。”


    一時激動,她忍不住便大聲質問著老爺子:“在您心裏,難道隻有冷家,沒有親情麽?”


    “親情不是沒有,但熟輕熟重,我和靳寒的選擇可不同。”


    話落,老爺子一雙銳眸深深,忽地又掃過寧馨雪的臉:“而且,若我真的夠無情,你以為你現在還能自稱是冷家的少夫人?”


    “……”


    寧馨雪說不出話來,老爺子卻還在繼續,且語氣越來越強勢,越來越冰冷:“路是他自己選的,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他要是還沒有吃透,那我也隻能用現實來重新教教他了。”


    “您說的現實是什麽?”


    “無論冷靳寒的太太是誰,能幫我們冷家生下嫡係繼承人的女人,才夠資格成為冷家的少夫人。”


    聽到這裏,寧馨雪的手,終於緊緊握了起來,她冷泠泠地看著麵前這位自己一直尊敬如親人的老者,寒心地問:“所以,在您的心裏,女人不過是拿來生孩子的工具麽?”


    算是工具嗎?


    老爺子雖不喜歡這種說法,但也確實無法否認這一點,但,上位多年的老者,是不容她人質疑的。


    哪怕是錯,他也不喜歡聽別人這樣反問他。


    所以難得地,老爺子對她也沒了好臉,還道:“你若不想做這個工具也不是不可以,我這裏還有一個兩全齊美的辦法,你隻要點頭,一切就都解決了。”


    “什麽辦法?”


    老爺子:“代孕!”


    “……”


    “你的身體我已經問過醫生了,也不是說沒有可能生孩子,但,一定不是現在。那麽,折中的辦法就是讓靳寒先用人工的方式給我生個孫子,之後,你若能生出孩子,冷家的繼承人當然還是你兒子,但你若生不出來,我冷家也不至於無後為繼。”


    老爺子的想法,真是徹底讓寧馨雪開了眼了。


    明明是那麽一位厲害的人,明明是那麽一位值得尊敬的人,為什麽在這樣的時候,卻無情得令人想唾棄呢?


    手,不自覺地抖了起來,她需要用另一隻手緊緊按住了,才能勉強讓自己保持鎮定。


    寧馨雪站了起來,冷笑著看向老爺子:“您真的很厲害呢!這種話都能如此平靜地說出來……”


    “至少,比我要求你們離婚,讓他再娶個門當戶對的強吧?”


    “……”


    “選擇我給你了,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


    說完,老爺子又揮一揮手:“沒事的話,你出去吧!”


    就算老爺子不說,寧馨雪也是不想再呆在這個地方了,所以,毫不猶豫地轉身,她幾乎是逃也似地奔出了老爺子的書房。


    ————


    覺得受不了了,覺得呆不下去了,她恨不得立刻逃出這裏。


    可是,可是,可是……


    在試過老爺子的心意後,她現在竟感覺自己膽小如鼠。因為,冷靳寒不在家的時候,如果老爺子這邊的增援也請求不到的話,她一個人迴家也是很危險的事情。


    所以……


    “寧阿姨,真的是你嗎?”


    聽到煙兒的聲音時,寧馨雪正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大喘氣,一抬頭,看到那孩子懷裏抱著個公主娃娃下來,她的心,一下子便揪緊了起來。


    是這裏,就是這裏……


    兩年前,就是這個孩子,就是在這個地方,她給了自己一腳,然後自己滾下樓,失去了她的第一個孩子,也傷了自己的身體。


    不想迴憶的痛苦舊事,一下子急湧上來,那一刻,寧馨雪一把推開了煙兒向自己伸來的手:“別碰我。”


    “寧阿姨,你……怎麽了?”


    “別碰我,別碰我……”


    眼淚掉下來,寧馨雪的情緒突然就崩了,什麽理智,什麽自信,統統統統都不見了。


    不想再管危險不危險,她就那麽衝下了二樓,然後,疾跑著,直接衝出了冷家大宅。


    看著她瘋跑出去的樣子,才十歲的煙兒都快嚇傻了,跟著跑了出去,卻在門外看到了剛剛開車迴來的冷錦思。


    煙兒一下子就撲了上去:“小姨,小姨……寧阿姨,她剛才跑出去了,而且好像情緒有些不對。”


    “啊?她迴來這裏了?不是吧?”


    這兩年,在冷錦思的記憶裏,寧馨雪是沒有迴來過的,這突然說她迴來了,她都不太敢相信的樣子。


    可煙兒卻焦急地搖著她放在車窗上的手,很急地:“真的,真的,她還哭了,很傷心的樣子。”


    一聽這話,冷錦思的第一反應是深深地看了煙兒一眼,:“你又對她做什麽了?”


    “沒有,小姨我這迴真的沒有……”


    “行了行了,別哭了,你沒有就沒有嘛!”


    煙兒急得不行,一直求著她:“小姨,你開著車,能不能幫我一起找找寧阿姨,現在這麽晚了,她一個人出去很危險的。”


    “我為什麽要幫你找她啊?我和她一直和不來你不知道嗎?”


    “可是小姨,要是寧阿姨出什麽事了的話,爸爸會難過的,到時候,他肯定怪你不幫忙……”


    就算煙兒這樣說了,冷錦思也完全沒在怕的,還道:“他才不會,因為他一直覺得我會害這女人,我不幫也再正常不過了。”


    “小姨,你別這樣嘛!我知道你其實沒有那麽討厭寧阿姨的,你就幫我找找她好嗎?”


    “不去……”


    說完,冷錦思扭過身子就要上樓,煙兒一直,牙關一咬,竟自己一個人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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