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閃過這個的問題時,一直在哭著微笑的冷慕煙又開口了:“我以前總覺得,你是來跟我搶爸爸的,所以,我討厭你,想把你趕走,這樣爸爸就不會不要我了。”


    “不要這樣想,你爸爸是不會不要你的,你可是他的小公主呢!”


    “嗯!”


    這一次,她沒有崩潰地大叫,但也沒有再微笑:“但是,爸爸沒有時間陪我,他總是很忙,我見他的時間,還沒有耿叔叔多。”


    “他工作也是為了讓我們生活得更舒適啊!”


    “我知道,我知道爸爸是最好的,可是,我還是很寂寞……”


    說到這裏,冷慕煙又抬頭看了一眼寧馨雪,然後,才小小聲地:“太爺爺也很討厭我,家裏的傭人都很怕我,隻是奶奶對我好一點,可是,奶奶總是會說媽媽的事,會說……你的壞話。”


    聽到這裏,寧馨雪其實怪尷尬的。


    要說,冷夫人要是不說她壞話,這才是奇怪的,但,經由孩子的嘴裏說出來的這種事情,聽了終歸還是不舒服。


    嘿嘿一聲,她尬接了一句:“是吧!總說我壞話來著啊!”


    “我以為,她說的都是真的,一直以為你是敵人,是壞人,但是我現在知道了,你是好人,所以爸爸才喜歡你。”


    “呃……”


    “其實,我一直好羨慕寧昀灝,雖然他沒有爸爸,沒有媽媽,可是他有姐姐啊!”


    聞聲,寧馨雪不認可的搖了搖頭,對她說:“你也有爸爸啊!”


    “可是,我不是他親生的,不是嗎?”


    聞聲,寧馨雪歎了一口氣。


    要說親生不親生這種事情吧,說大則大,說小則小,不介意的也就沒什麽,介意的,那就是真的會讓人走進死胡同的那種心結。


    很顯然,冷慕煙是第二種。


    這畢竟是事實,寧馨雪也不能去反駁,隻迂迴道:“其實,小灝也不是我親弟弟。”


    “怎麽可能呢?”


    果然,冷慕煙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所以聽完後她整個人都懵了。


    眼光閃閃,似是不信,寧馨雪卻很嚴肅地:“這件事你爸爸可能覺得沒必要讓你知道,所以沒有告訴你,不過,小灝在剛出生的時候,和我的親妹妹在醫院裏被抱錯了,所以,小灝是別人家的孩子,而我的親妹妹,現在也住在別人的家裏。”


    “……啊?”


    “可是,那一家人很愛她,把她當親生女兒在疼愛,所以……”


    抬手,她試過孩子臉上的淚,寧馨雪用平時對梵梵的態度對待著冷慕煙:“你也不要再哭了,因為,你爸爸從來沒有想過,你是不是他親生女兒這個問題,他把你抱迴來的那一天,你就是他女兒了,永遠都是……”


    這一點,冷慕煙最近自己也有些信心了,但……


    也許是兩個前的心結太深,她到現在還有些不能釋懷,所以,就算覺得自己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可能會被人討厭,但她還是說:“可是,你們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小寶寶,到那時,爸爸就不會想要我這個女兒了。”


    提到孩子,特別是從冷慕煙嘴裏提到孩子,那感覺,確實相當令人不愉快!


    兩年前,因為這孩子自己流產的事情還印上心上,她雖然已盡可能地把那種暗黑的情緒埋在了心底裏,但,有些東西是不可麻滅的。


    所以,孩子的事情,也是寧馨雪心上的結。


    不過,兩年前她沒有逃避,現在的她更加不會逃避,因此,就算冷慕煙已經擺明了在暗示自己,她不想讓自己生寶寶,可她,還是極認真地問她:“雖然暫時還沒有,但,如果真的有了,你能把他們當成親弟弟和親妹妹來疼愛嗎?”


    說完,她還誘導性地說了一句:“他們,會叫你姐姐喔!”


    姐姐兩個字,如同開啟了某種特別開關的按紐,那一刻,冷慕煙的眼底裏迸射出明顯的火花。


    姐姐?姐姐?姐姐?


    “姐姐嗎?我……”


    她突然激動地站了起來,拍著心口,指著自己,不敢相信地問:“我也能當姐姐嗎?可是……我一點也不乖,學習還不好也可以嗎?”


    “以前不乖,以後乖就好了啊!學習不好,現在就開始努力不就行了?隻要在弟弟妹妹出生前,讓自己變成又乖又聽話又學習好的姐姐就行了,還有的是時間呢!”


    好激動,好激動!


    如果做姐姐的話,自己是不是就會像寧阿姨這樣?


    冷慕煙覺得自己心髒跳的好快,所以隻能死死按在那裏:“我……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隻要你願意。”


    “我願意的,我……我願意的。”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可能,雖然,這原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那個時候,媽媽一直告訴自己,隻要爸爸有了小孩,就一定會扔掉自己。


    媽媽的話怎麽會有錯?


    媽媽一定不會騙自己的,所以,她全部相信了……


    但是現在,寧阿姨告訴了她第二種可能,姐姐啊!對啊,還有這麽一個最好的選擇呢!所以,為什麽一定要你死我活呢?


    是可以共存的呢!


    好開心,煙兒激動得手抖都在顫,然後,她一把抓過盤子裏的勺子,挖了一大勺飯便喂進了嘴裏。


    一邊嚼,一邊說:“那,我們趕緊吃飯吧!吃完了我迴家就學習。”


    看著她這樣,寧馨雪心裏突然又湧出了一絲奇怪的感覺。


    這個孩子,其實,真的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壞的樣子,隻是因為無法選擇父母才無端端受了那麽多苦。


    以後,她是不是應該對她再好一點?


    ————-


    這個問題,寧馨雪考慮了一晚上,臨到睡覺前還一直在想。


    大約是想得太多了,最後頭都想痛了,她才抱著被子關了類,那一晚的入睡倒是簡單,很快就睡著了。


    隻是,睡到半夜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舔自己……


    揮手的,那一巴掌‘啪’地一下就扇到了冷靳寒臉上,把他扇的眼冒金星後,寧馨雪翻了一個身,又睡著了。


    看著她那沒心沒肺的樣子,被打了臉還什麽也不能說的男人,這時搖了搖頭,然後,眼中邪光一閃,又一個翻身,睡到了她的正對麵。


    於是,那擾人的癢癢感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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