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韜和胡雲兩個人現在十分的鬱悶,因為皇上交代的差事沒有辦好。


    已經有好幾批手下迴來報告,最開始的時候兩個人還樂嗬嗬的,覺得這麽快就有能有結果,說明手下們辦事效率很高。但是迴來報告的人多了之後,楊韜和胡雲就笑不出來了,因為每個人迴來報告的答案全都不一樣。


    有迴來報告說一歲也活不了的,也有說活到二三十歲的,還有的不知道怎麽迴答被手下直接鎖拿迴來的,兩個人頭都要大了。


    這個時候又一個錦衣衛檔頭帶著人迴來了,楊韜和胡雲對他也不抱什麽希望,隻見檔頭迴報說:“大人,卑職問話迴來了。


    “有何收獲?”胡雲問道。


    “卑職找到了一個脖子上戴著一串珠子的商人,那人說噎死之人能活六十歲。”


    “是鏈子不是珠子!”楊韜徹底崩潰了,衝著那錦衣衛檔頭一通咆哮,“也不是能活幾歲,是活了多少歲!你們連話都聽不明白嗎?”


    “卑職有罪,請大人責罰。”


    胡雲對那個檔頭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你先下去吧。”


    “卑職遵命。”那檔頭見兩位上官麵色不悅,不敢多言,便趕緊帶著人下去了。


    楊韜右手握拳,往牆上狠狠地錘了一下,說道:“老弟啊,這差事辦成了這樣,我們還有什麽臉麵迴去見皇上啊。”


    胡雲則是稍顯樂觀,說道:“哥哥不必過於擔憂,皇上的旨意就是命我們尋找脖子上戴鏈子的人問話,我們照辦了,迴去把問話的結果報給皇上,這差事也就算辦完了,皇上仁厚,應該不會為難我們。”


    “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了。”楊韜歎著氣說道,“時間不早了,咱們趕緊進宮吧。”


    “你們,趕緊把抓來的人都放了,誰讓你們隨便抓人的。”胡雲一麵吩咐著手下把迴答不上來問題的人全部釋放,一麵跟著楊韜準備進宮。


    ……


    蕭木撕掉了二人整理的大事年表扔在一邊,拿起桌上的蘋果,咬了一口,嘴裏默默地念叨著:“吃了你……”


    林檎聽到了蕭木嘴裏的嘟囔,但是也沒搭理蕭木。


    兩個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地坐著,正沒有什麽話講的時候,屋外遠遠地聽見王承恩的聲音:“萬歲爺,楊韜和胡雲問話迴來了。”


    蕭木聽見了十分高興,畢竟這是兩個人唯一能夠確定具體時間年份的曆史事件,而且還是自己想出的辦法,蕭木對結果自然十分重視。


    “把他們帶進來吧。”蕭木衝著屋外說道。


    王承恩領著楊韜、胡雲進了殿內。兩個人趕緊跪地行禮:“卑職參見皇上、娘娘。”


    “不必多禮,趕快給朕說說你們問話的結果。”蕭木興衝衝地說道。


    ……


    王承恩帶著楊韜和胡雲出了宮。在宮外迴去的路上,楊韜和胡雲心裏十分忐忑,因為他們看見蕭木的臉色很不好看。


    “哥哥不必自尋煩惱,雖然這次沒有找對人,但是皇上也並沒有責罰咱們,而且皇後娘娘看起來心情不錯,肯定會為咱們美言的。”胡雲試圖安慰著楊韜說道。


    “借你吉言吧,隻是這次的事情沒辦好,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重要的差事讓咱們辦了。”楊韜無精打采地敷衍著胡雲,垂頭喪氣地走著。


    楊韜對自己的職業生涯深表擔憂,正悶悶不樂地低著頭,這時胡雲拍了他一下,悄悄指了指對麵一個路過的官員說道:“哥哥你看,那個人身穿三品朝服,應該是朝中大員,但我卻看著麵生,你可知道那是何人?”


    楊韜懶洋洋地看了一眼,“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前兩天我們在大興的時候剛剛調到京裏的吧。”


    突然胡雲又拍了楊韜一下,“哥哥快看這位大人的裝扮,不就是跟皇上說的一模一樣嗎?”


    楊韜這才抬頭一看,果然如此!這個穿著三品朝服的老者正朝著他們這邊走著,那老者脖子上戴著的不正是皇上說的那種十字的鏈子?


    兩人趕緊將其攔下,楊韜問道:“這位大人請了,不知大人可是信奉那‘忌妒’教?”


    那老者答道:“是基督教,不錯,本官多年前就已受洗入教,不知二位有何見教?”


    楊韜和胡雲大喜,胡雲趕忙說道:“不敢不敢,那大人可知那‘噎死忌妒’是何許人?”


    “本官當然知道,這‘耶穌基督’乃是教中聖子,《聖經》之中所記的救世主是也。二位問起此事,可是也有興趣入教?若是二位也有興趣,老夫可以代為向教會引薦。”


    “真是打破鐵屑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楊韜見那老者迴答得頭頭是道,條理清晰,心裏感歎著,然後便說道:“大人誤會了,非是我二人想要入教,而是皇上對您說的這耶穌基督十分感興趣,命我等前去探聽。我二人找了一個下午也未曾找到,不想在此處遇到大人,真是萬幸,不知大人可願與我等一同麵聖?”


    “哦?果真有此事?皇上也對這西洋宗教感興趣?”那老者忙問道。


    “不錯,大人隨我等進宮麵聖,自然知曉。”胡雲迴答道。


    “也好,那二位便帶本官前去麵聖。”老者說著,便跟著二人一起走了。


    ……


    楊韜胡雲二人覺得可以將功贖罪,心裏自然是十分高興,卻沒有注意到這條街道臨近皇城,很多官員在此行走,都看到了這一幕,眾官員紛紛議論起來。


    “那位不是禮部右侍郎徐光啟徐大人嗎?怎麽被錦衣衛給帶走了?”


    “先帝在時,徐大人遭閹黨讒言彈劾,不得不罷官迴鄉,如今聖上召徐大人迴京,官複原職。怎麽剛過了兩天,徐大人就被錦衣衛給拿了?”


    “真是沒有天理,放著那麽多閹黨餘孽不去抓,反倒來抓徐大人,這是何道理?”


    “白天裏京城就是廠衛四出,滋擾民生。依我之見,肯定是閹黨餘孽伺機報複,勾結廠衛,擅抓好人!如此惡行,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官這就迴去上折子,彈劾這幫無恥之人!”


    “這位大人所言甚是,我也要迴去連夜寫奏折,上疏彈劾廠衛。就算因此獲罪在在所不惜,一定要讓皇上知曉‘親賢臣,遠小人’的聖人之言。”


    “不錯,我們都迴去上疏。”眾人都是慷慨激昂,紛紛表示要趕寫奏折來討伐閹黨、攘除奸兇,還大明一個朗朗乾坤。


    很快一傳十,十傳百,越來越多的官員都知道了這個事情,消息傳著傳著也漸漸變了樣子,最後很多官員聽到的都是“閹黨餘孽蒙蔽聖聽,禮部徐光啟大人被關進詔獄,性命堪憂。”聽到這個消息的官員們自然是群情激憤,紛紛要上表救人、彈劾閹黨,不在話下。


    ……


    這些事情蕭木當然還是不知道,此時他正在跟林檎發著感慨。


    “你們2333年那裏也是需要理發的吧?”蕭木問道。


    林檎迴答:“那是當然。”


    “我現在的心情就和剛剛理完發的時候一樣,明明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為什麽理發師總是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呢?”蕭木抓狂地問道。


    林檎表示對蕭木所說也深有同感,“每次理發之前我都十分忐忑,鼓足了勇氣才敢去的。不過我們現在在大明朝,應該不需要理發了……”


    “等清兵打進來就又需要了,而且還規定發型,不剃不行。”蕭木沒好氣地說道。


    “那是你們男人的事情,好像清兵沒有要求女人也剃頭。”林檎說道。


    蕭木腦補了一下女人也剃成金錢鼠尾的發式,不由得一陣惡寒。


    “不要糾纏理發的事情了。”林檎繼續說道:“同一個消息,經過了多人的轉達之後變了樣子,這不是很常見的嘛。你先是把原話告訴了王承恩,王承恩再告訴了楊韜和胡雲二人,二人迴去之後肯定還會吩咐他們各自的手下,他們的手下也許還有手下,層層轉達,這消息的含義要是還不變樣,那倒反而是怪事了。”


    “就這麽一個簡單的事情,最後弄成了這個樣子,這大明的皇帝真是難當。照這個樣子,我們拿什麽去跟皇太極這樣的人物交手?”


    “轉達了這麽多次,才僅僅是‘鏈子’變成了‘珠子’,這差距也不是很大,說明錦衣衛的素質還是很高的嘛。”林檎安慰著蕭木說道。


    “‘鏈子’和‘珠子’差距是不大,但是他們把最重要的‘十字架’給弄沒了!”蕭木心裏似乎又萌生出了早做準備,事情不妙趕緊跑路的念頭……


    “皇上,楊韜和胡雲又迴來了,他們說皇上您交代的差事有了重大的發現。”門外王承恩說道,打斷了蕭木的思緒。


    “讓他們進來吧。”蕭木吩咐著說道。


    於是王承恩帶著二人走了進來。


    “卑職參見皇上、娘娘。”


    “你二人為何去而複返?”蕭木問道。


    “迴皇上,卑職找到了那信奉基督教之人,特意帶他迴來見皇上。”楊韜說道。


    “哦?是何人?”蕭木


    “迴皇上,奴婢方才問過了,此人乃是禮部右侍郎徐光啟徐大人,徐大人現正在外等候。”王承恩替楊韜迴答道。


    “嗯,知道了,楊韜、胡雲,你們兩個辦的不錯,朕自然有賞,先下去吧。王承恩,你快將那徐大人請進來,然後帶著他們兩人去領賞。”蕭木吩咐道。


    王承恩和楊韜胡雲都出去了,蕭木看了林檎一眼,林檎說道:“著名科學家。”


    蕭木也點點頭,“我也記得這個名字,似乎在曆史書上還見過,看來果然沒有記錯。”


    林檎接著說道:“你不是問拿什麽跟皇太極交手嗎,現在重量級的幫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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