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同樣喜歡拿炮彈和手榴彈砸人,而且同樣都不怕死的軍隊打到一起,結果就是炮彈和手榴彈的消耗陡然增加。


    劉懷文看著國庫裏麵越來越少的銀子,整個人就隻剩下欲哭無淚一種感覺。


    但是劉懷文頭疼無比的缺錢問題,對於朱勁鬆這個穿越者皇帝來說卻是連個屁都算不上。


    把煙絲烤一烤,卷起來,再加上一節從高粱杆裏抽出來的芯子,這是什麽?這就是加了過濾嘴的香煙,這玩意往蠻子那裏一賣,連航母都造的起,誰還在乎那點兒炮彈手榴彈啊。


    而且,朱勁鬆也相信率領第二軍和第五軍進攻浙江的朱二旦——正麵打難打,換成夜襲不就行了?


    用種花家陸軍訓練模式搞出來的大明陸軍,論到作戰素質和戰術技能,完全有看誰都是戰五渣的資本。


    讓柯誌明給屋子裏的一眾煙鬼們挨個散了一根帶過濾嘴的煙後,朱勁鬆才晃著手裏的煙,說道:“迴頭記得在煙盒上印上吸煙有害健康的字樣,然後把這玩意都賣給歐羅巴的那些蠻子,咱們大明還是盡量管製。”


    劉懷文一愣,問道:“若是在煙盒上印了吸煙有害健康的字樣,那些蠻子們還會買?”


    對於劉懷文的問題,朱勁鬆沒有直接迴答,曾誠卻笑著說了一句:“老劉,你還是太實在了些。”


    劉懷文一臉懵逼的問道:“這跟實不實在有什麽關係?”


    曾誠一邊抽著煙,一邊笑著說道:“煙草這個東西,早在之前就已經傳入咱們大明了,可是大明朝廷越是禁,就越是有人種,有人抽。到了韃清時期,自然也是一樣,根本就禁不住。”


    “對於那些有煙癮的蠻子們來說,這煙盒上印不印吸煙有害健康,其實都不耽誤他們買迴去吸食,不過要是印上了這幾個字,原本就算是不想吸的蠻子,多半也會買迴去試試。”


    朱勁鬆向曾誠豎起大拇指,誇道:“還是老曾看的明白。”


    誇完之後,朱勁鬆又從懷裏掏出兩頁紙,遞給了曾誠:“咱寫了兩篇文章,你曾府台看著給潤色潤色?”


    聽到朱勁鬆的要求,曾誠頓時就有種想要薅頭發的衝動。


    如果說錢聾老狗是人菜癮還大,沒事兒就好寫上幾首歪詩讓人吹捧,那朱勁鬆這個大明皇帝可就是癮大人不菜,還特別能折騰——


    幾乎每隔一段時間,朱勁鬆這個大明皇帝就會在孟良崮報紙上發表一篇文章,而那些文章除了教人怎麽造反,就是教人怎麽造反。


    甚至連給縣學、府學準備的曆史教材裏麵都寫滿了教人造人的內容。


    整個大明治下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出現一個造反作亂的例子,曾誠都覺得不可思議——如果自己早就拜讀過皇上他老人家的那些文章,可能自己早就造了韃清的反了!


    隻是當曾誠接過朱勁鬆遞過來的文章,大概的看了兩眼,這心裏就變得踏實了。


    第一篇文章講述的是福壽膏的危害,勸誡所有人不要吸食福壽膏,第二篇文章講述的是吸煙的危害,勸誡所有人不要吸煙。


    兩篇文章的最下麵,都用小字標注了要求翻譯成法蘭西文字以及英格蘭文字,並要求把這兩篇文章都發到歐羅巴的報紙上。


    既然皇上他老人家打算坑蠻子,那就無所謂的很了。


    等到曾誠應下之後,朱勁鬆這才說起了正事:“廓爾喀兵東向入寇烏思藏宣慰司,駐藏大臣、一等誠勇公慶麟把求援折子送到了京師,大家夥兒商量下該怎麽辦吧。”


    說完之後,朱勁鬆便示意柯誌明把慶麟發往京城的奏折遞給了曾誠。


    其實曾誠是有些懵逼的。


    慶麟是蒙古鑲黃旗人,乾隆四十八年赴任烏思藏辦事,任駐烏思藏幫辦大臣,要說這貨把求援的奏折發給錢聾老狗,那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他發往直隸京城的奏折怎麽跑到了濟南?


    隻是拿到了慶麟的奏折後,曾誠才發現這是一份被人謄抄出來的情報,倒不是原本的折子。


    看完了慶麟的奏折,又隨手遞給了劉懷文後,曾誠才麵無表情的望著朱勁鬆道:“依臣之見,慶麟必然會跟廓爾喀人媾和,到時候再謊報已經擊退了廓爾喀人。”


    座在曾誠旁邊的劉懷文問道:“這廓爾喀乃是外國,就算慶麟有守土之責,但是這責任又不在他身上,也用不著謊報軍情吧?再說了,他謊報軍情能有什麽好處?萬一東窗事發,罪過豈不是更大?”


    曾誠卻嗬的笑了一聲,說道:“老劉,你就是太實誠了——這謊報軍功,也算得上是韃清朝堂上下慣用的手段了。”


    “謊報軍情,謊報軍功,兩者之間一字之差,可是這裏麵的差距,那可就大了去了。”


    “你要知道,謊報軍情沒什麽好處,謊報軍功,那好處可就大了。”


    “隻要能安撫住廓爾喀人,錢聾老狗會在乎他具體是怎麽打贏的?”


    “至於說東窗事發——等他升官了,調離了,難道新來的還敢揭破上官的肮臢事?多半是隨便找個理由激怒廓爾喀人,等到廓爾喀人再次打過來之後再重複一遍慶麟的操作。”


    說到這裏,曾誠忍不住老臉一紅,說道:“像當初的兗州知府吳耀祖,山東巡撫明興,還有河道總督陳泰來,誰沒這麽幹過?”


    “在韃清的官場上,心狠手辣是必須的,殺良冒功,謊報軍功,那更是必不可少的手段,要不然,其他人都能升官發財,就你一直在知縣、知府的官位上蹉跎,你不嫌丟人?”


    劉懷文和在座的一眾大佬們都驚呆了。


    還能這麽玩的嗎?


    還是我韃清的官老爺們會玩!


    瞧著一眾大佬們詭異的目光,曾誠又連忙辯解道:“你們別那麽看我,我是實打實的靠政績升任的泰安知府,而且我當時剛剛上任泰安知府,還沒來得及跟他們同流合汙,要不然大……要不然皇上還能留著我?”


    對於這一點,在座的一眾大佬們倒是沒有懷疑——當初還沒有占據整個山東的時候,招撫陳泰來的作用顯然比留下曾誠的作用更大,然而陳泰來最終還是死了,曾誠卻一步步坐到了大明首輔的位置上,這就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


    朱勁鬆也笑著說道:“行了,老曾你不用解釋這個,咱們都知道。”


    等曾誠點頭應下後,朱勁鬆又接著說道:“不管慶麟會不會謊報軍工,也不管錢聾老狗會怎麽做,但是咱們一定要表明咱們的態度。”


    “這樣,曾府台迴去後寫一篇文章,就說如果錢聾老狗願意出兵烏思藏宣慰司,那麽咱們大明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對錢聾老狗用兵。”


    “如果錢聾老狗坐視廓爾喀人進攻烏斯藏,那麽我們大明朝廷將立即出兵烏斯藏,我們有決心,也有能力維護烏斯藏這塊自古以來的領土的完整和統一。”


    在朱勁鬆看來,烏思藏宣慰司現在還沒有歸自己所有,但是廓爾喀人敢進攻烏思藏宣慰司,那就是對大明的挑釁。


    隻是曾誠卻沒有立即應下來,反而試探著問道:“錢聾老狗現在困守直隸,他還會去管烏斯藏的死活?”


    朱勁鬆嗬嗬笑了一聲,說道:“他肯定會管的,別忘了,錢聾老狗就算是縮迴了直隸,他也是打著將天下暫時讓給天下百姓的旗號,而不是承認他韃清已經不行了。”


    “依著錢聾老狗好大喜功的性子,他絕對不會坐視廓爾喀人進攻烏斯藏,最多也就是顧及咱們會不會趁機出兵。”


    “再說了,錢聾老狗擔心他手下的八旗老爺兵打不過咱們,他還擔心打不過廓爾喀人?別忘了,這也是他韃清八旗練兵的好機會。”


    曾誠點了點頭,卻又接著問道:“那錢聾老狗就能信得過咱們?”


    ……


    錢聾老狗斜靠在軟榻上,半眯著眼睛道:“朕信得過他。那朱勁鬆雖然狂妄,然則他自視為前明正統,絕不會坐視廓爾喀人進攻烏斯藏。再者說,這也是我韃清八旗練兵的好機會。”


    侍立在錢聾老狗身邊的和珅和中堂躬身諂笑著奉承道:“萬歲爺說的是,無論朱逆怎麽樣,咱們韃清肯定都要出兵烏思藏,要不然,那些廓爾喀人的尾巴還不得翹到天上去?”


    隻是奉承完了之後,和中堂又麵露難色,遲疑道:“隻是這領兵之人……”


    錢聾老狗瞥了和中堂一眼,說道:“讓老十五去。”


    等和珅和中堂退出乾清宮以後,錢聾老狗又派人把十五阿哥顒琰給召到了乾清宮,吩咐道:“這一次,你跟額勒登保一起,從韃清蟎州八旗之中挑選人馬,每旗挑選十五個牛錄。”


    “另外,朕會讓八旗蒙古跟你一起出征,等打完了廓爾喀,不必跟他們議和,直接將其滅國,然後讓八旗蒙古的兵丁返迴,那一百二十個蟎州八旗牛錄,你隻需要給朕還迴來八十個就行,剩下四十牛錄,就讓他們跟你一起在廓爾喀那裏紮根。”


    聽到錢聾老狗這般吩咐,十五阿哥顒琰心中一驚,問道:“皇阿瑪?”


    隻是還沒等十五阿哥顒琰接著追問,錢聾老狗就直接擺了擺手,說道:“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安,這個典故,想來你也是知道的。”


    “如今我韃清日薄西山,隻能困守直隸和關外之地,就算朕把這皇位讓給你,等到朱勁鬆那個逆賊北上,你又能怎麽樣?”


    “去吧,別管慶麟那個奴才會不會謊報軍功,你都要去攻打廓爾喀。”


    “朕要你在廓爾喀那裏好好練兵。”


    “若是朕能奪迴天下,這位置早晚還是會交到你的手裏。”


    “若是朕奪不迴這天下,你便效仿匈奴、突厥與西遼故事,以那四十牛錄為根基,在廓爾喀重立韃清。”


    十五阿哥顒琰卻依舊有些遲疑,說道:“皇阿瑪,兒臣想陪在您身邊?”


    錢聾老狗卻嗬的笑了一聲,說道:“朕跟你說這些,沒有任何試探你的意思。”


    “可惜啊,朕這幾個兒子,沒有一個成器的,但是你們當中有一個能像那朱勁鬆一般,朕也能放心的把江山交到你們手上。”


    說到這裏,錢聾老狗又忍不住長歎一聲道:“生子當如朱勁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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