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一眾百姓哄然大笑的同時,那錦衣衛百戶又猛的一巴掌抽到紀曉嵐的臉上,喝罵道:“狗東西,好好看看老子這身衣裳!老子們就是王法!”


    周圍的百姓繼續大笑。


    大明律規定的很清楚,大明百姓犯了罪過,自有當地官府過問,除非是得了皇帝的旨意,否則錦衣衛和東廠是不會過問的。


    紀曉嵐?


    紀曉嵐算哪門子的大明百姓啊,這狗東西現在還留著金錢鼠尾辮,打算給他的建虜主子盡忠,大明律會保護他這種人?


    別說錦衣衛不願意,就是這周圍的百姓,他們也不願意!


    百姓之中有人叫道:“若你是大明百姓,這裏自然就有王法,可惜啊,你不是!”


    “好一個鐵齒銅牙紀曉嵐,好一個鐵骨錚錚的大清忠臣!既然要為你建虜主子盡忠,那就硬氣一點兒!”


    “快看快看,他慫了!他尿了!”


    聽著周圍百姓的議論聲,感受著襠中的濕熱感,紀曉嵐頓時就種趕緊挖個坑,好把自己埋進去的衝動。


    隻是一想到錢聾老狗跟和珅和中堂的殷殷囑托,紀曉嵐也隻能強忍住想死的衝動,高聲叫道:“我奉大清皇帝聖意前來出使,有要事麵見爾等皇帝!”


    那錦衣衛百戶卻是毫不在意的嘲諷道:“麵見陛下?你怕是沒機會了,你紀昀紀曉嵐忠心建虜錢聾奴酋,名為修纂《四庫全書》,實則毀書無數,幾乎滅絕中原文華,陛下說了,要將你紀某人鑄成跪像,永立文廟大殿之前,讓你日日夜夜在列位先賢麵前反思懺悔。”


    紀曉嵐大怒,叫道:“爾敢!”


    那錦衣衛百戶又是一巴掌抽在紀曉嵐臉上,反問道:“老子有什麽不敢的?明著告訴你,陛下隻說讓你把鑄跪像,置於文廟大殿之前,但是陛下沒吩咐怎麽把你送過去。”


    說到這裏,那錦衣衛百戶又獰笑著說道:“老子已經想好了,迴頭去工地上借幾個昆侖奴,專挑那種人高馬大,扔煤堆裏都挑不出來的昆侖奴,讓他們抬著你個狗東西,從濟南府一路抬到京師文廟的大門前。”


    “當然,文廟那是何等尊貴之地,昆侖奴肯定不能踏入半步,所以,到了文廟的大門之後,咱們兄弟會把你骨碌進去。”


    “但是吧,你可真得感謝老子——這待遇,老子原本打算用在錢聾老狗他們一家子身上的,現在讓你個狗東西先享受享受,也不算虧了你。”


    紀曉嵐頓時臉色大變,叫道:“難道你等就不想知道我此行出使的目的?”


    那錦衣衛百戶卻是不以為意,反而湊到了紀曉嵐的耳邊,低聲說道:“傻吊東西,你以為錦衣衛和東廠是幹什麽的?告訴你,你前腳剛剛出了京城,陛下後腳就知道了你此來的目的。”


    紀曉嵐大驚失色,正欲開口叫嚷,那錦衣衛百戶卻猛的一拳打在紀曉嵐嘴上,直把紀曉嵐的一口爛黃牙盡數打掉,接著又揮了揮手,讓一眾錦衣衛校尉把紀曉嵐及其親眷都塞進馬車帶走。


    特麽錢聾老狗跟和珅和中堂商量這事兒的時候,東廠巳課的大檔頭就在旁邊親耳聽著,還用得著你紀曉嵐跑來傳話?


    是的,在紀曉嵐還沒有進入山東地界之前,朱勁鬆就已經知道了錢聾老狗的打算。


    要說讓所有的建虜都全須全尾的退到關外,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大明還需要大量的勞工。


    可要說全滅建虜,朱勁鬆暫時又沒有那個打算,畢竟大明還需要留著建虜,為王前驅。


    所以,大明的軍隊就一直這麽不緊不慢的向前推進,建虜敢擋在路上,明軍就直接碾過去,建虜要是逃跑,明軍也不會追趕。


    這就讓錢聾老狗跟很是蛋疼。


    在錢聾老狗看來,朱勁鬆多少有點兒操蛋——你說你直接打到京師城下也行,朕還能直接趁勢東狩,你說你要是提前給個通知也行,朕好慢慢把我大清的八旗子弟們都轉移到關外。


    這可倒好,你姓朱的叛軍步步推進,大量的八旗子弟沒機會轉移,朕又不好意思直接東狩盛京,你這是打算鈍刀子割肉啊!


    萬幸的是,錢聾老狗的身邊還有一個和珅和中堂。


    眼看著再不跑路就有可能徹底沒機會跑路,和珅和中堂幹脆替錢聾老狗想了一個十分完美的借口:“自從四十八年東巡,至今已有數年時間,奴才以為,萬歲爺當親往盛京,拜祭永陵、福陵、昭陵,以示我大清以忠孝為治國根本之意。”


    錢聾老狗忍不住有些意動。


    想了想,錢聾老狗幹脆說道:“此次東狩,不走承德,改走喀喇沁那邊兒,傳朕的旨意,召集蒙古八旗前往喀喇沁見駕。”


    聽到錢聾老狗這麽一說,和中堂頓時就慌了:“萬歲爺,此事萬萬不可!”


    “此時蒙古八旗已有不穩不像,若是再召集各部王爺前往喀喇沁麵聖,則草原空虛,那索倫部豈不是要趁虛而入?”


    “那索倫部素來兇悍,出征之時往往寸草不生,倘若被他們知曉了草原空虛的消息……”


    “若是讓那索倫部得了勢,隻怕草原八旗就會徹底倒向朱逆呀。”


    錢聾老狗頓時也虛了。


    別人不知道,錢聾老狗自己心裏清楚,自己吹噓的十全武功,十場戰爭裏麵倒有七場是靠索倫部打贏的,剩下的三場也都是靠著漢軍八旗,真要是把索倫部給招來,那大清本部的蟎州八旗豈不是要涼?


    別的不說,就說烏思藏宣慰司——大清一直吹噓烏思藏是在大清時期才算徹底收歸版圖,因為大清在烏思藏有駐軍,至於大明時期的烏思藏宣慰司駐軍,當然被大清及其包衣阿哈們有意無意的忽視了,順便又從明史裏好好改了改,把功勞徹底變成大清的。


    可是吧,大清再怎麽修改史書,再怎麽不要臉的吹噓,他敢必須尊重一個事實,那就是大清在烏思藏的駐軍,更多的還是依靠索倫營。


    比如說,大清駐防伊犁的八旗軍隊都是定期輪換的,唯有索倫營是常駐性質的——從錢聾老狗時期開始,索倫營在伊犁駐防了整整一百五十多年之久,直到大清徹底涼透。


    此外,在“七和卓之亂”和“倭裏罕之亂”的平叛中,都是悍不畏死的索倫營首當其衝,不避血刃,這才打出了錢聾十全老狗的名聲。


    就這種一打仗就容易發瘋的索倫部……


    大清八旗一共才特麽幾百萬丁口!


    再加上蟎州八旗那戰鬥力,真要是對上索倫部,隻怕還沒開打呢,蟎州八旗就該一窩蜂的潰散了。


    想到這裏,錢聾老狗也隻能選擇先行跑路。


    至於那些來不及撤迴來的八旗子弟……和珅和中堂需要關心他們的死活?擺明了不需要啊,因為隻有錢聾老狗才是大清的主子,剩下的都是奴才,誰會關心一群奴才的死活?


    所以,錢聾老狗當即就下了一道旨意,聲稱“我大清以忠孝治國,朕將東巡盛京,拜謁三陵,著天下八旗百姓盡皆隨駕前往,若有不從,後果自負。”


    反正意思就是這麽個意思,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


    雖說八旗子弟們最擅長的是逛窯鬥雞、架鳥遛狗,偶爾連麻子哥是哪旗的都弄不清楚——沒錯,某音直播間裏,某包衣狂吹自己是麻子哥的多少代後人,聲稱麻子哥出身正藍旗。


    但是吧,錢聾老狗年間的八旗子弟多少還是有點兒腦子的,畢竟這大明的軍隊正在節節向前推進,萬歲爺跟和中堂帶頭跑路,這些八旗子自然也不會選擇留下來等死。


    當然,按照錢聾老狗的性子,就算是跑路,也絕對不會老老實實的直接退出關外,而是給朱勁鬆留了一份大禮——


    錢聾老狗之前不是讓和珅和中堂問問大清的那些漢臣,是選擇留在京城還是選擇跟大清一起退到關外來著?


    和珅和中堂奉命去問了話,得到的答案是這些漢臣都“願意”留在京城,而且是以屍體投入水井或者隨便扔在大街上的形式留在京城。


    總之,就是你朱某人可以拿到一個完整的京城,但是你丫的軍隊會不會感染上什麽疫病,那就跟我大清沒有關係了。


    反正都是那些漢臣及其親眷“自願”投井,好為大清盡最後一次忠。


    所以,派兵接收京城的朱三順就很頭疼。


    打從記事那天開始,朱三順就沒少挨朱二旦的揍,而朱二旦又沒少挨朱勁鬆的揍,所以朱三順很容易就得出來一個結論:自家大哥揍自己那就跟玩似的。


    讓自家大哥知道了京城的水井被汙染倒還好說,要是後軍都督府的士卒因此而染了疫病,那自己這個大明的晉王殿下,多半就得挨揍。


    為了自己不挨揍,朱三順不得不派人慢慢清理整個京城。


    而這,也恰好給了錢聾老狗慢慢退出關外的機會。


    可惜的是,錢聾老狗想的很好,計劃實施的也很順利,但是錢聾老狗怎麽想也沒想到,索倫部一早就得知了大明準備收複直隸以及關內、關外地盤的通知,也早早的就派出了人手,去聯絡草原上的那些王爺們。


    朱勁鬆的便宜大舅哥阿古泰表示:錢聾老狗他們這一家子,一直在對草原上搞減丁之策,現在就是你們這些部族擺脫減丁之策的束縛,順便向大明表示忠心的好機會。


    怎麽向大明表示忠心?那還用說,當然是趁著錢聾老狗退出關外的時候去找錢聾老狗的麻煩咯。


    當然,某些心向大清,不願意接受大明統治的部族,可以趁著大明軍隊還沒來的機會,趕緊跟著錢聾老狗一起跑路,要是跑的晚了,可別怪索倫部翻臉不認人。


    不得不承認,索倫部的表態,甚至比大明軍隊開始向草原進發的消息更能嚇住草原部族,畢竟誰都知道,大明的軍隊不會往死了禍害草原,而索倫部卻是一打仗就容易發瘋,一發生就容易寸草不生。


    連部落裏的狗都要挨上兩巴掌。


    為了防止出現這種情況,草原上的部族們一商量,就決定一邊老老實實的派人去直隸歡迎朱勁鬆這個大明皇帝君臨天下,一邊派人去找錢聾老狗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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