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馨聽完他的講述,隻覺得心情複雜。


    既慶幸他還好好地活著,又責怪他這些年一直杳無音信……


    隻不過,再多的責怪在看到他的那張清俊的臉時都會完全消失,不管如何他都已經迴來了,隻要他好好活著就好,其餘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馨馨,你不說話可是因為心裏還在怪我?”


    越澤看著沐馨,說出的話中滿是擔憂與自責。畢竟,這件事確實是他的錯。


    “不是,”沐馨搖了搖頭,“過去的都過去了,隻要你還好好活著就好,其餘的我們都不要在提了。”


    “馨馨,你放心,這八年的時間我會用一輩子來賠償你。”


    說著,越澤拉住沐馨的手,與之十指相扣。


    這個時候,夏輕語才明白越澤手指上紋著的字母究竟是什麽意思――mx,原來是她名字的縮寫。並且,她也清楚地看到了沐馨手指上的“yz”。


    一瞬間,自己心裏的滋味不知該怎麽形容,隻覺得前所未有的悲傷。


    “阿澤,我……”


    麵對著越澤眼中的深情,沐馨想要開口解釋與淩辰飛的事情,可是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正當她猶豫的時候,桌上的手機突然振動,她順勢鬆開了與越澤握著的手。


    打開手機,看到裏麵來的信息,是淩辰飛發過來的。


    “馨馨,我今天中午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對不起。”


    雖然感覺淩辰飛今天有些不對勁,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在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她心裏輕鬆了很多。


    於是,迴複了一句便放下了手機。


    “阿軒,你剛迴來,要不要先去看看越揚哥和伯父伯母?”


    沐馨想了想,還是覺得現在不是和越澤說明事實的好時機,所以立刻轉移了話題。


    “我哥在這邊嗎?”


    越澤低頭想了想,問道。他記得當初越揚是一直喜歡著沐晴依的,也不知道這些年過來,這兩個人在一起沒有。


    “嗯,”沐馨點點頭,“他今天和我堂姐出去了,今天晚上我的生日宴他應該會過來。”


    沐馨每年的生日宴都很簡單,來的人都是親戚家人。按著越揚和沐晴依現在的關係,他過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我等到晚上和他見麵就好,至於我父母那邊,等著他告訴他們吧。”


    過了多年,越澤對越父和越母並沒有太多的想念,甚至是沒什麽感覺。


    “阿澤,其實你父母他們還是很在乎你的,畢竟伯母這些年都很想你,甚至對當年忽視你的事情心懷愧疚。”


    盡管沐馨也不是很喜歡越母,但是看著越澤和他的父母鬧成這樣,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勸道。


    “馨馨,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不會和他們徹底鬧僵的。”


    越澤知道沐馨心裏在擔心什麽,便順著她的話說下去,也免得她擔心。


    “那你這陣子就先住在這裏吧,你家那邊挺多年沒有打掃了,暫時沒辦法住人,這幾天先找人好好清掃一些你再搬進去住。”


    越澤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在他十六歲那年相繼去世,從此之後他都是一個人生活的。然而當年他出事之後,那邊就再也沒有人進去過,自然沒人打掃。


    “好”


    越澤點點頭,對於沐馨的建議並沒有半點不滿。


    沐馨轉頭,看向一旁的夏輕語道:“夏小姐剛來這邊,不如也先在我家住下吧。”


    夏輕語沒有想到沐馨會突然和她說話,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本能地抬頭看了眼越澤,發現他的目光竟一直鎖定在沐馨身上,沒有分給自己半分。


    不禁苦澀一笑,衝著沐馨點點頭,“那就多謝沐小姐了。”


    她剛剛來這邊,人生地不熟的,身上又沒有多少錢,住酒店肯定是不現實的。何況,越澤住在這裏,她也不想離開他。


    即便不能和他在一起,遠遠地看著他也是好的。


    原本沐馨是打算出去吃飯的,家裏麵並沒有準備新鮮的菜,所以最後她還是打電話訂了餐。


    吃過飯之後,沐馨和越澤去了琴房。夏輕語覺得無聊,也跟了過去。


    有些東西真的是深入骨髓的,就好比越澤將近八年沒有碰過鋼琴,但是當他的指間觸碰到琴鍵的那一刻起,沉埋在記憶深處的一個個小音符像是一個個小精靈般在腦海中躍現。靈活的手指在琴鍵上滑動,演奏出一曲完的樂章。


    “前陣子聽了尹琛的演唱會,覺得他現在彈琴的風格和你之前的格外相似。而現在,你的琴聲中卻多了種以前沒有的東西。就好像陳釀一般,經過歲月的沉澱,變得更加香醇有韻味。”


    “琴聲即心聲,這些年我經曆的不少,心態和當初自然不同。”


    越澤也是頗為感慨地說著。


    以前的時候,他是越家的二少爺,雖然不受重視,但是衣食無憂,事事順心。可是這些年裏,離開摯愛,忍受病痛的折磨,他的心境早已不如當年純淨悠閑。


    “馨馨,你要不要來和我合奏一曲?”


    說著,越澤仰頭望著她問道。


    沐馨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走過去坐在他身邊。


    比起越澤來說,沐馨這些年碰鋼琴的次數要多很多。畢竟每次一觸碰到琴鍵的時候腦海中都會浮現出他當初坐在這裏彈琴的身影,那種思念讓她痛並快樂。


    沒有演習,兩人的合奏依然是那樣合拍,就像是訓練多時的拍檔。


    而站在門口的夏輕語,看著屋內的兩人,覺得自己與越澤被隔在了兩個世界裏麵。而且顯然,沐馨才是屬於他那個世界的人。


    一個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當沐家的幾個人陸續迴來看見越澤的時候,均是一臉驚訝的表情。


    “伯父伯母,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周婷微微一笑,隨後下意識地去看沐馨的表情,隻不過除了平淡之外她再看不出其他。


    沐司彥倒是一直沒有說話,他覺得女兒都大了,這種事情她自己心裏有數就好。最後究竟是選擇越澤還是選擇淩辰飛,還是要看沐馨她自己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


    兩個人,究竟誰在她心中的分量更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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