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敏感,隻是在這個時候能從弟弟嘴裏問出這種話的事情,她怎麽想也就那一件。


    弟弟才14歲,她真的不該和他聊這樣的問題,隻是,她家弟弟的14歲和別人家的孩子是不一樣的。


    為迴應弟弟的關心,這些原本打算瞞他一輩子的事情,她在這般不得已的情況下,還是隻能跟弟弟說了。


    隻是,在此之前,她更想問的是:“誰跟你說的?”


    “不是誰說的,隻是那些護士們沒事就喜歡八卦,我不小心聽到了罷了。”


    “那些人真是,怎麽能在孩子麵前也八卦呢?”


    如此抱怨,還真不是姐姐平時的風格,不過,這樣的姐姐倒也更真實。小灝隻是聽說,也沒有看過那種視頻,所以,他就算是問了姐姐這件事,但本事也隻是安慰姐姐,並沒有其它的意思。


    隻是,他問了之後才發現,也許不問,姐姐更好受一點,但……


    問都問了是不是?


    後悔也來不及,所以他幹脆直言:“我沒事的,倒是姐姐你,沒受到影響吧?”


    “能有什麽影響,那又不是我。”


    “嗯!那就好。”


    “好了,乖乖休息,姐姐真的要去上班了……”


    隨意安撫了弟弟幾句,寧馨雪便離開了病房,隻是,弟弟的話這種時候卻總是有意無意地閃入她的腦海。


    弟弟問她,這件事對她有沒有影響?


    怎麽可能沒有影響,她隻是希望影響能盡量小到不影響到她的生活罷了,就目前來看,這樣的願望已經不可能實現了,但……


    這十年來她都一個人堅持過來了,現在,沒有必要因為這一點挫折就打退堂鼓不是麽?


    隻是,她的想法歸想法,現實卻如一張黑網,已全麵向她張開……


    ————


    下午三點的手術,都已經15:15了,可麻醉師方醫生還沒有到。


    寧馨雪可以等,但病人怎麽辦?


    難得脾氣好的她也有些慍惱:“怎麽搞的?方醫生是忘記了時間了嗎?趕緊給她打電話啊!”


    輔助手術的護士也挺尷尬的,說:“打了,她說還有半小時就到……”


    “還有半小時是什麽話?這是讓所有人和病人一起等她嗎?”


    “寧醫生,你別生氣,我們再打電話催一下。”


    聽到這裏,寧馨雪又抬手看了一下表,然後,果斷地:“不用了,打電話通知林醫生,讓他馬上就位。”


    “可是林醫生還隻是實習大夫,萬一手術掌握不好的話……”


    “那麽我問你,半個小時後如果方醫生還沒有到的話,我們要怎麽跟患者交待?而且,林醫生雖然是實習大夫,可他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資曆不能說明一切,有些人,天生就比一般人要強。”


    這話說的,那護士都不知道怎麽接了,但,她還是沒有打電話通知新麻醉師的意思。


    寧馨雪知道,護士這樣是怕得罪了方醫生後被找麻煩,便歎了一口氣:“行了,我自己通知林醫生總行了吧!”


    她都這麽說了, 護士哪裏還會不順著台階下,立刻將電話遞 到了她手裏:“那,那就隻能麻煩寧醫生了。”


    時間緊迫,寧馨雪也沒有太多猶豫的時間,很快她就通知了林醫生過來救場。


    好在,並不是很複雜的手術,對麻醉的要求也並不是很高,所以林醫生和她配合得很不錯。


    雖然晚了半個小時才開始,但結束的時間竟和之前預計的一樣,寧馨雪很欣慰,下手術後便和林醫生有說有笑的出來。


    然而,當她們換好衣服出來的,晚到後卻被晾到一邊的方醫生卻不高興地堵在了他們的麵前。


    林醫生做為方醫生的直接後輩自然是不敢說話,主動閃一邊的,他態度這樣軟,方醫生隻瞪了他一眼便直接衝著寧馨雪去了。


    不過,就算是來找麻煩的,但方醫生說話時卻一直在笑:“寧醫生,我想問問,之前的手術你故意換下我是什麽意思?”


    聽到這話,寧馨雪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難以置信地看了方醫生一眼,不太確定在又問了一句:“故意換下你,我嗎?”


    “不是你還有誰?”


    方醫生今天遲到了原本是有些心虛的,可沒想到,她都做好了為自己的遲到道歉的時候,居然被通知說手術不需要她了。


    做為麻醉科資深醫師,平時手術時大家都是搶著預訂自己的手術時間的,沒想到,寧馨雪居然敢這樣不給她麵子。


    怎麽說,她也是個前輩,所以怒氣攻心之下,方醫生也不管有多少人在看著她們,很不爽地質問:“這明明是我的手術,你卻讓林醫生上,是什麽意思?”


    “那麽我請問方醫生你,是幾點到醫院的?”


    “這……”


    這一點,方醫生不敢說自己沒有責任,但,就算她遲到了,也抵不了寧馨雪撤她下來的這種事更惱火。


    隻是,畢竟遲到是事實,她也總得組織一下語言,但,就是這麽一會兒的時間,寧馨雪又說話了:“事後,我已經確認過了,方醫生說半個小時到,實際上是一個半小時後到的,不過,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裏,我們的手術已經做完了。”


    這種手術,方醫生上過不知道多少次,不過,每一次至少用時2小時。


    可今天她換了人後,隻用了一個半小時,還是個實習麻醉師,這不是明擺了在打自己的臉麽?


    方醫生原本就是個不好惹的,這時更是氣到幾乎失去理智:“又不是什麽不得了的大手術,晚一點又不會死人。”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所以,你自己的錯誤自己不但沒有認識到,還全部要推給別人咯?”


    “我有什麽錯的?遲到又不犯法,可是不敢跟你寧醫生比。”


    人在吵架的時候,那必然都是不理智的,再加上寧馨雪這絲毫不讓的態度,方醫生太惱怒便開始口不擇言地攻擊:“明明有老公,還和別的男人去酒店。”


    “你說什麽?”


    “我說,你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個靠身體上位的破鞋麽?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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