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猛向四周環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風薔身上。


    他瞬間秒懂了,自己被陰了。


    薑猛滿臉的震驚,踉踉蹌蹌的後退兩步,指著風薔說不出話來。


    “你們是一夥兒的。”這傻缺終於發現真相了。


    風薔嬌聲的一笑,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道:“沒錯,我們是一夥兒的,你不是有個辦法讓我暫時忘記頭疼,還會讓我特別享受麽,現在我就特別享受。”


    薑猛緩緩的眯起眼睛,也漸漸的冷靜下來,謹慎的看著林濤和粉牆。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引誘我來這裏,你們知道我是誰麽?”薑猛馬上出聲叱問,打算拿出點氣勢,先穩住眼下的情況。


    林濤嘴角輕輕一挑,輕鬆道:“當然知道啊,你是邊境城的薑猛將軍麽。”


    薑猛渾身輕輕一陣,這夥人既然認得他,想必應該是有備而來的。


    他高高的揚起了腦袋,一臉的傲慢和驕矜,“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不趕快放我迴去?隻要我平安返迴,我保證不會追究今天的事情。”


    “哈哈哈,”林濤縱聲大笑起來,其他人也跟著嘲笑,笑的薑猛毛骨悚然,心裏直突突。


    笑的差不多了,林濤收斂了笑聲,神情漸漸的冰冷起來,“我們放了你走?好不容易把你誘拐到了這裏,怎麽可能輕易放你離開?”


    聽林濤這話,薑猛額頭上涔涔就冒出了冷汗,握緊了手中的劍柄,後退兩步的同時,擺開了戰鬥的架勢。


    “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乖乖的跟我們走,投了吧。”林濤淡淡的道,也沒指望他就這麽投降。


    薑猛也不是吃素的,猛然躍上附近的一棵大樹。


    這棵大樹當然不能讓他逃走,而且,他也不能像是長臂猿猴那樣一棵一棵樹的蕩出去。


    但“順風而唿,聲非加疾也,而聞者彰”是萬古不變的真理,在高出,他的聲音更容易傳遞出去。


    薑猛深深的吸了口氣,胸膛忽然鼓脹起來,大聲唿喊:“快來人護駕!主帥有難,快來人護駕!”


    數裏之外,數名兵士百無聊賴的蹲在地上,一邊嚼著草根,一邊有句沒句的閑扯。


    幾批高大壯碩的大馬套著韁繩,拴在一旁的樹幹上。


    一道隱隱約約、斷斷續續的聲音突然傳來,幾個人側耳聽了一陣,認出是他們主帥的聲音。


    “主帥說的什麽玩意?你們有誰聽清了麽?”捕手緊緊的蹙著眉頭,聽了半天,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


    “誰知道,斷斷續續的,好像在說……救命,不行了?”另外一名捕手咧著一口黃牙道,同時露出了一個猥褻的笑容。


    專門負責拾取獵物的兵士嗤笑了一聲,搖搖頭,道:“怎麽辦,我們要不要去營救一下?”


    捕手照著他腦袋來了一巴掌,擠眉弄眼道:“你傻呀,主帥正和那個女的玩的開心,你去壞了人家的好事,主帥最後肯定要找你麻煩啊。”


    那個兵士揉揉腦袋,喃喃說道:“好像也是,可聽主帥這聲音,聽著怎麽有點不對勁兒啊……”


    捕手嘿嘿一笑,道:“這有什麽不對勁兒的,這說


    明人家戰況正激烈啊。總而言之,我們在這裏裝作什麽也沒聽到,什麽也不知道,等主帥迴來就好了。”


    薑猛喊叫了半天,喉嚨都快喊破了,也沒有一個人應答他。


    薑元帥這個恨啊。


    這群狗崽子,一定是把他的求救聲當成別的意思了,可又能怎麽辦呢,話是他自己說的啊。


    “喂,”少女風薔朝著樹上的青年喊道:“薑將軍,你是自己下來,還是我們請你下來?反正都是束手就擒,咱們就節約點時間,行不行?”


    薑猛狠狠的攥起了拳頭,咬了咬牙,咯吱咯吱作響,賴在樹上就不下來了,反而叫囂:“有本事你們就上來抓我。”


    同時,穩穩的擺好架勢,單手提著劍柄,另外一隻手環著樹幹,用來固定身形。


    看這架勢,是準備上來一個,就砍翻一個的。


    風薔冷航一聲,摸出一條麻繩,在繩頭圍了一個圈,然後打了一個結。


    “嗖!”


    繩子從風薔手裏脫出,隻見一道黑影,就出現在了薑猛的腦袋上。


    “啊。”


    薑猛來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被一繩子甩了出來,一個狗吃屎,丟在了地上。


    “哎呦。”


    薑猛一臉灰頭土臉,滿地打滾,痛苦的呻吟著,但他口裏灌滿了灰土和樹葉,又呸呸的啐了好幾口。


    “好聒噪啊。”林濤挖了挖耳朵,悠悠的說道。


    風薔馬上給了薑猛一腳,薑猛重重的挨了這麽一下,頓時渾身一陣痙攣,終於老實了下來。


    林濤慢慢悠悠、不急不緩的走到薑猛麵前,低頭俯視著地上的人。“起來。”林濤命令,就像是命令一條狗。


    薑猛馬上乖乖站了起來,盡管身上綁著繩子,雙手派不上用場,還是靠兩條腿勉強站了起來。


    一個尖尖的、冰涼涼的東西突然抵在了薑猛的身後,他的臉刷一下就全白了。


    沒有一點血色。


    林濤笑了笑,湊到了薑猛的耳根子前,聲音極其的細微:“知道這是什麽東西麽?”


    薑猛的脖頸子都僵硬了,勉勉強強的點點頭,道:“知、知道。”


    林濤道:“再動一下,就殺了你。”


    薑猛馬上就不敢動了,連唿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林濤的刀尖子一個不留意捅了進去。


    過了片刻,林濤腦袋往前麵一擺:“走。”


    薑猛暗暗鬆了一口氣,邁開腳步,隨著林濤小心翼翼的沒入叢林外麵。


    數刻鍾後,叢林外麵的一處草叢簌簌鬆動兩下,兩名捕手和其他兵士立即警覺,紛紛抽出兵器起身,草叢中鑽出來的卻是他們的主帥。


    幾名兵士鬆了口氣,虛驚一場,“大帥,原來是你啊,你神秘兮兮的做什麽啊。”


    “啊,大帥你臉色為什麽蒼白了很多啊,那姑娘有那麽厲害麽?”


    “美人雖好,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眾人哄堂大笑,一個個捂著肚子,仰著腦袋,差點笑的滿地打滾。


    笑著笑著,一名兵士抬頭看了一眼主帥,眼中掠過一絲狐疑:“主帥,你怎麽……”


    這五迷三道的兵士,話說了一半,臉上的笑容便漸漸的僵住了,消失了。


    他呆呆的,輕輕推了推同伴,同伴撥開他的手,他又鍥而不舍的推了一下。


    他的同伴抬起臉,臉上的笑容也突然凝固了。


    他們主帥的脖子上,正架著一把寒芒,緊緊的貼著薑猛的皮肉。


    一名青年握著那把古樸的長劍,那個不久前將主帥引入叢林深處的少女,正一臉笑吟吟的模樣,站在青年的身旁。


    幾名兵士瞬間懂了,這尼瑪的是個套兒啊。


    這就是一桃色騙局,他娘的仙人跳啊。


    可主帥被敵人抓了,他們眼下也不敢輕舉妄動,一個個的抽出兵器,和林濤冷冷的對峙著。


    林濤瞄了一眼幾名兵士手裏的武器,冷冷的道:“後退。”


    主帥薑猛踉踉蹌蹌的後退兩步。


    林濤頓時怒了,挑起了眉頭:“我他娘的讓你命令你的屬下後退,誰讓你的後退了?”


    “哦哦,明白了,明白了,”薑猛慌慌張張的迴答,看著手下眼睛一橫:“你們還等什麽,趕緊後退啊。”


    眾兵士互相瞅了一眼,老大都讓後退了,我們還較什麽勁兒啊。


    於是眾人向後撤了兩步,但仍然和林濤他們保持一定距離,就像害怕林濤他們會逃走一樣。


    林濤道:“放下武器。”


    說著,劍鋒瞬間向著薑猛的脖子上一橫,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血印。


    隻要林濤再深入劃上那麽一寸深的距離,甚至用不了一寸,薑猛立時就要血濺當場。


    薑猛感覺自己頭發都炸了起來,脊梁骨後麵濕了一片。


    他馬上朝著屬下擠眉弄眼,嗬斥道:“放下武器,讓你們放下武器,你們聽到沒有?”


    幾名屬下又互相對視一眼,最終隻好無奈的放下了武器。


    保護主帥不利,是他們的失職,但眼下他們寧肯失職,也不能讓主帥有所損失。


    林濤滿意的點了點頭,喊道:“好了,大家都出來吧。”


    “簌簌簌簌。”草叢裏麵傳來一陣低沉沉的聲響,不大功夫,上百個人出現在了林濤的身後。


    那幾名兵士被這個大場麵嚇到了,頓時雙腿一軟,就癱坐在了地上。


    薑猛腦袋一動不敢動,斜著眼睛勉強看著林濤,小心翼翼、恭恭敬敬的問道:“現在,您還有什麽要求沒有?”


    林濤嘿嘿一笑,道:“我這個人向來都很好說話,隻要你老實配合我的要求,我一定保證不會傷害你,而且我說話算話,從來不出爾反爾。”


    薑猛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但笑的實在非常難看:“我……我相信你。”


    林濤道:“現在麽,我想去看看讓你陪同我去一趟邊境城,就是山寨。”


    薑猛突然愣了一下,怎麽也沒有想到林濤竟然提出的要求是這個。


    這麽興師動眾,又劫持他一並前行去邊境城,具體去幹什麽,結論幾乎是不言而喻的。


    林濤眯著眼睛,笑吟吟的看著薑猛,看的他心裏麵發毛:“怎麽,有什麽困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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