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振興跟韓大柱商量好了時間,決定暫時先不動手,而是繼續耐心等待。


    既然距離黎明時分還有兩個時辰,駱振興便打算迴到帳篷當中,繼續睡上一覺,也好養精蓄銳。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在駱振興和韓大柱身旁的帳篷裏出來了一個人,像是沒有睡醒一樣,打著哈欠掀開帳篷的簾子,估計是半夜起來上茅廁的。


    接著月光,駱振興發現此人並不是別人,正是一直以來被張超巴結奉承的那個王管事。他看到王管事的時候,王管事也抬起頭,看到了正在說話的他和韓大柱。


    睡得迷迷糊糊的王管事一時自然是想不通,韓大柱這個護院頭領怎麽會半夜裏不睡覺,反而跟一個民夫在一起像是商量著什麽事情,不過他也沒有什麽機會繼續去想了——說時遲,那時快,駱振興果斷上前,左手一把捂住了王管事的嘴,右手對著他的後腦重重地打了一下,所謂“一擊必中”,王管事立刻就暈了過去。


    吸取了剛剛的經驗教訓,駱振興跟韓大柱拖著暈過去的王管事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繼續交談,以免他們的交談再次被人看到或者聽到。


    “咱們被這廝看到了,這下我們沒有辦法等到黎明時分了。”駱振興遺憾地說道,“這個王管事遲遲不迴去,跟他一個帳篷的人說不定就會開始懷疑,再等下去恐怕隻會夜長夢多。”


    “兄弟你就隻管吩咐吧,你說怎麽辦,咱們就怎麽幹!”韓大柱也絲毫沒有患得患失,斬釘截鐵地說道。


    “事到如今,咱們隻能現在就動手了。”駱振興皺著眉頭說道,“隻是建奴的倉庫那邊的看守雖然不多,但僅憑咱們兩個人一時恐怕很難成事。”


    “不如我們分頭行動?我去弄點動靜出來把看守引開,然後兄弟你見機行事?”韓大柱建議道。


    駱振興沉吟一陣,答道,“不妥,此處乃是建奴的軍營,韓兄弟你弄出的動靜小了不見得能引開糧倉那裏守衛的建奴;要是鬧出的動靜大了,驚動了大營裏麵的建奴,那你我恐怕是插翅也難逃了。”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韓大柱一臉失望地問道。


    “實在是你我二人勢單力薄,不能強攻,智取的話一時又沒有什麽好的機會跟辦法。”駱振興也頗感無奈,踢了一腳躺在地上的王管事說道,“要不是這廝突然鑽出來打亂了咱們的計劃,咱們也就不用這麽棘手了。”


    “說來倒也是怪我,若是我早兩天跟你們把話說開,咱們就能在路上動手,沒有建奴在旁看守保護,憑咱們三人的本事,毀了車隊的糧食也不是不可能。”韓大柱也是一臉後悔地說道。


    “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想,反正時間還早,這廝一時半會不迴去也沒什麽大事,咱們先慢慢想想辦法。”駱振興安慰著說道,同時也在心裏抱怨自己沒有本事——平時聽說書的唱戲的裏麵,那些燒敵人糧草之類的情節都好像砍瓜切菜一樣簡單,怎麽到了自己要出手的時候,情況就變得這麽複雜了呢?


    “實在不行,我們就不燒建奴的糧了,反正建奴肯定要給王登庫他們一大筆銀子作為貨款,我們叫上我家妹子他們一起在迴去的路上直接搶他們的銀子如何?跟糧食比起來,搶銀子可方便多了,沒有了建奴在一旁保護,那些護院全都是一群軟腳蝦。”韓大柱見駱振興也沒有什麽好辦法,便打算放棄燒糧,提出了一個備選選項,至少總不至於空手而歸。


    “不妥。”駱振興還是否定了韓大柱的提議,“動手搶銀子肯定免不了傷亡,讓他們平安地把銀子運迴關內,我們派人盯緊,迴頭直接奏請上官,直接抄了王登庫的家豈不省事?”


    韓大柱一聽駱振興說起“上官”、“抄家”之類詞頭頭是道,好像十分熟練的樣子,也終於對駱振興和張超的來曆感興趣起來,“我原以為兄弟要麽是跟王登庫有仇,要麽是王登庫的生意對手派來的,沒想到兄弟竟然是官家的人,看來來頭不小啊。”


    “我的身份暫時不便明說,總之是通這天的來頭。”駱振興雖然是含糊其辭地答了一句,但也足夠說明問題了。


    韓大柱自然也十分識趣,沒有刨根問底地細問,畢竟之前他連駱振興和張超的真實姓名都沒太過在意。


    駱振興繼續眉頭緊鎖地思考起來,如果他也是跟蕭木一樣來自後世,此時一定會非常懷念後世的點火利器——汽油。


    有幾桶汽油在手,駱振興肯定又把握能把建奴的糧統統燒光,要是再有足夠的人手,駱振興有信心能燒他個幾十裏連營——隻要建奴的營地足夠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駱振興還是沒有想出什麽好辦法,雖然草原上的夜裏十分寒冷,但他的額頭上都已經出汗了,畢竟剛才“通著天的來頭”這樣的大話都已經吹了出去,要是再不拿出一個好辦法,錦衣衛的名聲早晚就要讓他給毀了。


    終於韓大柱想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幫駱振興解除了眼下十分尷尬的局麵,“兄弟,你說過年放的爆竹裏麵的藥末子能不能派上用場?這離過年還早著呢,建奴不是到發什麽瘋,一定要王登庫運兩車來,據說王登庫費了好大的周章,才湊足了兩車。”


    “什麽?難道不是隻有鐵器和糧食嗎?”駱振興驚喜地問道,“韓兄弟你是說咱們商隊這次的貨物裏麵有火藥?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大部分的車裏裝的都是糧食和鐵器,唯獨最後的兩輛大車,裏麵裝的都是火藥。”韓大柱現學現用,也用起了“火藥”的這個說法,“這個火藥,真的能派上用場?”


    “那是當然!”駱振興激動地答道,也不能怪駱振興會這麽激動,畢竟從放火利器的角度來講,火藥的威力絲毫不遜於蕭木後世的汽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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