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隨口一說,他也隨口一接:“爸爸也沒見過啊!畢竟,我們也不是醫生,也不是她的助手,怎麽可能看見?”


    “所以,看不見嗎?”


    聞聲,冷靳寒挺意外地:“你,想看?”


    “嗯!”


    女兒會說這種話原本就很意外了,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會說想看。


    隻是,外科手術……


    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程度吧?怎麽能讓煙兒看?


    不過,雖然以前他對女兒的態度是寵的時候很縱容,但不許做的事情絕對不許做,可現在,他也想試著用另一種方式。


    所以,沒有一開始就拒絕她,冷靳寒隻道:“有錄像的,可以看到她工作的樣子,不過……你確定要看?那可是胸外科的手術,會很嚇人的。”


    “……”


    畢竟還是個小孩子,一聽說嚇人,冷慕煙也有些猶豫了。


    意料之中的反應,冷靳寒也沒有多說其它,隻伸手揉了揉女兒的頭:“所以,還是不要想那麽多了,如果想見雪兒,等她忙完了,我去叫她來陪你。”


    “可是,手術時間那麽久……”


    她似乎還很糾結,而且,眼神閃了閃後,竟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我現在就想見到寧阿姨。”


    “就這麽想見她嗎?”


    “嗯!想見她……”


    沒想到女兒真的這麽想,冷靳寒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這種時候,他還是很痛快地對女兒說:“既然這樣,爸爸想想辦法好了。”


    “有辦法嗎?爸爸要帶我進手術室麽?”


    “那當然不行,會影響雪兒工作的,不過……”


    冷靳寒又摸了摸女兒的頭:“爸爸知道公華和的手術室有一間是可以從樓上的一層觀摩學習的,平時隻對學員開放。”


    “那我們可以去嗎?”


    “等爸爸問問院長。”


    一聽這話,冷慕煙雙眼都亮了,是那種開心到連眼神都沒辦法再隱藏的開心:“好!!!”


    看到女兒這樣,冷靳寒更好奇了……


    明明以前這孩子就是自己不在就會哭鬧的,可現在,自己都成了第二想見的人嗎?


    寧馨雪到底對煙兒做了什麽啊?


    ————


    畢竟每年要給華和捐不少錢,所以院長那邊一聽冷靳寒提出要求,立馬便答應了。


    畢竟,隻是讓他看看胸外科做手術,又不是什麽機密大事,他自然從善如流。


    “冷少,這邊,這邊請!”


    聞聲,冷靳寒沒有直接踏足,而是低頭看了一眼牽在手裏的女兒:“煙兒,你可想好了,是不是一定進去看?”


    “嗯!”


    “會有很多血,會很嚇人。”


    煙兒怔了一下,眉頭也微微擰了起來,但最後,還是肯定地:“我要看……”


    聞聲,冷靳寒再不猶豫,牽著女兒的手便走向了觀摩台,很快,透著純透白的鋼化玻璃,他一眼就看到了手術中的寧馨雪。


    如他所言,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寧馨雪工作的樣子……


    雖穿著手術服,還戴著大口罩,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妻子。


    胸外科的手術,雖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看到病人被打開的胸腔裏跳過的心髒時,那血乎乎的一個大洞還是讓人反胃不止。


    冷靳寒隻看了一眼,便擔心地看向了女兒,果然發現煙兒也滿臉發白的樣子。


    擔心孩子看了會不適,他正想問她要不要出去,結果,原本還臉色發白的小丫頭,突然說了一句:“好厲害……”


    “爸爸,那個站在中間的人就是寧阿姨嗎?”


    不得不說,外科手術真的好可怕,更何況煙兒還是個12歲的孩子。但,也許是因為這兩年她的經曆特殊,所以,就算是看到了那樣多的血,還有內髒,她居然都沒有太誇張的反應。


    忍著看下來後,居然還感慨地:“她好厲害,這麽可怕的東西她不怕,還要把人救活嗎?”


    “……”


    沒想到女兒是這個反應,冷靳寒突然認真地看了女兒一眼。這才發現冷慕煙看著寧馨雪的眼神一直在發光。


    那種感覺,兩年前他也看到過,是煙兒重新見到冷若冰的時候。


    可是,寧馨雪又不是她媽媽……


    等等,不對,雖然寧馨雪不是她的親生母親,但孩子之前出事的時候,她已親口說過煙兒是女兒了。


    所以,是這個原因嗎?


    因為從小沒有媽媽,煙兒一直是個缺愛的孩子,再加上寧馨雪那意外的溫柔,孩子就對她開啟了心靈,直接把對媽媽的思念有愛意全都寄托在了寧馨雪身上?


    一開始沒有想到時還不覺得,現在看來,這個可能性真的非常大。可是,這樣沒問題嗎?


    冷靳寒不確定,所以一直定定地看著女兒的小臉,就在這時,煙兒突然扭過頭來看著自己:“爸爸,我也可以做到像寧阿姨那樣嗎?”


    “嗯?”


    “我是說,如果我努力學習的話,是不是也能變成像寧阿姨一樣厲害的人?”


    聽到這話,冷靳寒驚了一下,正猶豫著要怎麽接話,一直陪同在他們父女身邊的院長這時笑著接了一句:“唉呀!煙兒小姐居然對外科手術感興趣嗎?”


    “隻是覺得,好神奇喔!明明身體都打開了,居然還能不死, 居然還能活下來……”


    呃,這個形容……


    院長有點hold不住,不過,能坐到院長這個位置上,必也是個長袖善舞的男人。所以,他這時什麽也沒有反駁,隻順著孩子的說法道:“這就是醫學的神妙之處了。”


    “所以,我也想做這樣的人呢!我想救人,像寧阿姨一樣救人。”


    其實煙兒想說的是,如果她也是醫生,是不是就能救下像媽媽那樣的人?


    雖然,別人都說媽媽是壞人,但,再壞也是她媽媽……


    “煙兒小姐好有誌氣呢!”


    “嗯!”


    被院長這麽誇了,煙兒覺得自己信心滿滿,所以她一扭身又去拉爸爸的手:“爸爸,我可以的嗎?可以嗎?”


    這種時候,自然沒必要潑孩子的冷水,所以冷靳寒雖臉上表情很淡,卻還是肯定地道:“當然可以了,隻要我們煙兒肯努力,一定會心想事成的。”


    煙兒一聽,更激動了,還舉起右手握了握拳頭:“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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