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雪的眼,一秒大張……


    他在說什麽?兩年前的協議他沒有看是什麽意思?難道,他當時會那樣毫不猶豫地離開,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想留他麽?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那時候,你天天都把離婚兩個字掛在嘴上,我根本沒想到你沒簽,所以……”


    他不敢說當初若看了那份空白的協議自己一定不會走,但,至少他一定不會扔下她兩年不聞不問。


    隻是,錯過的過去他無法再改寫,但未來,他一定會努力改變。


    “所以雪兒,我們不過是分居了兩年,根本沒有離婚。”


    “……”


    太過震驚,寧馨雪完全說不出話來。


    隻是看著他,隻是看著他……


    趁機,冷靳寒將頭低下,緊緊地抵在她的額頭上:“如果你不相信,我明天就可以帶你去民政局查我倆的婚姻記錄。”


    “你,你……”


    “我是認真的!”


    他很認真,眼神裏寫滿了真誠,還拉著她的手到唇邊一吻:“冷太太,我能不能請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珍惜你?”


    她不說話,或者說,已經說不出話來。


    隻是嚇傻了一般,怔怔地看著他,隻是看著,隻是看著……


    ————-


    原本隻是想躲一躲那些人,可最後躲著躲著就進了小倉庫,無意中被上了鎖的門,兩個小的出不去,便隻能呆在裏麵等。


    一開始,兩個人還很有耐心,漸漸的,時間越來越久,卻一個人也沒有發現他們時,兩個孩子都有點沉不住氣。


    賀蘇梵到底是個女孩子,這時,忍不住又要哭,小灝一見,竟不客氣的捏住了她的嘴:“不許哭!”


    “……”


    賀蘇梵發不出聲音來,但卻被小灝的行為給驚呆了。


    從小到大,礙於她是賀家的小公主這個身份,幾乎沒有男生敢對她動手,更何況還是這麽粗魯,這麽不客氣的行為。


    她抿著嘴,嗚嗚有聲地發抗議著,但眼淚卻早已被他嚇停了。


    “你答應我不哭,我就放開你。”


    “唔唔……”


    “不然我就一直捏著你的嘴,誰讓你那麽吵。”


    沒辦法了,賀蘇梵雖然一百個不願意,但最終也隻能委屈巴巴地點點頭。看她乖乖點頭了,小灝終於放開了她的嘴,可手指才一鬆,賀蘇梵便道:“你真粗魯。”


    “你要是不聽話,我會比現在更粗魯。”


    聽到這話,賀蘇梵忍不住抱怨他:“怎麽有你這樣的人啊?一點也不像爸爸。”


    “我又不是他養的,和他不像有什麽不對?”


    不想提賀徐之,因為一提就會想動搖,小灝隻能用更為笨拙的方式掩飾自己:“而且,你好意思說我?我姐姐可比你堅強能幹得多,哪像你,動不動就哭。”


    “那是因為她沒遇到我這樣的事兒。”


    聞聲,小灝先是呆了一下,而且突然一記冷眼殺來,兇得不得了:“你以為你遇到的是多大的事兒呢?要不要我跟你說說姐姐的事?讓你知道知道什麽叫真的不幸,真的痛苦?”


    “……”


    大約是沒到小灝會突然發脾氣,那時,賀蘇梵眼淚汪汪的,但也不敢往下掉。


    小灝原本還挺兇,一看她這樣,又說不下去了:“你能別哭了嗎?我看著真是……煩。”


    他一說煩,賀蘇梵就真哭了,不過,也隻是眼淚往下掉,沒發出聲音。


    小灝那時也不想勸她,就任她一個人哭了一會兒,後來,大約是覺得自己這哭的也沒滋沒味兒的,小丫頭片子小鼻子抽了抽,不哭了。


    卻啞著嗓子問:“那你,就說說吧……”


    “你還來勁了?以為我是在騙你不成?”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一點,你姐姐的事。”


    小灝:“……”


    “不行嗎?”


    小丫頭可憐的模樣真的很軟萌,小灝就是再排斥她的身份,可畢竟也是個男孩子。把女孩子惹哭了本就不是紳士的行為,更何況,他再不喜歡她,也拒絕不了她那張臉。


    所以,頭雖扭開了,小灝卻還是嘟嚷了一聲:“也沒什麽不行的。”


    於是小灝真的什麽都說了。


    從十年前寧家的禍事,到後來父母的雙亡,再到姐姐為了自己的手術差一點崩潰的事實……


    點點滴滴,小灝說得並不煽情,可感情豐富的小丫頭聽到最後又哭了起來。


    隻是這一次,小灝沒有說她煩,更沒有阻止她,隻是也扭開頭,一直努力忍著不讓眼淚流。


    大約是看他也很難過的樣子,賀蘇梵哭了一小會兒就主動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然後,啞著嗓子:“對不起!”


    “幹嘛要說對不起?”


    賀蘇梵吸了吸鼻子,聲音還是很沙:“如果不是我占了你的身份,你這些年,一定會過得比現在好得多,根本不用受苦。”


    聽不得這種話,小灝一下子又惱了:“你胡說什麽?什麽受苦不受苦的,我告訴你,我跟姐姐在一起過得很幸福,根本沒有受過苦。別以為有錢就可以買到一切,別以為有錢的生活才叫真幸福,你可真膚淺。”


    “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覺得……”


    越急,賀蘇梵的嘴就越笨,這時又扁起了嘴,一臉要哭不敢哭的樣子:“總之,是我對不起你!”


    “行了,不會說話就不要說了好嗎?越說越讓人生氣。”


    “對不起!”


    小灝瞪她,沒好氣地:“不要總說對不起!搞得我好像欺負了你一樣,我可什麽壞事也沒對你做。”


    “……”


    聞聲,賀蘇梵突然不說話了。


    不一會兒,原本還哭得眼圈紅紅的小丫頭,臉突然紅了,之後,還一路紅到了脖子根。


    看見她的反應,小灝這時也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剛才自己情急之下說的話,什麽做壞事之類的,也確實很容易讓人誤解……


    可是,他可沒有那個意思!


    隻是,就算內心坦蕩蕩,可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她臉紅成那樣,自己也不由紅了臉。


    再之後,兩個原本還擠在一起坐著的少年少女,便不自覺地各自挪開了幾步,將兩人間的距離,稍稍拉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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