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用靈力治好易兒的。”


    “靈力?”雲祀疑惑道。


    “……。”然而她卻不能說自己是習慣成自然,順嘴就說出去了,隻是道:“這是在我得到這力量的時候,腦中自然出現的意識,讓我知道這力量叫做靈力。”


    一旁沉思著的賀山聽聞突然眼中閃過一道極亮的光芒,雲祀反應過來,緊接著追問:“那除了名稱,你還知道了什麽?”


    顧悠然凝重道:“這些信息隻是斷斷續續的,需要去有某種接近的契機觸及到才會讓我知曉,所以我現在也是一知半解的狀態。”


    “喂喂,靈力?修仙小說看多了吧。”飛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毫無顧忌的表達了他的鄙視,盡管他是真的真相了:“還有這小鬼是怎麽迴事?他現在也不是個普通人了吧?”


    難道這力量還是能夠通過媒介傳授給他人使用的?!賀山的腦中瞬間劃過這個念頭,隻是還未來得及駭然,便聽到顧悠然道:“並非如此,你們所探查到的,是易兒身體中殘留著的我用來治療他的靈力而已,隻是假象,今後隨著時間年齡的增長,這力量會自行散去。”


    賀山狀似無恙的點頭,心底卻難掩失望。


    “顧小姐,冒昧問一句,你是用什麽樣的方法去治療你兒子的呢?隻是單純的力量間的轉移,恐怕並不能產生治療的效果吧?”雲祀淡淡問道,卻是陳述的口氣。


    這兩個人……還真是配合的天衣無縫,你方唱罷我方登場,看來是非要把能知道的事情都從她身上刨根問底的挖個清楚不可。然而問題來了,想要把摻了那麽多水分的話解釋的天衣無縫,也是考較智商的,為什麽這些該死的謀殺腦細胞的問題都要落在她的頭上?哦對她想想,這事的確是有個罪魁禍首……殺千刀的係統。


    思索一瞬,顧悠然便大方的點頭承認:“理論上的確是。”


    在場的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察覺到了她的話裏有話。


    “但切莫忘了,世間力量,皆是生自五行,相輔相成,相生相克,如同你們異能者,再多變化的力量形式,本源也都是異能,然而呈現的形式不同,便是源於屬性,我所擁有的力量雖然並非是異能,卻也未曾超脫五行。”顧悠然微微正色的道出。


    不知是否是錯覺,在顧悠然緩緩道出這句話時,雲祀似乎看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逝的縹緲之色,深究看去,卻依舊是那副像是定格在了臉上的微笑,與之前並未有所不同。


    雲祀想,這個女人,她真的看不透。


    於是關於治療這件事,也有了還算完整的交代解釋,在賀山等人看來,顧悠然至今為止所展現的力量證實了他們所想,是偏向治療防禦類,而攻擊手段卻不多的能力,雖說不見得是好事,卻也絕不是壞事……起碼從表麵上看來是這樣的。


    然而幾人沒有注意到的是,一直安靜坐在那裏的男孩眼底一霎閃過的微嘲。


    談話和平而又圓滿的結束,然而顧悠然卻也是從此失去了‘自由身’,暫定為了特殊事件調查組有史以來第一位審核期的特殊編製成員,這種結果倒是沒有出乎顧悠然的意料,不確定因素當然是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倒是所謂的特殊編製成員,這個新身份該怎麽定義,可就耐人尋味了。


    打開門,是四麵通體都是帶有著現代化氣息的金屬牆壁,空曠幽靜的走廊,一如科幻片中那些秘密實驗室基地,充斥著某種道不清的神秘感,而與其不同的是,作為一個異能者組織的分部,這些充滿著科技現代化的布置僅僅是作為隔絕精神力探測的功效而存在。


    一個年約三十左右身著黑色女士西服套裝,頭發盤起神情嚴謹,端的是一絲不苟的女人雙手拿著文件夾站在門口,看到幾人出來後,微微躬身,接著朝向賀山道:“賀先生,這邊有些緊急文件需要您親自審批一下,看您不在辦公區,冒昧打擾了。”


    賀山有事先行離去,剩下的雲祀等人,卻是來到了另外一間談話室。


    “這個女人,絕不是什麽好控製的角色。”雲祀坐在沙發上,眉間微微蹙起,明明談話很順利,但她的心中卻總有種無法安定的感覺,這種感覺雖然並不強烈,卻也讓她無法忽視。


    飛子甩開外套,一屁股坐了下去,翻了個白眼:“雲祀姐,你想多了吧,就那女人能掀起什麽風浪?三言兩語就把自己底細交代幹淨了,連嚴刑拷打都省了!也算她識時務,要不是我一個大男人不好跟個女人斤斤計較,我早就去報那一腳之仇了!”


    “你怎麽就能肯定,不是偷襲,她就踹不了你那一腳?我看以你的能力,也就是這點程度了,畢竟。”菲爾勾起一抹優雅的笑容,口中卻是諷刺:“柿子總要挑軟的捏。”


    這是今天與顧悠然談話到現在為止菲爾說過的第一句話,卻是直接把飛子氣了個夠嗆:“你!”話到嘴邊硬是咽了下去,已經不是一次兩次被某人毒舌了,飛子知道就此問題再探討下去被氣死的一定不是菲爾那個混蛋,盡管他心裏已經是一萬個不服。


    雲祀注意到了,一向對於實驗素材異常狂熱的菲爾,今天竟然如此反常,她抬頭緊緊盯著菲爾:“你發現了什麽?”


    “發現了什麽啊。”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下巴,菲爾玩昧的念著這句話,意味深長道:“誰知道呢。”說罷,再不發一語,轉身離去,留下身後的雲祀頭痛的揉了揉眉角,真是……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混蛋!


    與調查組s市分部基地的暗潮湧動不同,顧悠然的失蹤,也同樣引起了某些勢力的騷動。


    黑色的高檔轎車緩緩駛入大宅,停在門前,身著黑色製服,滿頭夾雜銀色發絲的老管家微笑著迎上前去打開車門,車裏男人微微附身下了車,露出一張俊美卻難掩著憂慮的麵孔。


    “滿叔。”傅嶺點了點頭


    滿叔伸手拿過傅嶺的外套,這才道:“少爺,老爺在書房等候多時了。”


    來到二樓的書房前,傅嶺伸手,卻是在即將觸門之際頓了一頓,眼底再次浮現出了複雜糾結之色,最終化為了堅定。


    敲響了那扇門,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室內傳來:“進吧。”


    傅遠征坐在椅子上,背對著已經站在桌前的傅嶺,右手交疊在左手之上,食指微微敲打,也不言語,隻是神色不明的看著窗外,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吸引。


    “父親。”傅嶺打了聲招唿便直切了主題:“顧悠然已經失蹤好幾日了。”


    “哦?”傅遠征不緊不慢的轉過身來,疑惑道:“顧小姐失蹤了?”


    傅嶺握了握拳,緊抿雙唇:“是。”


    “那可真是個壞消息,不過以顧小姐的能力,想必也不會這麽輕易的被人所製,不過倘若真是這樣,那這顧小姐惹到的必定不是一般人物了。”傅遠征搖了搖頭。


    傅嶺死死的盯著傅遠征臉上幾乎是毫無異樣的神情,突然冷冷一笑:“是誰帶走了她,父親不知道嗎?”


    傅遠征的視線落到傅嶺身上,在瞬間讓傅嶺感受到了重若泰山的威勢,他淡淡的開口:“傅兒,你覺得是我命人帶走了那女人?”雖說是疑問的句子,卻是用陳述的口氣,傅嶺心下緊了緊,卻並不否認。


    “哼。”傅遠征重重的冷哼一聲,平靜的眼中難以抑製的泄露出一絲怒意:“在你眼裏,對我這個父親的信任竟比不上一個相識不久的女人!”


    傅嶺立於桌前,像是石雕一般木著臉,不反駁,也沒有絲毫解釋的言語。


    ‘啪’的一聲,傅遠征猛的一掌拍打到書桌上,就這麽死死的盯著傅嶺,憤怒中夾雜著失望的眼神令傅嶺心底劃過些微的後悔,他無聲一歎,卻是鬆了口氣。


    傅遠征轉過身背對著傅嶺,父子二人便這麽沉默著,空氣似乎變得膠著,即像是平靜,又像是無聲的對抗。


    不知過了多久,傅嶺緊繃的雙腿也開始有些僵直,隻聽一聲蒼老的歎息:“傅兒。”傅嶺微微一愣,出乎意料,第一個打破沉寂的人是傅遠征


    “你長大了。”


    感慨的話語中夾雜著沉沉的歎息,傅遠征緩緩轉過身來,是與剛才的怒意橫生截然不同,他柔和的看著傅嶺,像是在懷念著什麽……隨著時光逝去的記憶仿佛再次浮現在了他的腦海,曾何幾時,他還是那個誓要在這k市hei道闖蕩出一片天地的男人,如今年華易逝,無數的艱難險阻之後,他成就的輝煌,使他最終站到了頂峰,而他最引以為傲的除了事業,便是眼前這個兒子,這個一步一隨跟在他身後的孩子,已經長大了,之前的內亂之變,盡管是場設計,卻讓他欣慰的意識到,就算自己不在了,他傅遠征的兒子也能夠支撐起他留下的這一片天。


    而今天,若不是他轉身之際捕捉到了傅嶺眼中一閃而逝的放鬆,恐怕他還真料不到,自家小子這迴竟然是專程來試探自己的……盡管他隻是為了一個女人這樣的目的讓他分外不滿。


    “父親……。”傅嶺深知傅遠征已經猜透了他的心思,不由幹咳了一聲。


    “想知道便問,我還能瞞你不成?淨耍這些小把戲!”傅遠征瞪了傅嶺一眼。


    倒不是不相信,隻是傅嶺深知父親對於顧悠然的想法,絕不是什麽好的方麵,尤其是看出了他對她……如果他在第一時間說清他是為顧悠然而來,恐怕不僅會惹怒父親,更是什麽消息都撈不到。


    傅嶺手下怎麽都查不到顧悠然的行蹤,於是他第一時間能想到的也隻能是傅遠征了,烈斧在k市可謂一手遮天,傅嶺作為少當家,連他都查不到的消息,最大的可能便是在地位在他之上的人在從中作梗……而另一種結論,他不願意去想,於是才有了今天這一出。


    現在確定了的確不是父親在背後動作,那麽竟然有能力悄聲無息帶走顧悠然那女人的,到底是誰?!傅嶺腦中閃過無數念頭。


    “傅兒,這件事你便不要再參與了。”就聽見傅遠征突然說道。


    傅嶺猛地抬頭:“父親!你知道她在哪?”


    傅遠征冷眼看著傅嶺有些失控的表情,複鑫集團的繼承人怎麽能為了一個女人而失去決斷能力……尤其那女人還不是傅兒可以掌控的角色,看來是該讓他定下來的時候了。


    “她很安全。”傅遠征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突然話語一轉:“宋小姐如何了?你把人撞到,扔到醫院就沒事了?好在宋小姐沒有過多追究,你現在去醫院探望下。”


    傅嶺還想說什麽,傅遠征卻直直的看著他:“傅兒,我還沒到下不了床的年紀,你便不拿我的話當迴事了?”


    傅嶺深吸一口氣,答應道:“是。”轉身,大步離去。


    “傅兒。”握在門把上的手頓了頓,身後傅遠征緩緩道:“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我知道。”


    出了傅家大宅,傅嶺迴頭看向傅遠征所在書房的那扇窗,神色寂寥,我知道,所以我可以為了父親,一次又一次的違背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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