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很多事情就像是逆水行舟,不進則為退,而國運之爭更是實打實的零和博弈,勝者可以擁有一切,敗者隻能任人宰割。


    大明現在領先了小破球上其他的國家,但是其他國家也沒有徹底放棄對大明的追趕。


    即便是號稱大明最忠誠盟友的法蘭西,也從來沒有放棄工業方麵的研究,隻不過是很多方麵的投入要比之前少了一些而已,遠沒到離開大明就徹底活不成的程度。


    然而其他的國家卻沒有像法蘭西一樣減少投入,反而不斷的增加科研方麵的投入——當哈布斯堡家族和奧斯曼被大明的蒸汽機和火槍火炮製裁過之後,很多國家都已經認識到了科技研發的重要性。


    雖說其他國家投入的人力物力遠沒有大明投入的人力物力多,可是這對於大明來說依舊不是什麽好信號。


    想要繼續保持住大明對其他國家的領先優勢,大明就算不增加投入,起碼也得維持住現有的投入規模不變。


    然後就是每年一億兩白銀的消耗,很多時候都是連個響兒都聽不到的那種。


    隻是劉懷文的心裏也清楚,朱勁鬆說的這些都是對的,大明跟其他國家的競爭就好比是重車上坡,根本就沒有停下來喘口氣的機會。


    劉懷文也是發了狠,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次多招幾個奧斯曼跟哈布斯堡家族的留學生,看看能從奧斯曼跟哈布斯堡家族身上刮下來多少油,到時候國庫再給湊個小整兒,全都撥給皇家學院!”


    曾誠頗為意外的瞧了劉懷文一眼,說道:“想不到,你劉老摳居然還會有這麽大方的時候?”


    劉懷文哼了一聲,沒有理會曾誠。


    然而朱勁鬆卻是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大明要增加對皇家學院的投入是沒錯,但是也沒到這種程度——很多時候,坑人並不一定要拿出真金白銀來坑,隻要能把他們拖進泥潭就行。”


    曾誠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之後才一邊捋著胡須一邊說道:“這就要拜托皇家學院的那些同僚們了,讓他們抽時間在《大明報紙》上麵多寫幾篇文章。”


    劉懷文等人先是看了看曾誠,接著又看了看同樣點頭微笑的朱勁鬆,心裏卻是搞不懂這君臣兩個在打什麽啞謎。


    朱勁鬆微微一笑,對曾誠道:“曾卿可以詳細的說一說。”


    曾誠躬身應了下來,對劉懷文等人說道:“譬如蒸汽機,咱們現在都知道,密封性對蒸汽機的影響很大,哪怕是其他所有的零部件完全相同,隻要密封上稍微差了那麽一丁點兒,這蒸汽機的性能就會相差以萬裏計。”


    “現在小破球上所有國家都在努力研究蒸汽機,其中又以咱們大明為佼佼者——如果咱們大明不說密封性對蒸汽機性能的影響,隻說用的燃料對蒸汽機有什麽影響、鍋爐大小對蒸汽機有什麽影響,你們猜,其他的國家會怎麽辦?”


    “這種事兒,隻要十篇文章裏麵有九篇是真的能夠取信他們,那篇假的文章就足以把其他國家都拖到錯誤的方向。”


    “如此一來,他們的研發速度就會變慢,而他們慢了下來,其實就相當於咱們大明快了起來。”


    “區區幾篇文章就能達到目的,豈不比瘋狂的往皇家學院投錢來得省事兒?”


    聽曾誠這麽一說,剛剛還一臉舍生就義模樣的劉懷文頓時變得喜笑顏開,說道:“這個好,這個好,既能省錢還能坑了蠻子們,這招好。”


    朱勁鬆也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既然要坑人,那就得把戲都做全套。”


    “你們戶部迴頭派人去皇家學院一趟,看看皇家學院未來幾年預計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從寬了計算。”


    “工部那邊也要派人去皇家學院一趟,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麽地方比較適合用來擴建學院。”


    “還有奧斯曼那邊兒,該坑的照樣得坑。”


    “曾卿記得先派人去聯係奧斯曼派過來的特使,跟他商量商量租界的事兒。”


    ……


    塞利姆三世最近的心情很不好。


    奧斯曼最近其實挺倒黴的——就像是一條老老實實躺在路邊的老狗,既沒有咬人也沒有吠叫,結果就莫名其妙的被人給踹了一腳,甚至差點兒就要被剝皮吃肉。


    這踏馬上哪兒說理去?


    其實塞利姆的心裏也清楚,奧斯曼之所以差點兒被人給弄死,主要就是因為奧斯曼現在已經開始走起了下坡路,實力不夠強,自然就會被人惦記著,區別就隻在於到底是被明國給弄死,還是被歐羅巴的那些國家給弄死。


    要想不被人剝皮吃肉,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奧斯曼強大起來,除此之外就別無他法。


    可是道理誰都明白,但是真正要落到紙麵上執行的時候,卻又不是誰都能做的到的。


    比如說,塞利姆想要改變奧斯曼的軍製,想要從頭開始打造出一支以明國軍隊或者英格蘭、法蘭西軍隊為模板的奧斯曼軍隊,可是奧斯曼國內大大小小的貴族勢力們卻不同意這一點。


    無他,利益被影響了而已。


    利益受到影響的貴族勢力們反對塞利姆三世所提出的軍事改革,繼而又引申反對塞利姆三世提出的其他改革方桉,等到了後來,估計就是單純的為了反對而反對。


    就跟天啟和崇禎年間的東林諸公一樣。


    是否是為了奧斯曼不重要,對奧斯曼有好處或者壞處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絕對不能讓塞利姆三世成功的進行軍事製度改革。


    而塞利姆三世也不像他的老祖宗們一樣。


    自從艾哈邁德一世廢除了“弑親令”之後,奧斯曼素丹的王子們就不再麵對血腥無比的奪嫡之爭,心態上難免就鬆懈了下來。


    然而艾哈邁德一世並不僅僅隻是廢除了“弑親令”,他還建立了一個新的蘇丹繼承製度:在老素丹過世之前,他的孩子們將不再承擔治理國家的責任。


    說的直白點就是,在大多數情況下,隻要沒輪到老素丹的孩子繼承大統,他們甚至沒有機會去尹斯坦布爾宮殿以外的地方。


    這個政策對於奧斯曼的王室來說是具有毀滅性影響的,這讓老素丹的孩子們都成了被關在宮殿裏的囚徒,他們既沒有治國經驗,也不了解民生和政治。


    如此一來,新上位的素丹自幼長於深宮婦人之手,除了愉悅的宮殿生活之外,對其他一切基本上都不怎麽不關心,說是酒囊飯袋也不為過。


    塞利姆三世大概就跟大清那個想要搞維新的光緒差不多,有心為奧斯曼帝國改天換地,卻搞不定奧斯曼那些大大小小的貴族們。


    而隨著大明宣布對奧斯曼帝國開片並且付諸於實際行動,奧斯曼現在已經丟掉了好幾個石油產地,而且是特別靠近出海口的石油產地。


    換句話說就是奧斯曼現在雖然還掌握著大量的油田,但是這些油田裏的油卻已經沒有了可以賣出去的通道。


    歐羅巴?


    歐羅巴那邊最強大的英格蘭和法蘭西就是大明帝國安插在歐羅巴的走狗!


    哈布斯堡家族?


    哈布斯堡家族現在自身難堡!


    再者說了,現在整個小破球上也就隻有明國才會需要大量的石油,其他國家對於石油的需求並不算太大,就算奧斯曼能把石油賣出去也不知道該賣給誰。


    塞利姆三世就很心塞。


    更要命的是,奧斯曼帝國現在已經出現了不穩的跡象——塞利姆三世想要改革奧斯曼帝國的軍事製度從而引發了大量貴族的不滿,這些貴族現在正暗戳戳的聯係穆斯塔法。


    穆斯塔法是塞利姆三世的叔叔阿卜杜勒·哈米德一世的兒子。


    從血緣關係上來說,既然塞利姆三世能夠以叔死侄繼的形式繼承阿卜杜勒·哈米德一世的素丹之位,那麽阿卜杜勒·哈米德一世的親兒子穆斯塔法自然也有繼承素丹之位的資格。


    塞利姆三世的心裏也很清楚,自己得罪了那些傳統的貴族們,後麵一定會引來那些貴族們的瘋狂反撲,隻是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才會發動。


    想要避免被人幽禁起來,最好的辦法就是趕在那些貴族們發動反撲之前先把他們給幹掉。


    然後問題又迴到了最初的原點。


    奧斯曼帝國實行的是提莫略製度和古拉姆製度,提莫略製度大概就相當於後備軍製度,古拉姆製度大概就相當於精銳常備軍製度。


    然而這兩種製度下的軍隊,尤其是古拉姆製度下的卡普庫魯近衛騎兵,他們的主體都是那些傳統貴族——恰好就是塞利姆三世想要改革的對象。


    塞利姆三世想要幹掉傳統貴族就得依靠古拉姆製度下的卡普庫魯近衛騎兵,而卡普庫魯近衛騎兵的成員又都是塞利姆三世想要幹掉的對象。


    至於說奧斯曼的素丹親衛……


    這支軍隊的名字當中雖然有親衛兩個字,也確實忠誠於奧斯曼素丹,可是這支軍隊也恰好處於塞利姆三世想要改革的軍隊名單當中。


    這就陷入了死循環。


    當然,塞利姆三世也不是沒有別的路可以走——塞利姆三世可以先把效彷大明軍隊或者法蘭西、英格蘭軍隊的新軍建立起來,等訓練出一定的戰鬥力之後再用這支軍隊去幹掉那些反對自己的貴族。


    問題是那些貴族會給自己多長的準備時間?


    將心比心,任誰要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都不可能慢悠悠的的等人把刀給麿鋒利了吧?那些傳統貴族們之所以暫時還沒有發動,主要還是因為明國的軍隊還在進攻奧斯曼,一旦明國的軍隊停下了攻勢……


    所以,塞利姆三世就很頭疼。


    而更讓塞利姆三世頭疼的是,派往明國出使的那個全權特使到現在還沒有迴來——按照塞利姆三世了解到的信息,在明國那邊召開的小破鍋會議前前後後也就半個來月的時間,自個兒派去的特使也應該早就迴來了才對。


    可是現在倒好,特使沒迴來,連個靠譜的消息也沒傳迴來!


    要是往好了想,興許是明國允許奧斯曼加入小破鍋了,正在跟特使商議流程方麵的問題?


    可要是往壞了想,那是不是自己派去的特使已經被明國皇帝給做掉了?


    如果是前者倒還好一些,多少也能替自個兒爭取到一些時間,可萬一要是後者……


    一想到再次請求加入小破鍋失敗並且還要應對明國軍隊的進攻,塞利姆三世就有想不敢再往下想了。


    再三斟酌之後,塞利姆三世幹脆讓人把穆斯塔法給召進了托普卡帕皇宮。


    等穆斯塔法滿心忐忑的進了托普卡帕皇宮之後,塞利姆三世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我親愛的弟弟,如果我被人幽禁起來了,我希望你能繼承我的誌向,悄悄的組建起一支效彷明國或者英格蘭又或者法蘭西軍事製度的軍隊,嚴格的訓練他們,用他們取代原有的奧斯曼軍事體係。”


    穆斯塔法當即就懵逼了,原本就已經忐忑不安的一顆心更是差點兒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塞利姆三世說出來這些話,究竟是出於真心,還是那些傳統貴族聯係自己的事兒被塞利姆三世知道了,他打算提前先幹掉自己?


    瞧著穆斯塔法臉上的神色不斷變幻,整個人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塞利姆三世幹脆拉著穆斯塔法在毯子上坐了下來,說道:“真神在上,我親愛的弟弟,我說這些話,都是出自於真心。”


    “明國的軍隊現在正向我們進攻,而我們奧斯曼的軍隊則是節節敗退——今天丟一城,明天又丟一城,後天還有哪裏可以丟?難道要丟掉尹斯坦布爾嗎?”


    “究其原因,還是我們奧斯曼的軍隊已經沒落了,不再像我們的祖先那樣兒英勇善戰。”


    “想要改變這個局麵,就必須從奧斯曼的軍隊開始,將整個奧斯曼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全都做出改變。”


    “現在既然是明國的軍隊更厲害一些,那我們為什麽不向明國學習呢?”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唿,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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