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懷文的臉色當即就黑了下來。


    對於朱勁鬆所說的,可以逼迫喬治三世把斯裏蘭卡割讓給大明的說法,劉懷文和曾誠等一眾大老們倒是絲毫沒有懷疑,畢竟都能主動賣掉天竺了,再多一個天竺旁邊的斯裏蘭卡也實在算不上什麽大事兒。


    正如朱勁鬆所言,要占下斯裏蘭卡很容易,關鍵是把斯裏蘭卡弄到大明的手裏,差不多也就意味著大明要跟英格蘭撕破臉。


    雖然大明也不是多在乎英格蘭,更不可能怕了那些龍蝦兵,但是英格蘭好歹也是小破球五大善人之一,大明真要是動了英格蘭,隻怕整個歐羅巴都有可能會心生警惕。


    所以,這問題繞來繞去的,最終還是又繞迴到大明人口數量不足上麵——如果大明現在有六億丁口,就算要跟整個歐羅巴開片也沒有什麽,問題是大明根本就沒有那麽多的丁口。


    劉懷文尋思著哪怕我劉某人化身為送子觀音,給大明所有已經成婚的夫婦都立即送上一個孩子,那也不可能立即讓大明多出來幾十萬的青壯啊,畢竟生孩子是十個月的事兒,養孩子可就得十多年了。


    倘若現在就跟整個歐羅巴開片,大明根本就沒辦法占到更多的便宜。


    占不到便宜,那不就是吃虧?


    一想到這些,劉懷文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


    眼看著劉懷文不說話了,朱勁鬆又接著說道:“實際上,讓喬治三世和路易十六他們一起去招募天竺的勞工開礦,可比咱們大明自己去招募勞工要強上許多。”


    曾誠一臉好奇的捧起了跟:“請陛下明示?”


    朱勁鬆的心裏頓時就舒服了許多——瞧瞧,瞧瞧,人家曾誠曾閣老畢竟是做過大清知府的,這給上官捧跟遞話的本事,可比劉懷文他們這些人強多了。


    朱勁鬆不無得意的說道:“勞工是他們招募的,銅礦是他們用勞工開采的,咱們大明隻是找他們購買了一些銅礦石,那麽在百年之後的史書上麵,咱們君臣也不會被人罵的太過分吧?”


    曾誠等一眾大老們還是有些懵逼。


    對於朱勁鬆現在提出來的說法,曾誠幾乎在一瞬間就想到了好幾種說法,比如說烏鴉笑豬黑,五十步笑百步,自欺欺人——大明現在用的勞工就少了是嗎?


    你朱皇帝要求史官如實記錄而且不看不修,那史書上還能不記載著您老人家大量使用勞工的情況?知道工部尚書宋玉成在民間有個什麽稱唿嗎?


    宋勞工!


    說的就是工部這些年用了不知道多少勞工,幾乎每處大型的工地都有大量的勞工屍骨!


    隻是曾誠等一眾大老們終究還是低估了朱勁鬆的臉皮厚度。


    眼看著曾誠等一眾大老們的臉色都十分精彩,朱勁鬆又接著說道:“當然,咱們君臣其實也不用太過在乎那些虛名,朕相信,隻要咱們君臣是為了大明百姓考慮,百姓終究還是會念著咱們的好處的。”


    “至於那區區的罵名……朕說句難聽點兒的,史書上哪兒有什麽十全十美的?所有名留青史的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誰不是一手鮮花一手屎?”


    “祖龍,一統六國,修馳道,築長城,書同文,車同軌,可謂是功在千秋,不照樣被人罵殘暴不仁?”


    “漢高祖,跑路的時候往車下踹老婆孩子這事兒,被人拿來調侃了兩千多年了吧?”


    “唐太宗也是世稱明君,也照樣有玄武門之變,魏黑子還憋死了李二的鳥,史書上也沒少拿這事兒調侃李二。”


    “咱們大明的太祖高皇帝那就更不用說了,僅僅普及社學這一項,幾乎就算得上是天下所有讀書人的恩人,結果不照樣有大把的讀書人抹黑他,什麽炮打慶功樓,什麽蒸鵝殺徐達,什麽為了朱允炆那些廢物就清洗功臣,屈殺藍玉。”


    “還有太宗文皇帝,誅方孝孺十族,活剮三千宮女,這一樁樁一件件,又有幾個是真的?”


    被朱勁鬆這麽一說,曾誠等一眾大老們頓時也無言以對了。


    其他的幾個皇帝不太好說,但是光從科舉製度來說,其實是始於隋唐,興於宋,真正的全麵鋪開,讓那些泥腿子家裏的孩子也都能有書讀,讓普通百姓也能通過讀書來改變命運,其實還真就是成形於大明時期,還真就是得益於洪武皇帝不遺餘力的推廣社學。


    當然,社學這東西是元朝搞出來的,這是元朝的功績,該認的還是得認的。


    至於說永樂文皇帝誅了方孝孺十族以及活剮三千之女之事,那就更是扯蛋中的扯蛋了。


    這事兒就跟司馬光流著口水把長孫皇後描寫成千古賢後一樣,所謂誅十族之事也是祝枝山在《枝山野記》裏胡編亂造出來的。


    沒錯,祝枝山這個所謂的四大才子之一無意仕途,好獵奇捉怪,喜作驚人語,著作有大量荒涎不經的野史筆記,如《野記》《猥談》《祝子誌怪錄》《語怪四編》《前聞記》、《猥談》、《蠶衣》、《浮物》等,都是惡俗趣味,“所記多委巷之談”,明人朱孟震《河上楮談》評價祝枝山所有誌怪野史,說“可信者百中無一”。


    但是!


    人家都那是什麽情況?


    祖龍被黑是因為重墨輕儒而被黑,您老人家倒是沒有明著重墨,也沒有明著輕儒,可是您老人家直接把衍聖公一係給來了個斷根,還口口聲聲的喊著替聖人清理門戶,以後那儒家黑起你來,隻怕比黑祖龍更甚!


    漢高祖人家確實是往車下踹老婆孩子沒錯,可是人家那是在跑路的危機時刻,您老人家在用勞工的時候也不是什麽要命的危機時刻吧?


    還有唐太宗,說什麽憋死了李二的鳥?史書上誰拿這事兒黑李二了?這是證明李二善於訥諫的美談!看看您老人家,監察禦史,巡察禦史,都察院,錦衣衛,東廠,嘖嘖,盯著百姓的,盯著百官的,盯著大明的,盯著大明之外的,您老人家咋就不再設立一個西廠和內行廠呢!


    至於說咱們大明的太祖高皇帝還有永樂文皇帝……他倆倒是被人黑了三百多年,而且大多都是無中生有或者幹脆就是強行尬黑,可是您老人家呢?


    您這都不用特別編什麽資料來黑,隻要把您老人家幹過的一樁樁一件件破事兒都如實的記錄下來,您老人家就絕對洗不幹淨!


    還有這個一手鮮花一手屎的說法……


    沉默了半晌之後,曾誠還是決定強行轉移話題,以免朱勁鬆這個大明皇帝再接著說什麽屎啊尿啊之類的。


    “目前咱們大明一共執行過兩個五年計劃,其中第一個五年計劃還好一些,但是從第二個五年計劃開始,中間就會不斷的產生變動,召儲第三個五年計劃剛剛執行了一年,就要再一次大改。”


    曾誠揉了揉額頭,滿臉糾結的說道:“關鍵是這第三個五年計劃,其中需要變動的地方比之前所有的變動都要大,尤其是電報和銅礦的事情。”


    “臣現在更擔心的是,萬一皇家學院那邊再把電燈折騰出來,陛下是不是還要讓人把電燈鋪滿整個大明?如果要鋪設電燈,那發電機是不是也要準備……”


    朱勁鬆問道:“那曾卿的意思是?”


    曾誠跟劉懷文、宋玉成等一眾大老們對視了一眼,然後斟酌著說道:“啟奏陛下,臣與劉部堂、宋部堂等一眾同僚商量過了,這些新出現的事物,不如從五年計劃當中分割出來,單獨設立對應的項目?”


    朱勁鬆屈起手指,敲了幾下桌子之後才開口說道:“也行。”


    對於曾誠所說的問題,朱勁鬆自然也不是一點兒沒有發現。


    別的不說了,僅僅隻是電報和電燈這兩個項目,可能就會從原定的五年計劃當中分走很大一部分人力和物力。


    而且這裏麵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問題。


    像電報自然是要歸驛站係統所有的,但是驛站係統這玩意的性質本身跟鐵老大的性質差不多,一旦達到某個峰值,就得提前把他拆分掉,絕不能讓驛站再有成長為郵老大的機會。


    電燈也差不多一樣,因為有了電燈,就會涉及到發電、輸電、用電的問題,如果將來再弄一個什麽電力司出來,是不是還要掛到工部底下?


    如果掛到工部底下,大明的六部當中幾乎就成了工部最為龐大的存在,除了五軍都督府以及掌握著錢袋子的戶部以外,很可能就沒有其他部門能比得上工部,工部尚書手裏的權利也會變得相當驚人。


    或者說,大明如果再繼續沿用原本的六部製,隻怕後麵就會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問題出現,像朱勁鬆這種馬上打江山的開國皇帝自然沒什麽問題,但是等到朱勁鬆下線之後……


    皇權是注定要關到籠子裏的。


    正所謂屁股決定了腦袋,朱勁鬆身為大明皇帝,心裏自然希望中原堂口能一直領先整個小破球,就算未來有一天要發生小破球大戰級別的戰爭,也最好能控製在大明各個布政使司之間的問題。


    至於說大明的皇室到底能存在多長時間……


    憑心而論,離著聖人境界還差了老大一截的朱戲鬆自然也是希望能夠存在的時間越長越好。


    而想要達到這個目的,最好的辦法其實不是瘋狂的限製臣權,更不是在朝堂上搞拉攏分化那一套。


    雖然大清的十二代明君聖主都極為擅長這一套玩法,但是這種玩法的隱患也同樣很明顯,那就是互相鬥來鬥去,有力不往一處使。


    比如說最近被人瘋狂洗白的表湖匠李中堂。


    當年李中堂也不是沒有本事,大清的海軍實力在遠東也不算弱,甚至在甲午海戰之時,整個倭國都是抱著一種不成功就成仁的心態在賭國運。


    而這場戰爭的失敗,也正是出於這一點。


    整個倭國上下都抱著同一個想法,但是當時的大清卻根本就沒有舉國一心的想法,當時朝堂上的一眾大臣們甚至巴不得李中堂倒黴。


    當然,後世某些人想要瘋狂的洗白李中堂,並不是因為李中堂的失敗有多冤,而是因為官僚和資本以買半們需要一個形象代言人。


    還有誰比挨一顆子彈就替大清省下一億兩白銀的李中堂更合適?


    那些想要洗白李中堂的人,他們大多都是抓著一顆子彈一億兩白銀來說事兒,然而恰恰相反的是,官僚和買半相結合是從李中堂開始的,而通過中、英、俄、日等國的資料相互印證,基本的結論是:李鴻章接受俄國巨額賄賂、出賣國權為真。


    至於說大明的皇室到底能存在多長時間……


    憑心而論,離著聖人境界還差了老大一截的朱戲鬆自然也是希望能夠存在的時間越長越好。


    而想要達到這個目的,最好的辦法其實不是瘋狂的限製臣權,更不是在朝堂上搞拉攏分化那一套。


    雖然大清的十二代明君聖主都極為擅長這一套玩法,但是這種玩法的隱患也同樣很明顯,那就是互相鬥來鬥去,有力不往一處使。


    比如說最近被人瘋狂洗白的表湖匠李中堂。


    當年李中堂也不是沒有本事,大清的海軍實力在遠東也不算弱,甚至在甲午海戰之時,整個倭國都是抱著一種不成功就成仁的心態在賭國運。


    而這場戰爭的失敗,也正是出於這一點。


    整個倭國上下都抱著同一個想法,但是當時的大清卻根本就沒有舉國一心的想法,當時朝堂上的一眾大臣們甚至巴不得李中堂倒黴。


    當然,後世某些人想要瘋狂的洗白李中堂,並不是因為李中堂的失敗有多冤,而是因為官僚和資本以買半們需要一個形象代言人。


    還有誰比挨一顆子彈就替大清省下一億兩白銀的李中堂更合適?


    那些想要洗白李中堂的人,他們大多都是抓著一顆子彈一億兩白銀來說事兒,然而恰恰相反的是,官僚和買半相結合是從李中堂開始的,而通過中、英、俄、日等國的資料相互印證,基本的結論是:李鴻章接受俄國巨額賄賂、出賣國權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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